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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魂出竅瀕死開天眼,劉耀宗命裏必遭劫

  幹枯的樹枝燃燒起來,劈裏啪啦的作響,像是除夕夜院子裏爆燃的鞭炮,紅彤彤的火焰釋放出巨大的熱量,將鐵鍋裏的湯汁蒸幹,酸菜與粉條粘在鍋底,變成黑色的焦炭,散發出的黑煙,夾雜著苦澀的味道,在屋子裏肆虐的彌漫。


  我奶奶在院子門口的時候,便看到了這黑煙從門縫裏湧出來,飛上屋簷。趕緊撒布並作兩步的衝了進來。揭開鍋蓋,黑煙有一次呼的一下湧出,我奶奶趕緊跑到水缸前,打算舀上些涼水倒進鍋裏,當她在水缸裏看見我那兩隻朝上的腳的時候,哎呀的大叫一聲,

  “哎呀,大勇……”


  而於此同時,大頭朝下在水缸裏的我,早已不再掙紮。水缸裏的水是透明的,從我的耳鼻和嘴巴灌進了我的身體,順著我的食道我的胃我的腸道滲進了我身體的每一個角落,每一個細胞。它們把我緊緊的包裹,一會兒,冷的像一塊堅硬的冰塊,將我凝結在其中;一會兒,又溫暖的像媽媽的子宮,讓我感到無比安全。


  我感覺我的身體瞬間也如同水缸裏的涼水一般變得透明,透過閉著的眼睛與厚實的水缸壁能看到外麵的世界。灶膛裏的火焰燃燒的正歡,透過灶膛青磚的牆壁,我看到了被高溫炙烤的樹枝,她們一節節的爆裂,被火焰大口大口的吞噬,扭曲著,像是地獄裏掙紮的魔鬼。


  我又透過屋門,看到了院子裏樹梢上那悠閑的麻雀,它靈巧的搖著腦袋,黑豆一樣圓溜溜的眼睛來回轉動,它一會把頭塞進翅膀下麵,梳理淩亂的羽毛,一會兒把黃色的爪子抬起,啄一啄刺癢的腳趾,而後,或許聽見了鄰居家貓兒的叫聲,騰的一下飛走,落在了更高的樹枝。


  我又透過石頭與泥土混合堆築的院牆,看到了河套裏那冰封的小河,河水將來不及躲進石縫裏的魚蝦凍住,好似晶瑩的琥珀。它們被冰封的不僅僅是身體,或許還有來自去年春天卵泡裏以及夏天河水裏的記憶。它們曾東躲西藏的逃避村裏孩童們的抓捕,它們也曾躲在離我們不遠處的石頭下麵,挑釁的吐著氣泡。


  我又穿過西南麵那片肥沃的田地,看到了柳樹溝的那棵年邁的陰陽樹,一麵幹枯的枝丫像交錯的犬牙,龜裂的樹皮閃著灰黑色的光芒,露出它那凶狠的本色。而另外一麵的樹葉早已在寒冬裏幹枯,上麵落滿白色的雪花,雪花的每一片冰晶,都折射著傍晚西麵山頭的太陽那粉紅色的餘輝。


  我的目光穿過,這株切分劉家鎮的每一個村民的安逸與恐懼的陰陽樹,看到了那條曲折的深邃的山溝,一簇簇低矮的荊棘傲慢的亮出他鋒利的尖刺,一個個光禿的墳堆埋藏著幹癟的靈魂,枯黃的雜草在冬天冰冷的風裏搖擺,彼此接踵摩肩,發出沙沙的響聲。而就在這在草的深處 ,我看到了那群熟悉的人 ,有王蘭花、王革命、三荒子、包畫匠,還有一具灰白色的骨架,手裏捧著那獰笑著的骷髏頭。她們有的低頭不語,有的掩麵哭泣,有的陰森的獰笑,有的望著天空發呆。

  “大勇……大勇……”


  我感覺從遙遠的空中傳來一陣呼喊,我的視線被一下子拉回我家的院子,我家的屋子裏的黑煙突然一下子散盡,取而代之的是一團耀眼的白光,我看到了一個滿頭白發,麵目慈祥的老人,拄著拐杖,慢條斯理的推開房門,來到我奶奶的身邊,伸手將我從水缸裏撈起,輕易的放在了自己的手心,她對著我笑,我便也咧開嘴笑,可我剛張開嘴巴,肚子裏的涼水便噴湧而出……·


  但這並沒有讓我蘇醒,強烈的困倦讓我緊閉雙眼,意識模糊,漸漸的沉沉睡去。外界的所有聲音一點點的減弱再減弱,直到徹底消失。


  我奶奶把我從水缸裏拎出來放在炕上,用力擠壓出我胃裏的水的時候,我爺爺才從院外跑了進來。他是因為看到了屋子裏的濃煙,以為是屋子裏著了火,才慌忙的往院子裏跑。而當他看到了昏迷不醒的我時,著急的拍著大腿。奶奶脫掉我身上被涼水浸濕的衣服,在炕頭上鋪好被褥,把我放進被窩,用厚被子蓋嚴。爺爺趕緊用熱水投了一塊濕毛巾,遞給奶奶,蓋在我的額頭上。


  我便這樣一直昏睡,我爸爸和我媽媽下班回到家的時候,我仍沒有蘇醒。爸爸媽媽見我昏迷不醒的樣子,十分的焦急,但幸虧發現的及時,沒出了人命。


  我是在第二天中午,才慢慢的醒來的,醒來後掙紮著想坐起身,但一陣強烈的眩暈襲來,我便隻好再躺下。奶奶端來了小米粥,用湯勺一口口的喂我。吃了點東西,胃裏感覺到溫暖,身上也漸漸的暖合起來,仿佛血液又開始流動,人也精神多了。


  吃過晚飯後,我便完全恢複了體力,小孩子不裝病,在炕上躺著這一天一夜,都快把我憋壞了,便迫不及待穿上衣服跑到院子裏透氣。


  太陽早就下山了,溫度也明顯的降了下來,天空中漸漸顯露出夜色。劉家鎮的家家戶戶都點起燈泡,男人們坐在炕頭沏上一壺茶,吱嘍嘍的喝水,女人們便洗衣服的洗衣服, 縫鞋底的縫鞋底。冬天的夜晚,總是來的很快,不一會,外麵最後一絲夜色,也消散殆。


  到了半夜的時候,我開始輕微的發燒,渾身有些燥熱,但這都不重要,伴隨著體溫的上升,我又一次開始耳鳴。那滋滋的鳴叫聲令我心煩意亂,無法入睡。好容易挨到了天光放亮,我才多少有了一絲困意,慢慢的閉上眼睛。


  第二天上午的時候,村部裏開了大會,會議的主要議題,便正如白勝利跟劉耀宗說的那樣,對三個無主宅院的處理。包畫匠和三荒子死了,王革命走進柳樹溝這麽久,想必凶多吉少,一命歸西了。他們三個在劉家鎮都無親無故,那麽這三所宅院,村部都收回歸集體所有。閑置是一件特別浪費的事,於是趙村長找來全體村幹部,讓大家分頭把消息傳達下去,誰有能力 有想法,可以買下宅院。


  散會之後劉耀宗心裏暗自嘀咕,心想這白勝利果然消息靈通,自己身為村委會的成員, 居然剛剛知道。不過這都不要緊,這三個宅院,都有點邪門,甚至可以算是凶宅,別說賣 ,恐怕白送都要 找那些膽大陽氣旺的主兒。


  昨天被那隻黃皮子迷了,被我奶奶治好之後,劉耀宗就感覺好像得了一場大病,渾身上下的每一塊肉每一塊骨頭都生疼,村部離自己家不遠,開完會便徑直往家走,想回去躺一會,睡一覺,養養精神。


  剛走到家門口,隻見有個人正站在院門前,靠著那棵楊樹吸煙,正是白勝利,便上前打招呼,

  “勝利老弟,這是幹啥呢,咋不進屋啊……”


  白勝利穿著一件軍綠色的呢子大衣,外形板正,看上去平添了幾分精神。他伸手在懷裏掏出香煙盒,抽出一隻遞給劉耀宗,

  “來,抽上……”


  劉耀宗把煙接過來,卡在耳朵上,見白勝利掏出火柴, 連忙擺手,


  “先不點,先不點,昨天啊,鬧了點毛病,到現在還渾身難受呢……”


  白勝利把火柴吹滅,扔在地上,又踩了一腳說道,

  “聽說村裏開會,我尋思你肯定沒在家,估計你快回來了,就在門口等你一會,嫂子自己在家,我進去不方便……”


  劉耀宗哈哈大笑,

  “看你說的,咱倆誰跟誰啊,哪有那多說道,走,進屋去……”


  說完,兩個人便進了劉耀宗的家。白勝利來找劉耀宗,當然是為了村裏賣三荒子的房子的事,劉耀宗便把剛才村部開會的內容,一五一十的跟白勝利說了說。見白勝利是要來真格的,劉耀宗勸到,

  “兄弟啊,哥哥還是勸你一句,那院子有說道,你還是別買了。你沒看最近村裏出了多少邪門的事兒啊,咱們劉家鎮,這是有災啊,遠的不說,就說昨天下午吧,我就差點要了老命……沒看我現在還迷迷糊糊的麽……”


  “咋了?你說昨天下午你咋了?”白勝利問道。


  “可別說了,差點折騰死我,昨天上午在你家喝點酒,下午我回來,剛到家不大一會,就感覺天旋地轉,腦袋嗡嗡響,胳膊腿都不聽使喚了,呼的一下子就啥也不知道了,後來聽我媳婦說 ,我當時衝著她破口大罵,還砸了家裏的東西,然後又吐白沫又抽筋的,反正折騰夠嗆,我媳婦請了趙六姑,據說是在院子裏趕走了一隻灰色的黃皮子,哎,你說,黃皮子都黃色的,灰黑色的,我都沒聽說過, 這不是邪門麽……”


  白勝利聽完笑了,

  “我還以為多大事兒呢,不就是個黃皮子麽,下回這事你找我啊,我比六姑不差多少……”


  他們正聊著,突然院子外麵有人大聲喊道,

  “劉電工,劉電工在家嗎,快點啊,變壓器出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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