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大客車路遇翻車禍,李文學一夢難醒來
這是晴朗的白天,天空中的陽光明媚,通往劉家鎮的大路,十分的寬敞,而張誌成卻從沒想到,就是在這樣的白天,會遇上這樣離奇古怪的事情。其實當他看到第一個在路邊向他招手,要去劉家鎮的人的時候,還並未多想,但第二個也同樣要去劉家鎮的人上車的時候,張誌成心裏便犯了嘀咕。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切,不禁讓張誌成毛骨悚然。
最終,在張誌成的車子翻過了劉家鎮北麵的山梁,離劉家鎮的村部和大石碑,隻有一兩裏路之遙的時候,越來越多,同樣怪異的人,攔住了車子的去路。張誌成躲閃不及,車子側翻……
小娟和李文學昏迷不醒,張誌成被變形的車體卡在了駕駛位置上,動彈不得。那些怪異的人立刻圍了上來,他們爭先恐後的往車上擠,但區區一輛小麵包車,怎能容得下這麽多人?而當他們發現車裏昏迷不醒的白小娟的時候,便立即轉移了目標,他們隔著破碎的車窗,抓住白小娟的胳膊用力的往外拉。
小娟渾身上下的骨骼似乎都被們他拉扯的零散,但她仍舊雙目緊閉,不知道是已經被眼前這離奇恐怖的一切驚嚇的昏迷過去,還是仍舊在睡夢裏,沒有醒來。而被卡在座椅上不能動彈的李文學,卻不論是在夢裏還是清醒的時候,都牢牢的抓著小娟的胳膊,不論外麵拉扯小娟的人有多少、多麽強壯,麵目多麽恐怖,他就上不放手。
終於,那群人惱怒了,一個看上去身強力壯的人,把手從玻璃已經破碎的車窗裏,把手伸進去,一把掐住了李文學的脖子,那個人的力氣很大,李文學已經無法呼吸,隻覺得一股冰冷的感覺,順著那個人的手腕傳導到自己的皮膚上、骨骼中以及血液裏。李文學覺得眼前一陣陣的發黑,世界仿佛立刻變得黯淡起來,但不論怎樣他心中都堅定一個信念,那就上死死的抓住小娟的胳膊,堅決不放手。
李文學眼裏的世界越來越暗,一切都在李文學的潛意識當中,都被套上了一圈泛著白色的光芒的輪廓。著讓李文學想起了小的時候的一天,也是這樣晴朗的日子,天空也是這樣突然的暗淡了下來,太陽也像這樣被套上一圈白色光芒的輪廓。後來才知道,那就是老人們嘴裏的天狗吃太陽。
眼前的景象與當年的天狗吃月亮,有著相似之處,那些奮力的想將李文學製服,從李文學的手裏把白曉娟奪走的家夥們五官扭曲,咬牙切齒。他們瞪起圓溜溜的眼睛,咧開嘴巴,露出尖利的牙齒,身上的衣服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上散發著惡臭的氣味的皮毛。最終,他們變成了一隻隻碩大的老鼠,吱吱的亂叫,不住的對李文學的身體,抓撓啃咬。
鑽心的刺癢伴隨著劇烈的疼痛,一股腦的襲來。李文學幾乎支撐不住,眼看著自己拉著小娟的胳膊的手,慢慢的鬆開,小娟的身子在那些大老鼠的拉扯下正向外挪動。
突然,小娟的小腹鼓迅速的股了起來,一轉眼的功夫,便漲的像是即將臨盆的產婦,一團白色的光芒,從她的肚子裏散發出來,那光芒越來越強,照得李文學睜不開眼睛,腦袋裏一陣陣的嗡嗡作響。
而也正是這從白小娟的圓鼓鼓的肚子裏發出來的白色的光芒,讓那些麵目猙獰的大老鼠們,吱哇的亂叫,看樣子痛苦不堪,這光芒似乎是千萬根鋒利的尖刺,可以輕易地將那些老鼠刺穿,他們抱頭鼠竄,一轉眼的功夫,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當一切結束,世界再一次陷入了安靜,張誌成的這輛黃色的麵包車,就這樣安靜的躺在劉家鎮北山坡公路一旁的草地上,車裏的三個人都暈了過去。太陽的光照射在荒草地上,它那溫暖的光芒射穿泥土,讓那些幹枯了一整個冬天的野草那沉睡的根須慢慢的蘇醒。這曾是個寒冷的不近人情的冬天,但現在,卻又是一個內涵深邃的春天。
慢慢的,白小娟蘇醒過來,如同腳下的泥土一般,在這個初春的上午蘇醒過來,他掙紮著爬出傾覆的麵包車,站直身子,仰起頭,閉上眼睛,盡情的感受陽光帶來的溫暖。這溫暖特別的熟悉,好似李文利家小賣店裏的火爐、好似李文學遞過來的扒好了皮的熱乎乎的烤地瓜、好似李文學那雖然瘦削卻牢靠的懷抱,更好似這劉家鎮的那些熱心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縣城通往劉家鎮的大客車從被山坡上駛了過來,開車的司機和乘車的人們遠遠的就看見了前麵路邊荒草從裏的四腳朝天的麵包車。司機趕緊加大油門,迅速的開到麵包車的附近,一腳刹車踩住,跟車上的乘客一起,下了車,跑向麵包車。
人們來到麵包車附近的時候,隻見到白小娟站在麵包車的旁邊,雙手撐著後腰,仰著頭,閉著眼睛微笑著。似乎發生的這一切,都與她無關;似乎生活裏的所有磨難,都與她無關。她剛剛懷孕沒多久,甚至他的肚子並未隆起,但她仍舊用手撐住後腰,因為她知道,肚子裏的孩子,是一個承載著太多恩怨情仇的未來。
男人們趕緊衝向麵包車,人們七手八腳的拉開車門砸破車窗,把困在裏麵的張誌成和李文學拽了出來,平躺著放在地上,他們身上並沒有明顯的外傷,也沒有任何血跡,可能隻是車子翻滾的時候,他們暈了過去。人們又一起下手,一二三的喊著號子,抬著汽車的一側,用力的往上抬起,將汽車重新四輪朝下的立了起來。
於此同時,幾個婦女趕緊過來攙扶著白小娟,讓她到大客車上坐下。她們關切的詢問小娟身上是否有哪裏不舒服,小娟對他們微笑,告訴她們自己並無大礙。
過了好一陣,張誌成醒了過來,坐起身,回頭看著自己那輛麵包車,搖頭歎息。他知道這次翻車,絕對不是因為自己的駕駛技術或者車子的性能出現了問題,他相信自己看到的那一切詭異的東西,其實都是真實的。這一定是某種力量在左右,既然這樣,那麽不論自己如何的對即成的事實哀歎惋惜,也是毫無作用的。
李文學還沒有醒來,人們試著呼喚他、掐他的人中,都沒能把他喚醒,於是隻好把他抬上大客車,死機發動車子,大家夥一起往村部的方向開。張誌成的車子雖然剛才翻了,但受損的也隻是車窗的幾塊玻璃,掉了幾塊車漆、有車們略微有些變形而已。完全不影響正常的駕駛。於是他把車從路邊的荒草地開了出來,跟在大客車的後麵一起駛向劉家鎮的村部。
到了村部,張會計見狀,趕緊打發人找來了大夫劉振綱。劉振綱剛從趙村長家回來,前幾天下冰雨,趙村長出門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跟頭扭了腰,現在一直行動不便,劉振綱便經常去給他的腰做做簡單的按摩。
幾個婦女先攙扶著小娟把她送回家,人們把昏迷不醒的李文學,抬著放在村部院子裏西廂房的小分隊值班室裏,值班室裏有一張單人床。李文學的外衣已經被脫掉。劉振綱解開他領口的口子,讓他盡可能的保持呼吸順暢。又用一根筷子,輕輕的撬開李文學的嘴巴,一來是防止他萬一抽搐,咬傷了自己的舌頭,二來是防止萬一他嘔吐,吐出來的東西會堵塞氣管造成窒息。
劉振綱又前前後後的忙活了一陣子,但李文學還是沒有醒來。聞訊趕來的李文利急的團團的轉。劉振綱搖了搖頭,對李文利說,
“打發人去找你趙六姑吧,看來這有點兒說道……”
李文利一聽,趕緊撒腿跑出村部,直接往西,來我們家找我的奶奶。
李文利急衝衝的跑進我家的院子的時候,便大聲的衝著屋子裏喊,
“六姑,六姑……快,快救命啊……”
我奶奶正在屋子裏納鞋底,我在不知不覺的長大,去年秋天奶奶給我做的布鞋已經小了,馬上春天就要到了,氣溫升高,等脫了棉鞋,就該穿新的布鞋了。
我在炕上坐著,前幾天媽媽給我買了給圖畫本和一盒蠟筆,我特別的喜歡,每天都會坐在炕上,把圖畫本和蠟筆放在炕裏的窗台邊,隨心所欲的畫畫。
我奶奶聽見喊聲,轉臉透過玻璃窗往外看,見是李文利,便放下手裏的活計,穿鞋下地,迎了出去……
李文利已經推開門跑進了屋子,上氣不接下氣的對我奶奶說,
“六姑,六姑,大事不好……不好了,我……我們家出事了……快,快救命吧……”
我奶奶趕緊攙扶住他,說道,
“文利啊,別著急,出啥事兒了,慢慢說……別著急……是不是……你家文學媳婦,小娟出啥事了啊……”
我奶奶想起我剛從鐵刹山乘著棗紅馬飛回來的時候,便一個勁的打聽白小娟,難不成真的我被我說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