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是否原諒
到達赫家的時候，赫熙兒早已醉的不省人事，赫連像是早有預料一樣，沒有吃驚，沒有質問，隻是默默坐在客廳等著她回來。
但是他抬頭看見天馨的時候還是大吃了一驚，握著拐杖的手都微微有些顫抖，抬眼望著天馨的眼神滿是憐愛，幸好他是老江湖，不然像他這樣思女急切的人，此刻一定熱淚盈眶了。
“熙兒她多喝了幾杯，所以醉了。”天馨略微有些尷尬地說道。
一進門，傭人就扶著赫熙兒回了房，熱水熱茶地伺候著，天馨想找個借口搭把手都找不到機會，隻得乖乖地坐在客廳沙發上。
“這孩子，隻要一去看她哥哥就會喝得酩酊大醉，年年如此！”赫連歎氣，眼神裏透露著一絲的心疼。
麵對著天馨，他完全卸下了所有的防備，隻想盡心彌補一個父親的愛，天馨完全可以感受到他對自己的心意，但就是覺得尷尬，不知道要怎麽接受的好。
“她。。。哥哥到底是怎麽回事？”天馨支支吾吾，最後冒出這樣一句。
“說起來話長，以後有機會慢慢告訴你，按說起來，那才是你的親哥哥，赫熙兒從小就和他最親，沒想到去新加坡的幾年又遇上你，我想這可能就是緣分，割不斷忘不掉的緣分，我想也是你媽媽在天之靈保佑你。。。”赫連深歎一口氣，緩緩地說道。
天馨被媽媽這兩個字觸動，腦袋裏像是突然被電擊了一下，媽媽遙遠而又清晰的臉龐出現在自己的記憶裏，記憶中的母親總是鬱鬱寡歡，現在天馨終於知道原因，也懂得愛情身不由己的道理，但自己究竟要怎麽做，媽媽才會開心？
“那哥哥。。。什麽時候能出來？”天馨舌頭打結，都不知道該如何表達了。
“快了，過完今年夏天。”赫連一直看著天馨，他剛才清晰地聽見天馨叫著哥哥，她對赫熙兒也百般照顧，就是不願意承認自己這個父親。
天馨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猶豫地問道：“我能去看看哥哥嗎？”
“當然，隻要你願意，我想天傑看見你也會很開心的！”赫連還是欣慰地點點頭，天馨的聲音就像汩汩泉水般滋潤著他的心。
天馨也點點頭，她最怕的就是和赫連獨處尷尬地沒有話說，就像此刻的處境一樣，她大力地吞了吞口水，感覺有千言萬語，但沒有一句能妥當地問出口。
她正糾結難以自處時，赫連為難地開口道：“我聽說你的兒子辰辰三歲了，我可以見見他嗎？”
天馨早知道這樣的大事肯定瞞不住他，他是什麽人，在懷疑自己身世的那一刻起，他肯定會對自己做詳細的背景調查，以備萬無一失。
“好，過段時間我就帶他來看您，他在幼兒園摔了跤，現在在醫院。”天馨微笑著點點頭，她看著赫連欣慰加喜悅的表情，她有那麽一點的動容，也許再有權利權勢的人，奢望的也不過是人間最平凡的親情。
“要緊嗎？需要我幫忙嗎？”赫連表情裏透露著一絲擔心。
“不，小孩子難免有些皮，等他好些了，我就帶他來看您！”天馨現在還不習慣受到他的恩惠，趕緊拒絕。
“好！時間也不早了，你早些睡吧！就住在熙兒的房間吧！”赫連目光慈祥，他已經覺得很滿足。
天馨卻仍然坐著一動不動，嘴唇蠕動，最終開口鼓起勇氣問道：“我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嗎？”
“好！”赫連略微有些吃驚，直視著天馨的眼睛，但很快嘴角揚起一絲笑容。
“左溢哲來找過你嗎？是你幫他洗脫和夏立成同謀的罪名，是不是？”天馨盡量保持氣息平穩，但心跳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因為她自己也不確定她想要的答案是什麽，這樣才最緊張。
“是！”赫連毫不掩飾，肯定的回答。
“你為什麽要幫他？”天馨感覺自己現在就好像是吊在懸崖邊的人，石頭鬆動，一不小心又往下掉了一寸。
“因為他的理由充足，而且抓住了我的弱點，告訴我辰辰是他的孩子，我思慮再三，就算不完全是因為你，因為辰辰我也願意幫他！”赫連簡單直白，幾句話就道出了事情的重點。
“看來薛晨說的都是真的！”天馨喃喃自語，身體癱軟地向後挪了挪。
“我對你的事情也略有耳聞，不管你最後選擇誰，當時你願意為了他生下孩子，遠赴新加坡，我想他對你還是很重要的，雖然我不敢妄加猜測他在你心中的地位，但是你的事情我都不願再賭，因為我再也輸不起，所以我必須幫他，希望你能體諒為父的心！”赫連說得很誠懇。
“我明白。”天馨略微點點頭，雖然早就知道事情的真相，但親口被證實，還是有一種在傷口上撒鹽的疼痛。
“但是他如果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我隨時去替你討回都不晚，赫家的女兒不能無緣無故受到委屈。”赫連看見天馨巨變的臉色，琢磨著事情估計並不像預想中的那樣，頓時怒氣湧上心頭，狠狠地踱了下拐杖，立馬展現出一副王者的氣派。
“沒有，我們是好聚好散，如果真的有什麽問題，我也會親自去和他談妥。”天馨並不接受赫連的好意，直接拒絕。
“你真是和你媽媽一樣執拗，為什麽我身邊的女人都這個脾氣？赫熙兒也是什麽事都寧願自己忍著，也不願意我幫她處理，甚至走出去，她都不願意告訴別人，她是我赫連的女兒，我想你也是一樣吧！”赫連笑著搖搖頭，話裏有幾分惆悵之意。
“也許這樣的女人才更有吸引力，逆來順受也並不像赫家人的性格。”天馨調笑著說道。
“哈哈！說得對，說得好，你能像今天這樣和我談話我真的很開心，我並沒奢望你這麽快接受我，隻希望你能毫無負擔地在這住下，就當是你陪陪熙兒也好，聽說你一直住在朋友家，畢竟不是長久之計！”赫連慈祥地說道，本想伸手摸摸天馨的頭，但還是忍住了，怕太突兀嚇到了她。
麵對赫連這樣一番掏心掏肺的談話，如果說天馨沒有一點感動那一定是假的，尤其是現在的她，如此脆弱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