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2、為真情李文學送命,終得逞四方煞解封
聽李文利這麽一說,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我爸爸連忙問到,
“文學的生日,不是十月初八啊,村裏的戶籍上記錄的,十月初八生日的就這幾個啊,當初我媽讓我到村裏查,我翻的可仔細了啊……”
李文利搖搖頭說,
“當年我媽生文學的時候,難產,差點死了,文學也得了一場大病,找了很多大夫都沒看好,後來村裏來了一個算命的,說是文學的命裏本事女孩,但錯生了男胎,所以文學的生辰八字,要根據女孩的命理推算,都說男占二五八騎大馬,女占二五八活守寡,所以十月初八這個生日,對我們家文學來說就特別的不吉利,就給該成十月初九了,後來報戶口的時候,也就這麽寫的……可實際上,他就是十月初八的生日……”
聽李文利這麽一說,我大叫了一聲
“哎呀,不好……”
站起身來,飛快的向門外跑去……
今晚的事情,太多波折,太多變數,屋子裏的所有人都被這一晚上接收到的種種從沒想到過的奇異的信息所驚訝。尤其是原本就對什麽四方煞什麽大涅槃一點都不知情的李文利來說。
見我再一次飛快的跑了出去,大家夥也都緊跟著追了出來,我跑出村部的院子,往西一拐,沒跑幾步,就見到小賣店後麵的土溝裏,燃起了熊熊的大火……
火焰足有兩房多高,通紅的火苗,好似囂張的魔鬼,肆無忌憚的這深邃的夜晚裏手舞足蹈。滾滾的濃煙隨著這火苗騰空而起,翻滾著,奔湧著,濃煙裏閃爍著通紅的火亮,十分的恐怖,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嗆人的味道,那味道十分的複雜,有潮濕的樹枝燃燒的時候,散發出的樹的膠質的味道,還有毛發和皮肉燒焦的惡臭的味道……
“啊……著火了……”
李文利大叫了一聲,朝著火的方向跑去,我爸爸趕緊轉身在村部的們房裏,拿出一麵銅鑼,邊朝火場跑,邊叮叮當當的敲了起來。這麵鑼是多年前,村裏還沒通電的時候,村部召集大家夥開會的時候才用的,別看年頭久遠,敲起來仍舊聲音清脆……
當我們跑到離著火的位置不遠的時候,才發現,著火的果然是小賣店後麵的土溝,著火的,正是土溝中間的那堆樹枝。那正是這幾天李文學撿來堆在一起的,足有一人多高的一大堆。原本以為這是李文學建材儲存的燒火的柴火,沒想到突然著起了大火。火勢十分的凶猛,熱浪一股股的向四外奔湧,烤的站在溝邊上的人們,臉頰滾燙,不禁紛紛後退。
聽見了鑼聲,很快溝邊上便聚集了很多附近的村民,這樣的火災,人們紛紛從家裏拿來了鐵鍬,在溝邊上鏟起泥土,用力的向火堆上揚。可火勢實在太凶猛了,根本無濟於事。
但土溝裏種的到處都是地瓜,大火周圍一圈,原本綠的發紫的地瓜葉子都已經被烤幹燒著,變成了灰燼。但盡管火勢凶猛,但四周不再有易燃的柴草,大火便沒有四處的蔓延、
過了好一陣子,隨著那堆樹枝慢慢的燒光,火便小了很多。人們這才敢衝下土溝,再次的鏟土向火堆裏揚,最終,將大火撲滅。火滅了,周圍暗了下來,帶著手電筒的人們,紛紛點亮,照射著火堆,用鐵鍬拍打著殘存的明火。
“哎呀……這啥啊……”
隻聽見人群裏傳來一聲驚呼,人們趕緊循聲望去,隻見一個剛才聞聲趕來幫助救火的小分隊員,驚恐的扔掉手裏的鐵鍬,跟頭把式的往後倒退,腳下一個沒留神,仰麵朝天的摔倒,手裏還指著火堆的中間……好似是看到了什麽嚇人的東西。
大家夥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用手電筒仔細的照射,我爸爸拿過一把鐵鍬,撥開支楞八翹的燒焦的樹枝,竟然發現,就在樹枝的下麵,有一個燒的焦黑的頭骨……
大家夥完全沒有預料,都嚇的往後退了幾步。我爸爸示意大家夥不要慌亂,安排幾個膽子大的小分隊員慢慢的用鐵鍬撥開燒焦的樹枝,這才發現,就在這下麵,有一具燒的殘缺不全的焦糊的骷髏骨……
人們都被眼前的一切驚呆,原以為隻是柴火垛起火,卻沒想到,竟然燒死了人。李文利也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畢竟這土溝是他們家的。、
我爸爸讓大家夥停住,別再翻弄,發現燒焦的死屍,非同小可,明天要報告給縣城的公安,所以現在不能破壞現場。我爸爸又安排幾個膽子大的小分隊員守住現場,並勸大家夥離開之後這才把我拉倒一邊小聲的問到,
“大勇,你是不是事先知道,這裏要著火……”
我知道,爸爸是想起剛才我在屋子裏突然跑出來的奇怪舉動,想必我預先知道這場大火。我點了點頭,我爸爸往四外看了看,低聲的問我,
“那你知道,火是誰放的麽?燒死的這個,又是誰?”
我搖了搖頭,沒回答,拉著我爸爸的手,就往土溝上麵走。上了土溝,來到小賣店的門前,伸手推開了小賣店的門。
屋子裏沒電燈,一片漆黑,我爸爸低頭看了看我,我伸手指了指裏屋的門,我爸爸明白我的意思,衝著裏屋喊道,
“文學啊,文學……”
喊了幾聲,屋子裏靜悄悄的沒一丁點的動靜,這時候李文利也跟著進了屋子。也感覺到了屋子裏起墳的異樣,我爸爸站在門口沒往裏走,畢竟屋子裏還有個孕婦白曉娟,何況現在是深更半夜,十分的不方便,李文利也同樣沒好意思往裏走,隻能站在門口衝著屋子裏小聲的喊,
“文學啊,文學,睡了沒有啊……”
屋子裏仍舊十分的安靜,沒有一丁點的聲音。當然,我爸爸和李文利都喊了一會,就算屋子裏的人睡的再實誠,也肯定能聽見,更何況剛才就在這屋子的後麵,那麽多人在嗚嗷喊叫的救火,後麵的窗子還開著,怎麽可能不知道呢?
我是孩子,所以此刻我去推門,是相對來講最方便的。於是我邁步往前走,來到屋子門前,伸手,推了推屋門。
屋門虛掩著,我沒怎麽用力,就吱呀的一聲開了,隨著門的打開,屋子裏飄出來一絲冰冷的氣息,我毫無防備,不禁打了一個冷戰。我探頭往裏麵張望……
屋子裏的光線暗淡,唯一的光源,就是從後窗子裏照射進來的淡薄的月光。我沒出聲,仔細的往裏邊張望。
炕上有兩個人的身影,一個肚子隆起,一定是白曉娟,而另外一個,看身形,是李文學。但我卻總是覺得,有點不對勁。忽然,李文學慢慢的坐了起來,歪過頭看著身邊的白曉娟,又慢慢的俯下身,伸手放在小娟的肩膀上,將她往自己的懷裏摟。
我往後退了兩步,退出屋子,示意大家夥離開。看我的表情李文利和我爸爸也知道,屋子裏沒什麽異樣,便退了出來。
盡管他們都不知道我為什麽要突然的來李文學的屋子,但李文利知道這一定有什麽事,見我擺擺手退出來,也自然放了心。
來到外麵,李文利關好了小賣店的屋門。我抬頭對他說,
“文利大伯,明天早上小賣店別開門,停業七天,這屋子你也別進來……”
聽我這麽一說,李文利有點發蒙,
“停業……停業倒好說,可不進這屋子,他們倆吃飯啥的,咋整啊,小娟懷孕呢,文學不會做飯,平時都是我們兩口子做好了喊他們一起吃,可……”
他蹲下身子,看著一臉嚴肅的我,皺起眉頭問到,
“大勇,你跟大伯說,這……這是不是有啥事啊……”
看著他一臉擔心的樣子,我搖了搖頭,
“沒事,沒事的,別擔心,你就按照我說的辦,放心吧……”
說完,我跟著爸爸往村部我們住的地方走去,盡管今晚的這場大火,出了讓人意向不到的事,但我爸爸基本已經安排妥了,況且我爸爸也看出來了,我心裏裝著一些事,也知道我肯定想和他說說,但這裏人多,肯定不方便,便借口說要安排我早點睡覺,回到了村部。
到了我們住的屋子,我爸爸關上門,抱著我放在我的創傷,蹲在我的麵前看著我的臉問我,
“孩子,你是不是知道些啥事啊……”
其實奶奶走了的這些日子,最讓我感到難過的,是孤獨,一些事情再也沒人可以商量,可以聽我訴說,也沒了主心骨,我完全找不到方向,我的心裏壓抑了太多的憋悶和無助,而如今我心裏清楚,一切我們擔心的,就這樣完全不受我們控製的發生了,就像是一場噩夢的一般的,發生了。我們之前做的那些努力,那些掙紮,似乎一丁點都沒阻止它的腳步,我感覺到自己是那樣的渺小,渺小的像一隻試圖擋住大象行進的腳步的螞蟻……
聽爸爸這樣一問,我心裏萬分的難受,眼淚一下子流了下來,
“爸,李文學……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