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無端風起文學被救,村南樹林暗藏玄機
其實即便李文學拿著大石頭在白勝利的家門口蹲守了那麽久,也並沒想過要如何的害死白勝利的性命。隻不過想等白勝利出來的時候打他幾下出出心中這口悶氣。當然也從沒預想到白勝利會如此凶狠,拿起鐵鍬試圖劈碎他的腦袋。白勝利一臉的凶狠,若不是那根樹枝擋了一下鐵鍬,恐怕此刻的李文學早已身首異處。哢嚓的一聲響,碗口粗的樹枝被砍斷,掉在李文學得身上。把李文學壓在下麵動彈不得。
而眼前的白勝利仍然瞪著眼睛,擰著的眉毛,臉上的肌肉糾結在一起,站在李文學的麵前把手裏的鐵鍬高高的舉起,像是一個凶神惡煞,又好似一隻索命猛鬼。
李文學從沒想過白勝利會下如此狠手,他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若不是因為白天白勝利咋了小娟兒的便宜,他們之間恐怕這輩子都不會有交集。可眼下那把明晃晃的鐵鍬就舉在半空中,倒在地上被樹枝壓住的李文學,卻不知所措。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候,突然間刮起一陣風。那陣風卷起了地上的塵土,夾雜著一股騷臭的氣味。這陣風來的猛烈,他們倆都毫無防備,被風吹起的細小砂石打在他們的臉上,像是被尖銳的小刀割傷。原本覺得鐵的白勝利,一時間難以站穩。趕緊把鐵鍬拄在地上撐住身體,保持平衡。
這陣風來得太急了,沙子吹進了白勝利的眼睛,白勝利趕緊伸手去揉。眼睛被揉的酸疼,眼淚嘩嘩的流淌了下來。風裏夾雜著的惡臭的氣味,讓白勝利感到特別的惡心。於是一邊揉著眼睛一邊,一邊幹嘔了起來。
這陣風來得凶猛,去得也快,不一會兒風沙止住,惡臭味兒也隨著消失。等白勝利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卻發現倒在地上的李文學不見了蹤影。
白勝利拎著鐵鍬四外搜尋了一陣卻什麽都不曾發現,剛才還躺在地上的李文學仿佛人間蒸發一般沒了蹤影,李文學便這樣消失在白勝利的眼前。
你文學憑空消失的時候還是白天,也正是大年三十兒的白天,可他這一消失便是一整晚都沒有回來。當天色暗下來的時候,李文利才意識到,李文雪還沒有回家,於是便去白小娟兒家尋找。聽白小娟兒他爸爸說李文學找來劉振綱之後便再也沒有出現過,李文利心中暗想,難道這小子又犯了病去南山北坡的亂走?但這樣的話,不能在老白的麵前說,兩人的婚事,臨近可千萬不能節外生枝。
李文學這陣子好了之後很少出去亂走,但之前的很多年裏,他卻經常早出晚歸,無冬曆夏,不管刮風下雨。所以李文利並不為他的安全擔憂,隻是今天是大年三十兒,本該是全家人團圓的日子,年夜飯可不能少了這個兄弟。但左等右等,直到聽見村子裏家家戶戶響起來隆隆的鞭炮聲,李文學仍不見蹤影。
盡管李文利憂心重重,坐臥不安。但這三更半夜又能怎麽樣呢?於是他連餃子都沒有心情吃。隻盼著早點兒天光大亮,好去四處再尋找一番。
誰家的煩惱就是誰家的煩惱,誰家的快樂也就是誰家的快樂。盡管李文利因為李文學的走失一夜未眠,但也並不影響整個劉亞正歡快的新年氣氛。第二天一早,按照六假證多年來的封鎖,從我們家開始,從村西向村東挨家挨戶的拜年。
其實這一年發生了很多事,單說上隊,小軍自殺死了,王革命失蹤,去了柳樹去了柳樹溝生死未卜,三荒子也離奇地死在了自家的炕上。那麽這年拜起來,便多了太多的顧慮,於是像往年那樣家家戶戶跟著人一拜年的風俗,便無再繼續。當然這也是誰都無奈,這也是誰都無奈的事情。可就當我爸爸帶著僅有的幾個人來到李文利家拜年的時候,聽李文利的媳婦兒一說,才知道李文雪學一夜未歸,而李文利大清早便出去找他的兄弟。
我爸爸一聽自然也跟著著了急,便招呼幾個跟著一起拜年的人,幫忙四處找找,其實這幾年來李文學一南山北坡的亂走,經常被幹活的村民遇見,大家夥便分頭去李文學經常出沒的地方尋找。
當然這件事也驚動了趙村長,還是他年紀大,想的周全,把一些靠譜小分隊員著急在一起,大家分兵三路,一路負責在村子裏上下兩隊的尋找,一路負責去南山,一路負責去北坡。臨出發前照村趙村長特別囑咐,不管哪路人馬都不要輕易的驚動了村子裏的村民,尤其下隊的白小娟一家。當然趙村長的顧慮和李文利一樣,李文學突然一夜未歸,還有可能是以前的封瘋病又犯了,所以這事兒千萬不能讓白曉娟一家知道。
可是近中午,日上三竿,人們仍沒能找到李文學的蹤影。我爸爸覺得這樣找下去不是個辦法,他想起了我奶奶曾教給他一個打拾的辦法,便蹲在了地上,找了一根小樹枝,在地上畫了幾個豎道,用圓圈把她們分別圈起來。“打拾”是一種古老的測算方法,據說通過這樣的豎道和圓圈兒就能算出所要找的東西的方位。這些年來,也偶爾會有人求我爸爸和我奶奶,求用打拾的方法幫幫他們找東西,大多數時候也真的準確無誤的為失主指明了方向。可這次我爸爸在地上畫了半天,卻沒能算出任何的線索。我爸便隱約的覺得這事情不妙,安排其他人繼續尋找,自己便轉身回了家去找我的奶奶。
大年初一,整個一上午,我奶奶都在家裏接待前來拜年的鄰裏鄉親。每年初一來我們家拜年的人特別的多,一來是因為我奶奶年紀比較大,在村裏是長輩,二來是我奶奶是出馬仙,上下兩隊無人不知無,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很多人也曾被我奶奶治好,便感恩戴德。
我爸爸回到家的時候,家裏剛剛消停下來。我奶奶見我爸爸忙的滿頭大汗,再加上他臉上焦急的表情,就隱約的知道好像出了什麽事兒。等我爸爸坐下來喝了口水,跟我奶奶講述了李文學的失蹤,我奶奶皺起眉頭,眯著眼睛思索了一會兒,對我爸爸說道,
“你沒打打拾,算一算麽?”
“打拾了啊,可是卻沒結果,我這也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情況,所以才回來找你,總覺得這事兒不妙,其中有蹊蹺。”
我爸爸說道。
我正在一旁玩耍,聽到我爸爸跟我奶奶說的這些話,我抬起頭看著我爸爸,小聲的說,
“他離家不遠,在一片樹林裏……”
此話一出口,我奶奶和我爸爸都感到驚訝,連忙轉過身看著我,問道,
“大勇啊,趕緊說說,你是怎麽知道的?你都看見了什麽”
我搖了搖頭,一臉的迷茫,
“我也不知道我怎麽知道的,可我就是感覺我知道,有一片爛樹葉子,還有破爛的樹枝,我看到文學叔躺著,好像是睡著了……”
“孩子,你還看到了什麽?趕快跟爸說說”
我爸爸聽我這麽一說,仿佛找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連忙把我抱到身,一句句的追問。
“我還聽到了一陣鞭炮的聲音,還聽見村部的大喇叭聲響,好像都是從北麵傳來,所以我感覺文學叔應該在村子的南麵,我還聞到了一股騷臭的味道,別的我就不知道了……”
我爸爸知道我從來不說謊編故事,所以我的話特別的可信,聽到有鞭炮聲和村部的大喇叭聲響從北麵傳來,那也就是說李文學就在村部南麵的小樹林裏,於是趕緊轉身向村部跑去。
到了村部的時候,發現派出去的幾路人馬都已經紛紛的趕了回來,當然大家搜尋的結果都是一樣,沒有找到李文學。
我爸爸跟大家說你們學可能就在村部南麵的小樹林裏,幾個負責搜索南山的小分隊員說,
“不可能啊,村部南麵的小樹林,我們搜索了好幾遍,別說是人了,連一隻兔子都沒有……”
沒跟我爸爸說話,趙村長說道,
“大家夥兒再去看看,萬一你們隊長說的是準確的呢?再說。死馬就當活馬醫吧!”
大家夥兒便跟我爸爸一起往村部南麵的樹林裏走去。
除了村部的大門往南走,路過李文利家的小賣店的時候,李文利正蹲在門口焦急的等消息,叫我爸爸帶著一群人往這邊走來,便趕站起身。我爸爸看見了他也正好想喊他一起去。
再往南走是劉家鎮的小學校,也正是我媽媽工作的地方,大年初一還,還在寒假裏頭,所以學校裏大門緊鎖,空無一人。
學校的南麵是一片小樹林,小樹林再往南便是那條從劉家鎮東山,流向西邊,貫穿整個上下兩隊的小河。河水早已冰凍,遠遠的看去,輝映了太陽的白色的光芒,那條冰封了的小河,便像是一麵巨大的鏡子。
我爸爸指了指前麵的小樹林,對大家夥兒說,
“大家分頭找,注意那些樹枝和爛葉多的地方,小心點腳下,別踩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