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柳文的心計
自從被她媽訓斥過後,肖夢情緒一直不好。她沒有把信轉交給白玉,心裏卻對岑談先有幾分愧疚。這事已經過去好幾天,岑談先一直以為白玉已經收到信,可是白玉那邊卻沒什麽動靜。他以為白玉對她存在著誤會,所以不肯來認他。沒有辦法,岑談先在雲都忙完事,沒給肖夢、白光輝打電話,便回到了上海,這一去便沒回過一次雲都。
這期間白玉卻找到了一份家教工作,每天有孫浩然接送她,他們之間的感情漸漸深了。白玉越來越覺得,還是孫浩然這人比較好,心細,會體貼人。在她眼裏,白光輝的影子似乎漸漸遠了,但是寒假期間她家裏所發生的事,她依然在怨恨他。要不是白光輝,她不會知道這世上還有個岑談先的存在。想到岑談先來認女兒的事,她內心就一直不平靜。是的,這事擱在誰的頭上,都無法接受的。肖夢想找她,可是白玉對她不理不睬的,可能是因為白光輝的緣故。找不到說話的機會,肖平隔三差五地追問,最後肖夢卻說:“我找過她好幾次,她一直不理我,我有什麽辦法?”
肖平不希望把她找白玉的事弄得滿城風雨,再說現在岑談先已經回上海,所以找白玉談話這事不是很急,等慢慢來。肖平說:“夢兒,有時間的話,你還是跟她說一聲,如果她不肯來,那就算了。”
這事暫時告一段落,接下來快到五一了,學校照例要放長假。這些日子,柳文瘦了不少,他按照岑蘭的減肥計劃,實現了預定的目標,——體重控製在一百六十斤。不過他有新的煩惱,就是黃曉鷗這個人。黃曉鷗對畫畫特別入迷,每次讓柳文坐在那,光著上半身。黃曉鷗可是磨蹭之人,這與穆荷蓮有得一比。天氣暖和些,那還好。前些日子下著雨,氣溫比較低,柳文光著上半身,坐那一動不動,至少兩三個小時。要說柳文身強體壯的,換了別人準會得個頭疼感冒的,他卻不,依然強壯得像頭牛。正因為如此,柳文與黃曉鷗之間由師生關係轉變為兄弟關係,兩人無話不談。最近他覺得陳中實這人不順眼,總覺得陳中實在他麵前顯擺。顯擺便顯擺,還在他麵前賣弄英文。柳文是那種學英文的料嗎?他見不得陳中實那個熊樣,於是想找個機會教訓他。
機會終於來了。
柳文坐在黃曉鷗宿舍裏,光著上半身,黃曉鷗盯著畫板,給他畫畫。柳文說:“曉鷗,我們還是不是兄弟?”
黃曉鷗說:“當然是了。”
柳文說:“既然是兄弟,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你說,我們之間還有什麽不好的?”
“我發覺陳中實特別喜歡英語,以後上課的時候,你多提他問題。”
“你還挺關心他的。”
“不是,這小子總在我麵前賣弄英文,有時用英文罵我,還說是在誇我呢。”柳文說到陳中實,心裏特別不平衡。“你利用提問題方式,整整他。他要是答不出來,你就讓他抄英語書。”
“這樣不好吧,我是老師,不能這樣做的。”
“不行,那你就損損他,讓他在同學麵前抬不起頭來。”
黃曉鷗不幹,幹這種事違背了他教書的原則。柳文見黃曉鷗不幹,穿起衣服,馬上要走。黃曉鷗急了,“我這畫還沒畫完呢。”
“你愛畫不畫,關我什麽事?”柳文氣呼呼地要走。
黃曉鷗放下畫筆,妥協了,“行,你說怎麽損他?”
柳文站住了,“你罵人的水平是一流,我聽說你罵人的時候,能把五大三粗的男生都罵哭了,這個不用我教你吧。”
黃曉鷗說:“他跟你一個宿舍的,有必要這麽做嗎?”
柳文說:“我的要求不高,你把他罵哭了,然後還得讓他惦記我的好,行不行?”
“啊?這個太難了。”
“幹不幹?”
“行。”黃曉鷗想了一會,“為了我的畫畫事業,我豁出去了。”
次日又是英語課,柳文還拿著他那所謂的隻剩下封麵、封底的書,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陳中實。陳中實倒是不覺得,還是以前那個得意的樣子。柳文說:“陳中實,給我一盒牛奶,我早飯沒吃。”
“我整箱牛奶都被你偷去一半了,還好意思跟我提這個。”
“不給拉倒,到時你要是有什麽難處了,我可幫不了你。”
現在的陳中實好像對自己的英語水平信心滿滿的,可是到了英語課,黃曉鷗卻死命地提他。陳中實準備得比較充分,大部分還是對答如流。柳文見陳中實對答如流,心說:“陳中實,沒想到你家夥太陰險,竟然把上節課所有知識點都背上。我柳文真的很失敗,黃曉鷗,就看你怎麽對付他了。”
一節課,黃曉鷗提了陳中實二十次,卻沒難住他,心說:“柳文,我可是盡力了。”不過提到最後,陳中實卻有意見,舉手站起來,“黃老師,這節課你怎麽總是提我回答問題?我哪裏得罪你了?”
“你這是什麽態度?不要答對幾道題就覺得了不起。”黃曉鷗覺得陳中實有些傲氣,“那好,我再提問一個問題,你要是答對了,這節課我就不提你回答問題。”
陳中實心說:“你就問吧,回答不上來也不怪我。”
黃曉鷗翻著書本,“上節課我們學了一個俗語,我說英文,你翻譯成中文。”
陳中實覺得英文他都能成段背下來,還怕背中文嗎?“好的。”
黃曉鷗說:“IftheresaoChu”
陳中實想了半天,“有誌者……事竟成,百二……百二秦關……”
陳中實想不出來,“對不起,我忘了。”
黃曉鷗說:“這個你都記不住,還顯示出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你這英語是怎麽學的?光會背,不知道意思有什麽用?隻知道死記硬背,我看你哪天學邯鄲人走路,爬著回去好了。”
陳中實說:“黃老師,我怎麽就爬著回去了?”
“你還學會頂嘴。”黃曉鷗把書摔在講台上,“不爬著走,你還會飛啊。你聽說過會飛的大象嗎?我看你腦滿腸肥的樣,就算給你翅膀,你也飛不了。”
陳中實顯得委屈,“我……我沒說要飛啊。”
黃曉鷗說:“你還想坐火車啊,就憑你這噸位,人家讓你坐嗎?別把火車給壓壞了。”
陳中實說:“我沒說火車啊。”
黃曉鷗說:“你還想乘飛機?你坐上飛機,飛機就飛不起來,超重,你知道嗎?”
陳中實說:“我沒說乘飛機啊。”
黃曉鷗說:“對了,以後遊龍橋你也不能走,橋要是塌了,你賠不起。”
陳中實忍不住,“你就是說我胖,我有那麽胖嗎?柳文還比我胖十幾斤呢。”
黃曉鷗說:“你說柳文幹什麽?人家有你那麽高調嗎?像柳文這樣的學生,不是我誇獎他,人家英語基礎是不好,但知道學習。你呢滿瓶不響,半瓶咣當的,我最瞧不起的就是你這種人,自以為是。你剛才還說柳文,那好,我提柳文,看他能不能回答上我提的問題。”
柳文毫無準備,馬上說:“黃老師,你不是不提我回答問題的嗎?”
黃曉鷗說:“你英語的基礎我是了解的,站起來回答。就是剛才陳中實回答不出來的問題,你來回答。”
這個他知道,因為事先黃曉鷗告訴過他了。柳文站起來,“這個太簡單了,有誌者事竟成,百二秦關終屬楚。”
柳文回答得很流利。
黃曉鷗說:“陳中實,你聽清楚了嗎?下課後給我把英語書抄十遍。”
陳中實真老實,耷拉著腦袋,他的表情與以前柳文被罰的表情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