第二章 前途未卜

  “媽媽，我回來了。”葉子剛回到家，就一臉甜笑地四處望著，尋找媽媽的身影。


  “葉子，回來了，怎麽樣？覺得有把握嗎？”孟芸穿著圍裙，急急地從廚房走了出來，有些激動地問著。今天女兒參加教師招考，不知道結果怎麽樣了。


  “當然，你女兒我是誰？我哪次讓你失望過？”葉子一臉的自信，有些調皮地說著，樣子真是可愛極了，有著二十三歲這個年紀沒有的純真。


  “好！好！太好了！我就知道，我女兒是最優秀的，沒有做不成的事。”孟芸既自豪又激動地說著，眼裏竟然有淚開始湧動。她怎能不激動，當老師可是她一輩子的夢啊！

  “媽媽，你怎麽了，我能做老師，你應該高興才是，怎麽還哭呢？”看媽媽流淚，葉子不禁有些著急。媽媽一直以來的夢想不就是成為一名人民教師嗎？現在她幫媽媽實現了夢想，她難道不高興嗎？


  “沒有，沒有，我這是高興，太高興了，所以才喜極而泣的。你這個未來的老師，連這個都不知道，還怎麽教學生？”孟芸趕緊擦著眼淚，假裝生氣地說到。


  “哦，是這樣，小的知道錯了，還請大人責罰。”葉子理解媽媽現在的心情，眼珠一動，她有模有樣地做了個揖，表示甘願受罰。


  “嗬嗬，你個臭丫頭，從哪學來的壞毛病，竟然還給我作揖！”孟芸停下擦淚的動作，被葉子滑稽的動作逗笑了。


  “跟誰學的？當然是跟孔老夫子學的嘍！”葉子一臉可愛的說著，看到媽媽的笑容，她的心情更好。


  “行了，不跟你貧了，快去洗手，過會兒吃飯，今天我做了好多你愛吃的菜，算是給你慶功了！”孟芸一改剛才的傷感，一臉笑容的催促著葉子。


  “真的嗎？媽媽，你都做了什麽好菜？有沒有油爆紅辣椒？那可是我最喜歡吃的菜。”葉子一臉要流口水的樣子。


  “行了，大姑娘家的，也不怕滿臉起痘，還吃那麽多辣椒！你趕快去洗手吧，不然飯菜都要涼了。”


  葉子歡呼一聲，高興地跑向了洗刷間。


  看著女兒快樂的樣子，孟芸笑著搖搖頭，回到廚房，把飯菜擺上桌。


  弄好一切，孟芸坐下等葉子，想著女兒，她不禁開始感歎，時間過得真快，一眨眼，葉子已經長成個出色的大姑娘了。


  “文哥，你要是知道我們的葉子這麽優秀，是不是就不舍得那麽早離開我們了？”感歎著，孟芸想起了葉文，她的丈夫，葉子的爸爸。


  因為一場交通事故，葉文在葉子三歲的時候就過世了，留下她們孤兒寡母艱難討生活。那時的孟芸不過二十八歲，既年輕又漂亮，完全可以再嫁，過上更好的生活。可是她沒有，她寧願做個寡婦獨自把女兒撫養成人，也不願意再嫁讓女兒受委屈。


  葉文是家裏的老大，他還有兩個弟弟，一個叫葉武，就像葉文一樣，在家務農，同時做點小生意；另一個叫葉成，現在是市裏的公務員，隻不過沒什麽勢力。


  葉文死後，兩個小叔給了孟芸一些幫助，可是人說救急不救貧，兩個小叔都有自己的家庭，不可能老幫著她。所以孟芸在葉子懂事後，在郊區找了一個活計，做起了工廠女工，維持家用。


  說實話，這些年她們的日子一直過得很辛苦，要不是葉子給了她太多的慰藉，孟芸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到現在。


  葉子從小就很懂事，也非常的善解人意，從來沒讓她操心過什麽。自己在外工作的時候，她總是把家裏收拾的整整齊齊，幹幹淨淨，讓她每天回來都能吃上熱乎乎的飯菜。別人家的孩子，要新衣服、新書包、新玩具，可是葉子從來不會要這要那。


  在學習上，葉子比其他的孩子都要認真努力，而且從來不需要她催促。所以，她的成績一向都是她的驕傲。因為葉子的成績好，所以，學校減免了她的學費，這為她減輕了不少負擔。後來，葉子不僅不需要交學費，更是每次都拿獎學金，儼然成了家裏的另一個財富創造者。特別是上了大學之後，她的獎學金不僅可以支付學費、生活費，而且還有剩餘，再加上平時一些兼職的收入，家裏的生活在她的幫助下，真的改善了很多。


  可是孟芸知道，葉子這些年肯定是吃了不少苦的，這讓她既心疼又自責，她決定要獨自養大女兒，卻無力給她幸福和快樂，隻能讓她跟著她受苦。


  在孟芸的心裏，葉子是上天送給她的最好的禮物，沒有女兒之前她一無所有，可是有了女兒，她就擁有了她想要的一切—親情、溫暖、希望、夢想，還有……幸福的未來。


  葉子摩拳擦掌的來到廚房，一下子就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看著滿桌子的飯菜，特別是看著那盤油光錚亮，火辣鮮紅的辣椒，她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嗬嗬，光顧著咽口水，怎麽不知道動筷子？看來我們無敵的葉子，也有變傻瓜的一天啊！”孟芸打趣著，這種畫麵隻有在這樣的時候，才能看得到呢！


  “哎呀，媽媽，哪有人這麽說女兒的？”葉子不樂意地說道。


  “好了，好了，不說了，趕緊吃飯吧，飯菜涼了就不好吃了。”


  “好的，遵命。”說完，葉子就賣力地吃起了飯。


  吃完飯，母女兩人依偎在沙發上看電視，葉子看得一臉的聚精會神，孟芸看向女兒，忍不住說起了工作的事。


  “葉子，你說你能分配到好的地方去嗎？”孟芸知道自己女兒的優秀，所以根本不擔心她會考不上，隻擔心她會被分配到偏遠的地方去。


  “當然，憑我的水平，你還不知道嗎？肯定能分配到好學校的，媽媽你就別為我操心了！”葉子微笑著轉頭看向媽媽，抱著她的胳膊，把頭靠在她的肩上，自信滿滿地說著，完全不擔心工作的事。


  “可是我聽人說，光是成績優秀還不夠，還得有關係才行，不然我們也托一托關係？”孟芸謹慎的說著。


  聽孟芸這麽說，葉子的臉色也是一變，可是很快她就笑著說道：“媽媽，不會的，成績是公開的，應該不能作假的，你就不要擔心這些了。”


  葉子也知道會有這種可能，但她不想讓媽媽跟著操心。再說，擔心又有什麽用呢，如果真的能托關係，她也想啊，可是，她又能托誰呢？二叔就隻是個農民，沒權沒勢。三叔雖然是個公務員，卻基本上說不上什麽話。


  葉子知道她無人可依，無人可靠，但是她也不會聽天由命，她會盡一切的努力，來實現自己和媽媽的夢想。


  孟芸看著葉子微變的臉色，也沒再說什麽，她知道女兒一定是像她一樣有這種擔憂的，是女兒不想讓她擔心，才會這樣說。但是，女兒已經付出了很多努力，她這個做母親的，也應該為女兒做些什麽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