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大黑狗狂吠求援救,東山坡闖禍抓蟒蛇
劉家鎮東麵的山雖然山勢不高,但山坡上灌木叢生,溝壑盤旋,隻有一條特別細的小路。路上還都是尖利的石頭,即便是那些常年在山上撿柴火采蘑菇的人,走起這樣的山路來,都倍加小心。一個不留神腳下滑倒便很可能被,石頭和灌木劃破皮膚。而從半山腰到山頂上,是一片低矮卻茂密的鬆樹林,樹冠遮天蔽日,樹林裏常年見不到陽光的照射。再加上山坡,麵向西北方,劉家鎮的人們便稱他為小陰坡。而小陰坡的另一麵,雖然叫做小陽坡,但奇怪的是,雖然陽坡麵向東南,光照極好,氣候溫潤,卻一棵樹都沒長,除了滿地的野草之外,隻有幾簇低矮的灌木。光禿禿的,毫無生機。
上山之前,趙村長和張會計簡單的跟馮達和程俊生他們介紹了山上的情況,那條唯一的小路就在這座荒廢的院子前麵,於是他們一行人,扛著測繪的儀器,順著這條小路往山上走。盡管地質隊的這些工人都是城裏人,他們多年從事地質勘測工作,爬山上嶺,都是家常便飯,所以爬起這樣的山路來,一點都不費勁兒。
他們要在這山上定幾個點,然後用儀器分別對這幾個點的地理坐標進行測繪,最終畫出一張地圖來,再根據這張地圖來確定幾個鑽探的位置。這樣的工作是技術活,劉家鎮沒有人能幫得上手。盡管他們扛著的儀器奇形怪狀,開始的時候,一些村裏閑著無聊的人們,還圍著觀看。過了一陣兒都沒了興趣,紛紛回家去了。
我爸爸在村部裏忙活了一陣兒,覺得肚子有些不舒服,可能是什麽東西吃的不對勁,在劉振綱那買了幾片拉肚子的藥吃了,也並沒管事兒。雖然天色還早,但今天是二月二龍抬頭,安排完城裏來的地質隊,村裏麵沒了什麽事兒,我爸爸,便離開村部往回走,打算回家在熱炕頭上趴一會兒。
走到李文利家門口的時候,李文學,正抱著一把掃帚,打掃賣店門口。看見我爸爸過來,站直了腰趁我爸笑了,擺了擺手。
這段日子以來,李文學變得開朗很多,而實際上,他的瘋隻是經曆了感情挫折,受到了刺激。現在跟曉娟的日子過的甜甜蜜蜜,自然就會慢慢的變好。
看著李文學現在的樣子,我爸爸自然也發自內心的高興。往前走了兩步剛想跟李文學說兩句話,小賣店的屋子裏突然傳出來一陣幹嘔的聲音。聽聲音應該說小娟。李文學趕緊扔下掃帚跑進屋去。看著李文學緊張的樣子,我爸爸不由得笑了笑,繼續往家走。
還沒到往常做晚飯的點兒,可家家戶戶的婦女們都開始抱柴火燒火做晚飯,今天說二月二,都要做兩個好菜,一家人熱熱鬧鬧的吃個晚飯。
我爸爸到家的時候,我們家屋頂的煙囪裏,也開始冒煙,我奶奶和我媽媽在外屋的灶膛前叮叮當當的做晚飯。而我卻蹲在院子裏,看著地上早上奶奶用灶膛裏的草木灰畫的“老天倉”的痕跡,拿著小樹枝在上麵來回的亂畫。見我爸爸回來了,抬頭看了一眼,繼續低著頭,蹲在地上玩。
我爸爸伸手在我的頭上摸了一下,便回了屋子,脫掉外套,趴在炕頭上。外屋的灶膛燒了火,炕上十分的熱乎。肚子疼大多是吃東西的時候沒留神,受了寒氣,所以趴在熱炕頭上麵,五髒六腑都覺得溫暖,渾身都覺得舒服。我爸爸便趴在炕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我蹲在院子裏,拿著一根小樹枝在地上畫畫,忽然聽到一陣嗚嗚的狗的哼叫聲。我認出那聲音了,是包黑子。肯定是她又來找我了,我趕緊站起身,往大門口跑去。果然它又在大門外的牆根地下半蹲著,看見我出來了,歡快的搖著尾巴。
我知道它一定是又餓了,伸手撫摸了它的頭,給他抓了抓癢,他使勁的搖著尾巴,低下頭,在我的身上來回的蹭。我對他說道
“黑子黑子,乖乖等我,我去給你拿吃的”
說完轉身進了院兒,,來到屋子裏,在碗櫥裏翻出了一個窩頭,轉身往院子外麵跑。我媽媽看見我拿著窩頭往出跑,不知道我要幹什麽,便問我,
“大勇,你拿著個窩頭幹啥去啊……”
“喂狗去……”
我一邊回答著,頭都沒回的往外麵跑,
“喂狗?哪來的狗啊……”
可我剛跑到院子外麵的時候,隻見包黑子站直腰身,眼睛瞪得溜圓,直勾勾的盯著東麵,前腿繃直,後腿弓著,一副就要打架的樣式,喉嚨裏呼嚕嚕我的哼著,看樣子十分的生氣。它聽見我聲音,外頭看了看我,又轉過頭,繼續盯著東麵,汪汪的叫。我順著它的目光的方向往東看,這個時候村裏的人都在家裏準備吃晚飯了,沒人在外麵走動,所以小路上一個人影都沒有。
“大黑子,你咬啥呢,來,別咬來,吃飯來……”
說這我伸手把窩頭遞到黑子的麵前,前兩天大黑子來的時候,我也曾喂他窩頭,它還特別喜歡吃,但這次它隻是看了一眼,便繼續盯著東麵汪汪的叫,叫幾聲,再回頭看看我。它往前跑了幾步,又跑回來,再我身邊來回的繞,尾巴使勁的來回搖,但這次我看得出來它搖尾巴不是為了討好我,看樣子十分的焦急。
我也有點著急,我知道大黑子好像要向我表達什麽,但我又往東麵仔細的看,還是沒看到什麽。我蹲下身,伸手摟過大黑子的脖子,剛要跟它說話,突然,渾身上下一陣憋悶的感覺襲來,像是被一根結石的繩子勒把渾身上下都綁住,一時間無法動彈,甚至無法呼吸。那感覺難受極了。
我使勁的向後一掙,身體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咣當一聲摔了個屁股蹲。我再次掙紮著站起身的時候,正東麵發出一陣白色的光芒,那光芒一閃,便消失不見,緊接著,東麵的遠處升起一縷閃著白光的煙霧。那煙霧盤旋著,在空中扭動了幾下,便搜的一下原路返回,消失無蹤。
剛才發生的這一切令我感到十分的驚訝,我並不知道這是發生了什麽,更不知道具體在東麵的哪裏。兒大黑子卻再次汪汪的叫了起來,然後還是回頭看看。我終於弄明白它的意思了,她是想要我跟它一起去東麵。
其實我也十分的好奇,心裏開始突突的亂跳,急促的心跳令我十分的不安。
“走,大黑,咱們去看看……”
我不知道自己哪來的膽量,把窩頭揣進懷裏,伸手拍了一下包黑子毛絨絨的腦門,便跟著大黑子一前一後,飛快的向東麵跑。
別看大黑子瘦骨嶙峋,但跑起來,卻特別的迅速。令我再一次感到奇怪的,卻是我今天跑的異常的快,耳邊呼呼的響起了風聲。
我跑的快,大黑子更快,四腿緊蹬,始終跑在我的前麵,它越跑越快,我也緊跟其後。跑著跑著,我才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跑的如此的快,似乎腳下不是村子裏泥土的小路,而是村南麵小河結凍的冰麵上,與其說是在奔跑,不如說是在向前滑。索性我不再邁步,我的身體仍舊向前滑行,緊緊的跟在大黑狗的後麵。
我們越來越快,兩旁的樹木和房屋飛速的向後移動,最終變成一道道模糊不清的光芒。
很快,我們停了下來,眼前是劉家鎮東山腳下的那個荒廢了的院子,那麵的院牆外麵,長著幾株粗壯高大的楊樹。這幾可楊樹年頭久遠,樹皮已經幹裂翹起。我抬頭看了看這棵楊樹,身體卻突然淩空升起,問問當當的落在了楊樹最高的那個枝丫上。隻留下大黑在下麵汪汪的叫,焦急的圍著楊樹繞圈,卻這麽也上不來。
我顧不上它,因為趴在楊樹高高的樹丫上,看到東山的山腰處,那白色的光芒又閃了幾下。每閃一下,我的心頭就咯噔的沉悶一下。我不知道這白光與我到底有什麽關聯,但剛才壓抑的感覺卻愈演愈烈。
站的高,望的遠,聽的也清。我聽見山腰的灌木林裏,有人嘻嘻哈哈的說話,
“哎呀,這大家夥,我活了三十多年了,也沒見過這麽大的啊……”
“別說你三十多年,我今年都四十二了,我也頭一回見著……也就說咱們程隊長厲害,這麽大個頭的家夥,都能給抓住。”
“哎,你說,我聽說這玩意,渾身上下都是蒜瓣肉,放點大蒜用醬油悶起來特別的好吃。”
“啊?這,這你也敢吃啊……”
“這有啥,你不敢?你不敢我們幾個吃的時候你可別眼饞的流哈喇子啊……”
“別扯淡了,趕緊,趕緊,抬住了,別讓它掙開跑了……”
“哎呀,沒事,你沒看它剛才都沒多大力氣了,看來之前就受傷了,所以才這麽輕易的被抓住,呀不然就憑這麽長的家夥,誰能是它對手?”
聽聲音,是三四個人的樣子,好像他們抓住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