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離開廣州前夕
白光輝還是從床上下來,到衛生間用冷水洗了一把臉,盯著鏡子看自己。他不知道自己剛才做了什麽。此時肖夢用被子蓋住身體,心裏既緊張又興奮。她在床上叫,“光輝,你沒事吧?”
白光輝從衛生間出來,下麵的東西頂得高高的。他對自己說:“不能這麽做,她是我的恩人。”
白光輝坐在另一張床上,“肖夢,對不起,我……我剛才不應該這樣的。”
肖夢有些沮喪,現在她渾身每個毛孔被撩撥得興奮起來,可是這時候白光輝卻放棄了。過了一會,兩個人騷動的情欲慢慢消退,彼此又恢複原來的理智狀態。白光輝不敢與肖夢睡一張床,卻睡在旁邊一張床上。肖夢穿好睡衣,理了理頭發,躺在床上,“光輝,你剛才是不是特別想要我?”
白光輝說:“是。”
肖夢問:“那你為什麽又停下了?”
白光輝說:“你在我眼裏就是潔白無瑕的玫瑰,不能有一絲汙點。”
肖夢說:“其實我沒你想的那麽好,就是個普通的女孩。我來廣州之前,岑蘭特地囑咐我,叫我不要把自己弄丟了。當時我還說我不是隨便的女孩,你也不是隨便的人。”
白光輝說:“聽你這麽說,我倒覺得自己很慚愧。”
他們正說著話,岑蘭卻打來電話,“肖夢,你找到白光輝了嗎?”
肖夢說:“找到了。”
岑蘭在電話說得很直接,“你是不是和白光輝開房了?”
聽岑蘭這麽說,肖夢心虛,“你為什麽這麽說呢?”
岑蘭在電話裏哈哈大笑,學著柳文口吻說:“我是過來人,自然懂得這些。你沒把自己給弄丟了吧?”
肖夢說:“你以為我是你嗎?我沒有弄丟。”
岑蘭歎口氣,“你說的我不信,兩個人在一個誰也不認識的城市,能沒有事情發生嗎?”
肖夢說:“我一個人在房間,他回宿舍去了。”
岑蘭為肖夢打抱不平,“他把你丟在賓館裏,也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對了,白光輝回學校讀書嗎?這幾天柳文老是念叨他。”
肖夢看了白光輝一眼,“是啊,他明天跟我回雲都。”
岑蘭抓住肖夢的話柄不放,“你說是啊,什麽意思?是白光輝不懂得憐香惜玉嗎?”
肖夢說:“就你鬼精鬼精的,對了,我媽那邊沒什麽情況吧。”
岑蘭說:“晴空萬裏。”
肖夢說:“那就好,對了,這麽晚了,你還沒睡嗎?”
岑蘭說:“睡了,柳文跟我說,讓我給你打個電話,問問白光輝的情況。”
肖夢其實也鬼精的,“你的意思,柳文睡在你旁邊?”
岑蘭馬上說:“沒有沒有,是白天他跟我說的。”
肖夢說:“那行,其他不多說了,我困了。”
肖夢剛要掛電話,電話那頭柳文在說話,“我想跟肖夢說兩句,問問白光輝究竟怎麽樣了?”
岑蘭在電話裏說:“我剛才跟肖夢說,你不在我旁邊,你這一說不就穿幫了嗎?”
肖夢掛了電話,臉上露出笑意。白光輝問:“你笑什麽?”
肖夢說:“這是我和岑蘭之間私人秘密。”
次日一早,白光輝回工廠宿舍,他高中同學沒問他昨夜不回來之事,覺得這是心知肚明的事。白光輝告訴他,打算辭工回學校讀書。他高中同學說:“我勸過你,把書讀完才是正事,當時你還不聽。你哥叫你回去,你不回去。你女朋友叫你回去,你立馬就要回去。我就說,愛情的力量是偉大的。”
可是白光輝向工廠提出辭工,管他的流水線班長不幹,說現在人手緊張,影響生產,要想走也可以,再幹一個月。白光輝說:“之前我來這上班,你沒說辭工還要等一個月的。”
那個班長說:“現在活多,你這一走,我沒人頂上。你要是真想走,除非這份工資不要了。”
白光輝要跟他吵,他高中同學替他說話,“要不這樣,我找個人來,頂上他的崗位。”
那個班長認死理,表示不同意。
他們因為這事發生爭執,這時工廠裏有人參觀。那班長叫他們先幹活,辭工的事一會再說。
今天到工廠參觀的是這個公司董事長和總經理。董事長平時不在廣州,隻有總經理在打點這裏的生意。董事長邊走邊對總經理說:“生產進度一定要抓緊,在質量上不能出一丁點問題。”
總經理說:“董事長您放心,我一定按照要求完成任務。”
董事長問:“車間的工人缺口怎麽樣?”
總經理說:“還缺五十幾個人,我讓人事科在招人。”
董事長點點頭,“招人的事得抓緊,萬事都需要人來完成。如果招人困難,可以給他們提高薪水,這樣招人會容易些,對現有工人也起到穩定和提高工作積極性的作用。”
他們正說著話,聽到車間有人吵鬧,走過來問是怎麽回事。那班長說:“有個新工人想辭工,而且今天就想走。”
總經理說:“按照公司規定,要想辭工,必須一個月之後才能走。你去跟他說,幹完一個月給他結工資,否則別想從這拿到一分錢。”
那班長說:“我跟他說了,他不肯。”
總經理哼了一聲,“現在這些人真沒素質,以為到菜市場,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董事長見總經理說話欠妥,“你不能這樣說,先把問題搞清楚再下結論。工人辭工,肯定是有原因的。要麽對薪水不滿意,要麽我們在管理上出了問題。對了,你把那個工人叫來,我問問他。”
那班長把白光輝叫來,“董事長找你。”
白光輝帶著情緒走過來,他見到董事長時有些吃驚。那個董事長不是別人,正是天力集團董事長岑談先。
沒錯,正是岑談先。這家電子廠是天力集團今年剛收購的工廠。岑談先有些意外,“你怎麽會在這裏?”
白光輝說:“一言難盡。”
岑談先見他不肯說,便帶他上樓。白光輝跟著岑談先上樓,現場的總經理和那個班長都愣住了。
在岑談先辦公室,白光輝站在那,岑談先說:“你叫白……什麽來著?”一時之間,岑談先叫不出他名字,但知道他是白如河的兒子。
白光輝說:“我叫白光輝。”
岑談先讓他坐下說話。
白光輝坐在他對麵。岑談先說:“現在你能告訴我家裏發生了什麽事?”
白光輝把家裏最近發生的事告訴她。岑談先聽了,點點頭,“前幾天我打電話給你爹,問你家裏情況怎麽樣,你爹說都挺好的。現在你為了這個家放棄讀書的機會,犧牲確實比較大。這次辭工,你是想回學校繼續讀書嗎?”
白光輝點點頭,“我現在想通了,眼前再怎麽困難,我也要把大學念完,不能半途而廢。”
岑談先認同他的想法,“很多事其實是這樣的,因為執著才會有結果。輕易放棄,所有的結果都一樣的,那就是失敗。就像你輕易放棄繼續讀書的機會,而去工廠打工,你覺得這是一種執著嗎?每個家庭都有或多或少的困難,包括非常有錢的家庭,他們也會存在類似的問題。不過你要記住,執著才是真正的財富。你現在還年輕,這次到廣州打工,其實不算是壞事,可以說是一種磨煉。”
白光輝佩服岑談先敏銳的洞察力,更佩服他獨到的見解,就像上次在上海,他們交談的時候,岑談先說互聯網時代將是未來的主流,現在互聯網發展突飛猛進,並且滲透到工廠以及人們的日常生活當中。
兩人談到最後,岑談先還告訴他,他現在的心願隻有兩個,一是將天力集團做大做強,二是找回他的女兒。對於這兩點,岑談先更偏向於第二點。剛才岑談先也說了,前幾天打電話到白光輝家,表麵上問他的家裏情況,實際上想從白如河口中能得知一些關於陳文娟孩子的消息。
白光輝問:“關於你孩子的事,現在有沒有眉目?”
岑談先搖搖頭,“事情都過去二十多年了,哪有那麽容易找啊?”
白光輝似乎想起什麽,“我聽爹說,當年把孩子送走的那晚,幾個知青路過一個土窯,然後拐彎向北走,走了不久,就把孩子放在一戶人家的門口。”
白光輝這麽一說,岑談先眼中露出欣喜的神色,“你說的是真的?”
白光輝點點頭,“是的。”
白光輝給他提供的消息太重要了,至少目前尋找的範圍縮小很多。如果找到當年那個土窯,岑談先一家一家去找,也能問個結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