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質問（中）
“今天來不會是專程來看我這位老人家的吧！有什麽話不妨直說。”赫連眯了下眼，爽快地開口。
“赫老還真是爽快，那我就有話直說了，是有關夏立成的事。”左溢哲見天馨狀態不佳，就有意將她攔在身後。
豈料天馨卻打斷了左溢哲的話，給他一個安撫的眼神，左溢哲默契地閉嘴，他知道天馨是想自己來，這畢竟牽扯到她的家務事，他自然要順她的意，赫連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略微放了心。
“赫。。。赫老。”天馨覺得怎麽叫都別扭，就這樣扭扭捏捏地跟著左溢哲叫了，赫連倒是不在意，仍然微笑地看著她。
“我此趟來是想詢問有關我大伯夏立成的事，聽說他被關了起來，我想知道究竟是怎麽回事。”天馨一鼓作氣地說完。
赫連停頓了一秒才開口，聲音很溫和：“無論你信不信，我和夏立成隻是簡單的合作關係，他幫我找到蝴蝶項鏈，我就會幫他，現在蝴蝶項鏈我已經找到了，我們之間的合作自然解除。”
“不管怎麽樣，他都是我的大伯，從小看著我長大，我都不希望他有事，隻希望你能放過他。”天馨說話聲音越來越小，因為她也不確定究竟是誰幹的。
“馨兒，我不會騙你，能幫的我也一定會幫，你還真是和你母親一樣，善良心軟。”赫連歎了口氣，弱弱地說道。
“天馨，父親不會騙你的，你不應該懷疑他。”赫熙兒搶先著開口，她實在不忍心再看見父親傷心，這些天父親為了天馨的事情已經夠傷心的了，何況現在身體再也經受不住任何打擊。
天馨無力反駁，她知道自己本來就沒有權利來質疑他，現在隻不過是仗著是他的親生女兒有恃無恐罷了，在外人眼裏她恐怕早已是恃寵而驕。
“赫老，我想馨兒不是這個意思，她也隻是一時著急才脫口而出，還望赫老見諒。”左溢哲趕緊出來打圓場。
赫老無力地點點頭，天馨更加的過意不去，赫熙兒則是在一旁幹著急，這個天馨倔起來的時候真不是一般地倔，她打定的主意，縱是有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夏立成這個人心術不正，並不像表麵看到的那樣簡單，馨兒，就算他是你的大伯，你也不能百分之百的信任他，他宿敵很多，這次也不知道是誰想要扳倒他。”赫連叮囑道。
“嗯，我知道了，謝謝，那我們就先走了！”天馨乖巧地點點頭。
她一再聽到赫連叫著她的乳名，馨兒，就像是母親在世時一樣，她隻覺得如坐針氈，趕緊起身告辭，赫連也沒有再挽留，他知道天馨需要時間消化所有的事情，他隻是叫來管家送他們出去。
赫連像是累極了，轉身想上樓，卻腳步一個踉蹌，赫熙兒趕緊扶住他，她幾時看見過父親這麽狼狽，心疼地說道：“父親，小心，我扶著您！”
赫連微微一笑，但天馨覺得他此時的笑容都有些蒼白，於心不忍，哽咽著說道：“您好好休息，一定要注意身體，我下次。。。下次再來看您！”
天馨說得在情在理，赫連卻不可思議地看了她一眼，最終滿意地點點頭，並沒有再多說什麽，向二樓走去。
出門時，天馨又不自覺地回望了他好幾眼，也不知道是抱著一種什麽樣的心情，總之五味雜陳，管家領著二人走出別墅，畢恭畢敬地和他們道再見就走了。
天馨一步一步緩慢地走向車子，左溢哲過來摟住她的肩膀，一下看穿她的心思，輕聲安慰道：“赫老不會有事的，這裏有最好的醫生，又有赫熙兒的悉心照顧，他很快就會好起來，下次我再陪你來看他。”
天馨抬頭看了一眼左溢哲，他的五官在眼前慢慢放大，隻覺得他真是一個不可思議的人，討厭的時候真討厭，體貼的時候真體貼，他大概是雙重人格吧！天馨不想再深究，隻是輕輕靠在了他的肩上，想要吸取一點溫暖。
赫熙兒卻在這個時候追了出來，天馨看著她滿頭大汗，氣喘籲籲的樣子，猜想她一定是跑過來的，天馨上前握住她的手。
“天馨，我知道你還無法接受父親，可是我請你一定要相信他，不要傷害他，他是真的愛你，想要彌補你，你連我都可以接受，為什麽不能接受他呢？”赫熙兒焦急地說出口。
“熙兒，那不一樣，我現在一看見他就想到我過世的母親，我終於明白為什麽母親在世的時候一直鬱鬱寡歡，雖然我知道這不完全是他的錯，但我還需要一段時間來慢慢接受，叫了一輩子的父親突然變成養父，讓我立馬叫一個完全陌生的人父親，對著他親昵，我暫時還做不到！”天馨有些為難。
“我明白你的想法，我的母親也被父親冷淡一生，但血緣是沒辦法改變的事實，父母就是因為這樣那樣的錯誤耽誤了一生，我們何苦還執著著這些前程往事，放開一點不好嗎？人生本來就不長，父親漸漸老去，我們應該及時行孝！”赫熙兒越說越激動。
“我。。。”天馨一時不知道怎麽回答。
左溢哲見狀上前一步摟住天馨的纖腰，打斷兩人的對話，笑著說道：“好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和天馨就先回去了，你還是回去多陪陪赫老吧，以後有時間，我會陪著天馨經常過來的！”
赫熙兒知道左溢哲這是在替天馨解圍，也不好意思再繼續糾纏，隻好悻悻然：“好吧！天馨，你要記得經常過來哦！”
天馨點點頭，赫熙兒極不情願地放開她的手，左溢哲二話不說就將她推進了副駕駛座，關上車門，自己則繞到另一邊快速上了車。
車子發動，天馨還呆呆地望著後車鏡，左溢哲也順著她的目光瞟了一眼，隻見赫熙兒還呆呆地站在原地木然地擺著手，像是在道著別。
看著赫熙兒的身影越來越小，天馨想她大概在責怪自己吧，但現在就讓她像對待父親那樣對待赫連，她真的做不到。
“不要想太多，一切都會過去的！”左溢哲實在不忍心看見天馨鬱鬱寡歡，拉過她放在腿上的手，大手握小手輕輕摩挲著。
天馨盯著他看了半響都沒有說話，左溢哲則被她看得毛骨悚然，挑了挑眉毛，不安地問道：“我很帥我知道，你也不用一直這樣看著我。”
“我剛才就在想你是不是有雙重人格？”天馨一副研究的表情，喃喃自語道。
“什麽意思？”左溢哲可不認為這是什麽好話。
“隻是覺得你有時候很帥，有時候又很醜，你說你怎麽長了張這麽奇特的臉？”天馨憋著笑說道。
左溢哲卻深情地看了她一眼，握著她的手緊了緊：“如果我這張臉能讓你順氣，你是不是會一直留在我身邊？”
天馨剛才開玩笑的心情一下全沒有了，隻是側過臉望著窗外，靜靜地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