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3、劉家鎮天災發瘟疫,程俊生一命歸西天
程俊生頂著濃鬱的黑煙,摸到了井底,循著嬰兒哭的聲音,果然摸到一個小孩。雖然井底又黑又冒煙,什麽都看不見,單憑手感就知道這是一個胖乎乎的小孩子。於是程俊生便趕緊順著井壁往上爬。剛把頭露出井口,再一次看到了早上看到的那些麵無表情、目光寒冷的人,突然渾身僵硬,四肢發軟,跌下了井底。
不知道過了多久,程俊生醒了過來,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間屋子的一張桌子上,身邊圍著一群人。他四外張望,認出這屋子,是村部的辦公室。
“醒了……醒了……”
說話的是大夫劉振綱,程俊生這才發現自己躺著的辦公桌的正上方,掛著一個玻璃瓶,上麵插著一根黃色的橡膠管子,下麵的針頭,紮在自己的手臂上。他想起自己剛才從劉耀宗家屋子後麵的枯井上跌落了下去。看來是摔昏了。
“那個……那個孩子呢……我背上來的孩子呢……”
他想起了他在井底下救上來的那個孩子,連忙拉著劉振綱問到。
劉振綱當時並不在現場,所以不了解情況,回頭看著當時在場的幾個工人。他們被程俊生問的一頭霧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你的說,
“孩子?沒看見什麽孩子啊?我們把你從井底下拉上來的時候,就你自己啊,沒看見什麽孩子啊”
聽他們這麽一說,程俊生十分的著急,
“就一個不大點的小嬰兒,我用外衣綁在懷裏的??你們沒看見??”
"沒看見啊?我們下去後,用手電筒四外照了半天,什麽都沒有啊……”
程俊生皺著眉頭思索,不再說話,他回想著剛才在井口看到的那群奇怪的人,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他知道那群人跟早上看到的在李文利家門口經過的那群人是一樣的,但卻怎麽也猜不出這群人到底是哪裏的,是幹啥的,為什麽他們個個的表情都那麽的奇怪,還渾身上下透著冷氣。
“你們……你們下井的時候,看見那群……那群人了麽?”
程俊生用手撐著桌麵坐起身來,問身邊的一個地質隊的工人。
“那群人?什麽人?不就是咱們幾個,和村裏的鄉親們麽?哪還有什麽人啊……”
聽他這麽一說,程俊生更迷茫,他無法將他這大半天看到的一切離奇的東西,找到一個合理的邏輯。他開始覺得胸口有些發悶,頭暈目眩。
……
程俊生在村部躺了一陣子,這瓶點滴打完之後,便跟著那些陪著來的工人們一起,往東山腳下的營地走回去。一路上跟工人們聊起剛才的事,才知道,人們把他從井底就上來後沒到半個小時,這陣黑煙就慢慢的四外的彌散開去。在井底下沒發現任何起火的痕跡,這陣黑煙仿佛憑空來的。而走的也沒任何征兆,就是在一個小時之內就散去,變成一層淡淡的灰色的霧氣,彌漫在整個劉家鎮的上方。於是整個劉家鎮,便到處都能聞到一股枯枝爛葉的黴爛的味道。
程俊生回到營地之後,仍舊惡心頭暈的厲害,於是便躺進被窩裏,睡了一覺。
劉家鎮重新回到了平靜之中,但看似平靜,人們卻對這場奇怪的黑煙議論紛紛,來的奇怪,去的也奇怪,沒人知道這到底是咋一回事。於是各種猜測便憑空而起,有人說這是有災的征兆,劉家鎮這麽多年一來,好幾輩人在這裏生養,也從沒見過這樣的事情,想必是要發生什麽大事。
可還有人說,這是吉兆,聽說凡是有金子的地方,土壤都是黑色的,這一定是劉家鎮的地下埋藏著大量的金子,這是金子的靈氣,跟那黑色的土壤混在一起,才散發出的黑霧,這劉家鎮是要天降祥瑞,人們要翻身發大財呢。
人們總是願意相信美好的事情,盡管現在的劉家鎮已經不同早先的窮困,家家戶戶都過的滋潤,但人們都更希望日子會更好,更美,更滋潤。所以大多數人們是都滿心歡喜,等著更好的日子的來臨。
第二天一大早,劉振綱剛起了炕,就覺得渾身上下有點癢癢。尋思著可能最近地裏的活計忙,好一陣子沒顧得上洗澡,於是就喊自家的媳婦燒上一鍋熱水,到後屋的倉房裏擦個澡。可沒等他媳婦抱來柴火,外麵院子裏就傳來一陣喊聲,
“劉大夫,劉大夫……快點,程隊長病了……”
劉振綱幹了一輩子大夫,對這樣的喊聲最敏感,知道一定是誰得了什麽急病,著急救命。於是顧不得許多,趕緊拎起藥箱子,跑到了院子裏。
來的人,原來是地質隊的工人。見了劉振綱來不及多說,就趕緊拉著他往東跑。他們一路小跑來到東山腳下的營地,劉振綱年紀大,進了帳篷的時候,已經喘的山氣不接下氣。今天也不知道咋了,跑了這一段,不但感覺體力不支,渾身上下也出了一身汗。汗水浸濕衣衫,身上便癢的更厲害。
程俊生正躺在床鋪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而當劉振綱走近了一看,才發現程俊生的臉上,長了一大堆紅疙瘩。他伸手拉開他的衣服領子,發現這種紅疙瘩,他的身上也長的到處都是。
程俊生渾身發燙,臉蛋子燒的通紅,喘氣的時候呼呼的響,看起來是呼吸困難,十分的難受。劉振綱用聽診器聽了聽程俊生的心肺,又翻開他的眼皮看了看,像是重感冒、發燒引起了肺部的感染。身上的疹子,可能也是發燒後身體的毒氣散發出來。
劉振綱給程俊生打了一針退燒的和消炎的,又留下了點藥。見一針下去,程俊生的發燒多少褪了一點,看來已經穩定住了,便離開了營地,急著往家走。可剛到家門口,就發現院子裏來了好幾個村民,看樣子都十分的著急。正在院子裏嚷嚷著,
“劉大夫啥時候回來啊,趕緊的啊,家裏的病的不輕啊……”
劉振綱進了院子,一下子被人們圍住,七嘴八舌的嚷嚷了起來。劉振綱好不容易才聽懂,原來大家夥來找他,為的都是一件事,那就是家裏的男人,昨天半夜,都發起了高燒,身上還長出了紅色的疹子,人燒的厲害,有的嚴重的,甚至已經昏迷不醒。
聽了大家夥的講述,劉振綱不禁十分的納悶,他們的描述跟東山的程俊生的病十分的相似。但這麽多人同時來求醫,而且都很著急,所以無法分出先後。劉振綱皺著眉頭想了想,衝大家夥說到,
“你趕緊回家,把家裏的病人都帶到村部去,我一起給看,腿腳快的,趕緊跑下隊去,把白大夫喊來,我一個人恐怕忙不過來,他來幫幫手……”
大家夥聽了劉振綱的安排,紛紛回家去帶病人往村部趕。劉振綱趕緊進屋子,多拿了不少的消炎退燒的藥,然後趕到村部。
不大一會,各家各戶都把病人帶到了村部,白勝利也趕來了。他們倆給所有人都檢查了一遍,劉振綱這才發現,大家夥得的都是同一種病,發燒、昏迷、渾身長紅疙瘩。
劉振綱心裏暗叫不好,這樣看來,想必是一種傳染病在劉家鎮擴散起來。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可就壞了,這要是嚴重了,得不到控製,會大量的死人的。
……
劉振綱猜的果然沒錯,這一批病號剛安頓好,村部裏又來了一批人,也都是家裏有人生病,到處找不到大夫,仔細打聽才知道,大夫都在村部看病,索性就都趕來了村部。
劉振綱聽他們一一講完,心裏一緊,看來自己的猜測竟然成真,村子裏流行起了傳染病。並且這病,來的快,病情重,十分的頑固,看來這是要有災了。不過劉振綱沒把這話跟大家夥說,唯恐引起村子裏的恐慌。
不管怎樣,病得治,於是不一會,的病的人,一群又一群的湧進了村部,劉振綱和白勝利前前後後的給病人打針輸液,聽診號脈,忙的沒時間喘氣。
白勝利和劉振綱心裏都明白這是傳染病,但都知道不能跟大家夥說,可劉家鎮上上下下的人們卻都看得明白了,於是大家夥都猜測,這些人是都染上了瘟疫。這消息很快散播開來,弄的上下兩隊幾百口子人,都人心惶惶。
這一晚上整個劉家鎮都沒得了安寧,可第二天一早,程俊生的病卻好了很多。昨天他生病發燒,昏昏沉沉的睡了一整天,難得今天渾身舒坦,便來到了營地的院子裏,曬曬太陽,伸展一下筋骨,覺得神清氣爽,從沒有過的暢快。心裏不禁感歎劉振綱的神醫妙手。於是披上外衣,背著手,溜溜達達的往村部的方向走來。
病好了,腿腳也利索,不一會就到了村部。村部的大門緊閉,但院子裏有人生,聽上去人還不少。程俊生哪裏知道,自己的病今天倒是好了不少,可這院子裏,還有不少染了病的人,正在發燒昏迷。
其實他不知道的還有很多,比如那群麵無表情的人,到底是什麽人,從哪來,現在去了哪,再比如為什麽自己分明從枯井裏救上來一個嬰兒,可大家夥為什麽都沒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