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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不知不覺之間

  白光輝接受這張邀請卡,是因為他太想參加像這樣的培訓。肖夢說的沒錯,他是有夢想的,就是想在某一天成為一名作家。白光輝拿著邀請卡,說:“我先走了。”


  肖夢點點頭,望著他的背影,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她覺得白光輝真可愛,特別是他緊張的樣子,可是一想到白玉,她就歎了一口氣。


  馬春燕知道肖夢有這張邀請卡,以為她會參加,可是到後來,她不去了,把名額留給白光輝。馬春燕見肖夢意圖明顯,“肖夢,你這麽做越來越出格了,別到時把自己陷在愛情的泥潭裏,動彈不得。”


  肖夢故作不知,“我做什麽了?”


  馬春燕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把邀請卡給白光輝了?”


  肖夢說:“是啊,我對那沒興趣。”


  肖夢說這話明顯是在撒謊,馬春燕不信,“不要騙我,也不要騙你自己。”


  肖夢終於說了實話,“如果能讓白光輝參加,我覺得很開心。”


  馬春燕擔心,她會做出格的事,畢竟她還有個宋俊城。肖夢不想解釋什麽,最後告訴馬春燕,“我知道你擔心什麽,不就是因為宋俊城嗎?我沒有做過對不起他的事。”


  馬春燕說:“雖然你沒做什麽,但是你的心開始遠離他了,這叫精神上的背叛。”


  肖夢不高興,覺得她想多了,“好了,別說了,我心裏有數。”


  關於肖夢送給白光輝邀請卡的事,白玉很快就知道了,她越來越覺得白光輝與她生疏了,甚是彼此像陌生人一樣。別看白玉平時性格上懦弱,心裏一直很要強。她不想讓白光輝從她身邊走開,所以想找時間與他單獨談談。可是白光輝一直很忙,除了上課之外,其他時間就見不到他影子。


  通過這次培訓,白光輝認識了市文聯主席趙誌剛。趙誌剛是雲都人,——不,應該是新雲都人,他老家在蛇山,與白光輝算是老鄉。趙誌剛與肖平、陸培龍都是大學同學,平時關係要好。這次開培訓班,肖平在趙誌剛麵前提到她女兒肖夢。趙誌剛是看著肖夢長大的,覺得這孩子像一塊玉,天資聰慧,可以雕琢,所以建議肖平,讓肖夢參加作家培訓班,一來學習專業知識,提高寫作水平;二來結識一些年輕的作家,對她以後有好的發展。可是後來肖夢沒來,卻讓白光輝來了。趙誌剛覺得白光輝與肖夢之間關係不一般。趙誌剛私下與白光輝聊天,說:“你和肖夢是很要好的同學吧。”


  白光輝隻能說:“我們是同學,關係也不錯。”


  趙誌剛點點頭,“我明白了。”


  趙誌剛說話從來不喜歡直白,以暗示的方式與他說話。白光輝明白他的意思,馬上解釋,“不是您想象的那樣關係,就是很要好的同學。”


  盡管白光輝這麽解釋,但有些牽強附會,甚至越強調這樣,其意思就不是這樣。趙誌剛說:“不用解釋,我明白了。你是不錯的,以後在這方麵多努力些,總會有不錯的成績。”趙誌剛借了不少書給他,讓他多看看,對他今後的寫作會有很大幫助。


  自從結識了趙誌剛,白光輝覺得自己收獲很大,就像見到大海一樣。他在浩瀚如煙的大海麵前,似乎發現自己不會遊泳,甚至害怕溺水。肖夢見白光輝開心,她自己也開心。肖夢說:“趙叔叔是知名作家,你多向他請教,對你一定有很大幫助。”


  白光輝合上書本,“是啊,以前我覺得自己寫作水平還不錯,現在想來,原來是我自己想錯了。人應該有夢想,但是更多時候要想明白一些事,比如人生觀、價值觀、愛情觀等。作為寫作者,其思想要高於常人所理解的人生觀、價值觀、愛情觀,要不然寫不出好文章來。”


  肖夢同意他的看法,但是也有不同的意見,那就是閱曆,隻有閱曆才能讓一個人豐富起來,而閱曆所代表的是一個人的成長,包括思想與愛情,一個在思想與愛情方麵缺少認識的人,是很難成長或者成熟的。


  從進大學到現在,白光輝第一次與肖夢聊了這麽久,彼此聊的話題和深處,對於白光輝來說,他從未有過的。而從那一天開始,白光輝仿佛見到另外一個肖夢,當然這一切,與愛情無關。關於愛情觀,白光輝還沒把肖夢作為他愛情範圍內的組成部分,而是把她當著一個知己,一個懂得他內心的人。可是對於肖夢來說,她沒有這麽想,而是隱隱地覺得,眼前這個人在將來某一天或許與她有一定的關係,隻是現在都還不好說。


  白光輝回到宿舍,睡在床上,仔細地想肖夢對他說過的話。他現在缺少什麽呢?是所謂的思想或者愛情嗎?不是的,他在這方麵還是個小學生,更準確地說,他對於人生觀、價值觀認識不夠,對於愛情觀認識也不夠,不過從感覺上而言,想一個人的感覺,他是有過的,但不是特別強烈。白光輝翻開日記本,這樣寫道:“一個人的成長,或許經曆風雨,或許有過刻骨銘心,或許看到大家都漠不關心的一些事,而你讀懂其中深刻的內涵,這或許說明一個人在成長,比如你在街上看到乞討的人,他們可憐的目光,他們需要被憐憫的時候,你應該想到什麽?我覺得應該需要關愛,讓更多的人關心他們。”


  對於現在的白光輝來說,他麵對這些玄妙的人生課題,起初有些驚喜,因為他發現這些東西的存在,就像新的生命誕生,但是他迷惘了,因為他找不到方向。白光輝正想著這事,柳文過來,“你在想什麽呢?”


  白光輝說:“我沒什麽啊。”


  柳文不信,“我看你這幾天變了很多,整天沉默不語,就像癡呆的陳中實。”


  柳文這話被陳中實聽見,陳中實馬上反擊,“我怎麽就癡呆了?我跟你說,我和趙明之間已經跨出一步。”


  柳文笑了,“還跨出一步?我都不好意思笑你,人家趙明朝你笑一下,你就覺得有希望了?”


  陳中實說:“笑代表什麽?笑代表她對我有好感。”


  陳中實說趙明對他有好感,這話一點不假。趙明與秦坤分手後,有段時間鬱鬱寡歡,後來發現陳中實隔三差五地關心她,心裏自然舒服多了。不過趙明這人有個特點,脾氣時好時壞的,好起來能跟你稱兄道弟的,壞起來,比岑蘭還厲害。每次大家都勸他,叫他想清楚,不要到最後傷了自己。陳中實似乎做好心理準備,“再慘總比柳文好一些吧。”


  柳文不服,“我怎麽就慘了?我跟你說,岑蘭對我可好了,我說一她絕對不敢說二。”


  柳文剛說完,岑蘭在樓下叫起來,“柳文,你死哪裏去了?”


  柳文一聽,馬上從床上跳下來,“來了,來了。”


  柳文連衣服都沒穿,就聽見岑蘭在樓下發火,說:“看我怎麽收拾你。”


  陳中實在那幸災樂禍,“剛才嘴上逞強,現在見了岑蘭,怎麽就像老鼠見到貓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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