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大哥不容易
到了周六,岑蘭說中午她家裏請客吃飯,想請幾個要好的到她家裏去。她請了女生有肖夢、馬春燕、白玉,男生有柳文、白光輝、陳中實、陳笑語、孫浩然、吳群等人。這次她沒請趙明,陳中實見趙明沒去,所以他也不去了。
岑蘭家在市區,寬大的房子,有院子,一看便知道岑蘭家闊綽。柳文像主人似的,帶著大家在前麵走,邊走邊介紹每個地方。因為到那裏有些早,沒什麽事幹,岑蘭找了幾副撲克牌,讓大家娛樂。大家對玩撲克牌在行,平時在宿舍裏沒少打。柳文說:“這次打撲克牌,得定個規矩,誰輸了,誰就得在臉上貼白紙條,你們看行不行?”
柳文打牌的水平,大家是知道的,十次有九次輸。白光輝讚成,陳笑語也讚成。一桌是白光輝、柳文、肖夢、吳群,另一桌是陳笑語、孫浩然、林奇、馬春燕。穆荷蓮、白玉不會,坐在旁邊觀看。打了幾圈牌,柳文與吳群輸了,臉上都貼著紙條。柳文不服,“白光輝,你和肖夢串通好了,是不是?”
白光輝說:“認賭服輸,你要是不服輸,反正還有替補在呢。”
柳文耍無賴,“我才不服輸呢,再說,除了我,還有誰會打牌呢?”
柳文剛說完,穆荷蓮顯示出躍躍欲試的樣子,“我來。”
柳文說:“你來嗎?看看,撲克牌,你認識嗎?”
穆荷蓮說:“我對撲克牌上的數字可是認識的,再說,我也不笨啊,不會可以學嘛。”
柳文賴在那,不肯走,“還是我來吧,反正打牌,輸對我來說已經習慣了。”
吳群說:“柳文,再出臭牌,我強烈要求換人。”
又打了幾句,吳群已經無語了。“趕緊換人,我不能和柳文對家。”
這時,岑蘭過來,讓柳文幫忙。柳文不情願地下來,但是站在桌邊不動。穆荷蓮一屁股坐上椅子,顯得很激動。他從小到大,可沒打過牌,抓牌的時候,手哆哆嗦嗦的。吳群說:“穆荷蓮,你到底行不行?”
穆荷蓮仔細地看牌,臉上露出欣喜的神色,“好牌,好牌,我有炸彈。”
吳群覺得暈倒,“打升級,又不是鬥地主,要什麽炸彈?”
柳文沒牌打,心裏跟貓抓似的。他到另一張桌子邊,站在陳笑語邊上,笑嘻嘻說:“要不要柳哥給你指導指導?”
陳笑語說:“我的水平很好,你還是幫幫林奇吧,他打牌和你差不多。”
柳文偏不,先是站在陳笑語身邊,然後一屁股坐在陳笑語的椅子上。陳笑語瘦,他那張椅子空出很多。柳文把屁股挪上去,陳笑語竟然沒發覺。打到最後,陳笑語站起來打,一局打完,他坐下,“咚”一聲,跌坐在地上,馬上爬起來,“我椅子呢?”再看看柳文,他坐在那張椅子上,看他們打牌。陳笑語輸了,得貼紙,可是他學了柳文,開始耍賴起來。柳文說:“不能耍賴,該貼紙條的,還得貼紙條。”
柳文自告奮勇的,找了漿糊和紙條,給陳笑語貼上。陳笑語還提醒他,“別貼得太牢,到時揭不下來。”
柳文說:“你柳哥辦事,還不放心嗎?”柳文在紙上塗了厚厚的漿糊,把整張紙都貼在陳笑語臉上。
陳笑語覺得不對勁,“紙條沾點水,貼上就完了,你用什麽貼的?”
柳文說:“用漿糊啊。”
陳笑語說:“你這是把我往死裏貼啊。”
再看看另一桌,穆荷蓮出牌速度極其地慢,經常出錯牌,等大家牌都出完了,他手上還有一把。吳群跟著倒黴,滿臉都是紙。實在受不了,吳群大叫,“柳文,還是你來吧。”
柳文聽到這話,馬上蹦過來,“吳群,我說你打牌水平不行吧。要我說,剛才那一局,不是我水平不好,關鍵在你。”
吳群說:“要不,你來。”
柳文想來,但看對家是穆荷蓮,馬上說:“還是你來吧。”
快到吃飯的時候,岑蘭又叫柳文,讓他到旁邊的店裏買醬油。柳文接過岑蘭手中的一百塊錢,“要買多少?”
岑蘭說:“你自己看,夠用就可以了。”
柳文馬上出去,哼著那首五音不全的歌《愛你一萬年》。
一會柳文回來了,買了一大箱醬油,大叫,“岑蘭,醬油買回來了。”
岑蘭嚇了一跳,“你買這麽多醬油幹什麽?”
柳文說:“你不是說夠用就可以了嗎?”
岑蘭說:“可是用不了這麽多啊,你趕緊把這箱醬油給退了。”
柳文搬著這箱醬油往外走,岑蘭叫住他,“給我留一瓶。”
這時外麵有個人扛著煤氣罐進來。岑蘭讓那人搬進廚房,然後給她安裝上。那人說:“對不起,我腰閃了,不能給你裝。”
剛才岑蘭被柳文一鬧,有些生氣,所以聽那人這麽說,馬上火了,“不能裝,你送什麽煤氣罐?”
那人沒說話,一瘸一拐地出去。
岑蘭叫住他,給他摔了一百塊錢,“拿去。”錢一扔,落在地上。
那人沒說話,低頭撿起錢,然後朝外麵走。白光輝正在打牌,沒注意。白玉看見了,見岑蘭那個態度,覺得不舒服。再看看那人一瘸一拐的背影,馬上認出來了。
這是白光輝的大哥白光軍。白玉在白光輝耳邊小聲說:“你大哥來了。”
白光輝放下牌,出來了,白玉跟著出來。肖夢見白光輝神色一變,知道白光輝一定有什麽事情,但是又見到白玉跟著出去了,心裏發酸。她覺得白玉和白光輝之間的關係不一般。
白光軍趴在三輪車上,直不了腰。白光輝跑過來,“大哥,你怎麽給人家送煤氣罐了?”
白光軍說:“不要緊。”
白光輝看了看車上還有幾罐煤氣罐,“你都這樣子了,別給人家送煤氣罐。”
白光軍勉強地笑了笑,“這是你同學家吧。”
白光輝點點頭,“他家今天請客,也請我們幾個到他家來吃飯。”
白光軍怕他責怪岑蘭,“我腰閃了,沒辦法給她裝上,你替我給她說聲對不起。”
白光輝眼含熱淚,央求他哥,“求你了,大哥,別給人家送煤氣罐了,這太重了。你要是累垮了,我們怎麽辦?”
白玉勸他,“大哥,掙錢不是這麽掙的,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
白光軍說:“大哥知道了,我把這趟煤氣罐送完,以後就不送了。”
白光輝讓他哥坐在三輪車上,今天他代替他哥給人家送煤氣罐。白光軍不肯,“你是大學生,怎麽能幹這種活呢?”
白光輝堅持要送,白光軍隻好坐在三輪車上,叮囑他,“騎三輪車,你要小心點。”
白光輝讓白玉回去,告訴岑蘭一聲,說他不在這吃午飯了。白光輝不在這吃午飯,白玉沒這個胃口,特別是剛才岑蘭扔錢的樣子,有點盛氣淩人,覺得特別不舒服,所以說了幾句客氣話,也走了。
岑蘭見白光輝和白玉都走了,很生氣,她覺得那是白光輝他哥,又不是他。還有白玉,她沒對她有什麽不尊重的地方。肖夢見岑蘭氣呼呼地站在那,安慰她幾句,“別生氣了,好不好?白光輝又不是對你有意見,人家見他哥這樣子,總不會坐視不管吧。”
岑蘭說:“就算要管他哥,他總得跟我打一聲招呼吧。”
馬春燕也過來了,“好了,今天難得大家在一起,開心點,不要讓大家都不高興。”
一頓飯吃到最後,柳文被岑蘭數落了一通,情緒不高。陳笑語說:“數落你,那是對你的愛。我想被人數落,可是沒這個機會。”
柳文說:“你懂什麽?她剛才都對我說了,我跟她之間不合適,你知道不合適是什麽意思嗎?”
陳笑語沒聽明白,“我不知道。”
柳文說:“她想跟我分手,你知道不知道?”
陳笑語說:“那不是說的是氣話嗎?”
這一路上回來,就聽見柳文、陳笑語說話。肖夢心煩,“你們少說兩句行不行?一路上就聽你們嘰裏呱啦地叫。分手有什麽不好?落得大家清淨。”
陳笑語不甘示弱,“我這是和柳文說話,又沒和你說。”
肖夢聽了,更加生氣,“你是不是成心氣我?早知道這樣,還不如不來的好。”說到這,肖夢就哭了。肖夢這一哭,大家反而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回到宿舍,肖夢情緒一直不高,馬春燕倒是看出幾分。“肖夢,你今天這是怎麽了?”
肖夢終於說出實話,“我看到白光輝和白玉好了,心裏就有些難受。”
馬春燕說:“白光輝和白玉好了,跟你有什麽關係?你不是有宋俊城嗎?”
肖夢抱著枕頭,顯得無助,“我也不知道,反正知道白光輝與白玉好上之後,我心裏就難受。”
馬春燕終於明白了,原來肖夢在不知不覺之間,真的愛上了白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