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難堪
他沒有轉過頭看天馨,天馨隻覺得在一陣陣煙圈中,他的麵容越來越模糊,但是他嘲諷譏誚的表情卻越來越清晰,深深印入天馨的腦海,她會一輩子記住他現在的表情和剛才所說的話。
天馨倔強的別過頭,感覺到了臉頰上滾燙的淚珠,原來是自己的淚水模糊了雙眼。
天馨不想再多說什麽,裸身撿起地上的衣物緊緊裹住自己,夠了,已經受夠了,天馨自認為已經很努力要做好一個情人該做的事情,可是她就是做不到,本來已經做好了獻出自己的準備,可是他不稀罕,還說出如此羞辱的話語,算了,還是趕緊離開吧!
天馨第一次覺得放下自尊,如此低聲下氣地討好一個男人並不一定會有好結果,自己太可笑了,究竟在做些什麽?她的自尊心再也承受不了如此重負。
天馨一直背對著他,不想再多看他一眼,準備起身離開的時候,一道低沉厚重的男聲在耳邊響起:“想去哪?這麽容易就想走?你不要忘了你的職責。”又是不屑的話語。
天馨不用看就知道,他現在一定是唇角上揚,眼裏含滿了譏笑,她受夠了,轉身衝他大喊:“我不幹了,有什麽大不了的!什麽職責?那都是狗屁,你愛幫不幫,錦熙的事我自己會想辦法,我不信除了你就沒別的辦法!”
天馨失聲力竭地喊著,像是用盡了全部的力氣,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喉嚨也因為她的喊叫一片火辣辣的疼痛。
左溢哲終於抬眸看了看眼前這個小女人,她發怒的樣子還真是可愛,雖然她想努力扮成發怒的雄獅,無奈,在他眼中,充其量隻是一隻怒發衝冠的小京巴,此刻正在對著主人汪汪汪地吼叫著。
看見她發火的表情,張紅的臉,所有的五官都擠到了一起,可仍然算是漂亮的,還有她極力忍住的淚珠和臉頰上若隱若現的兩道淚痕,都讓他的心情有所舒緩,沒有了剛才的暴怒和低落。
左溢哲還是那副滿不在乎的表情,看著她似笑非笑地說道:“夏小姐,原以為你是一個識時務的人,也懂得怎樣取悅男人,沒想到是我看錯了,遊戲才剛剛開始,就臨陣退縮,真沒意思!如果夏小姐想要離開,隨時可以,不過我要糾正你的一個錯誤,錦熙百貨除了我,沒人還有別的辦法,因為我誌在必得,如果夏小姐不相信,可以盡管試試!”左溢哲胸有成竹,說得極有把握。
左溢哲的一番話像一記重錘重重地敲在了天馨的心裏,她忽閃著大眼睛望著眼前這個男人,赤裸裸的威脅,不要看他平時玩世不恭,但他絕對得說到做到,天馨頓時像泄了氣的氣球,她還沒有自戀到有這個力量可以和這個商業巨子抗衡。
天馨矛盾生氣加羞憤地狠狠瞪他,如果她的眼神可以幻化成一把刀,那現在一定有成千上萬把刀向他飛去,他早已萬箭穿心而死,左溢哲像是讀懂了她的心思,又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夏小姐,不是要走嗎?還是現在又改變主意了?”
“你到底想怎樣?”天馨再也忍無可忍,衝他大喊,如果不是他現在手裏握著錦熙的生死大權,她一定衝上去和他拚命,兩敗俱傷也再所不惜。
“我想怎樣難道夏小姐還不知道嗎?我以為我們早已達成共識。”左溢哲深邃的眼神裏,閃著忽明忽暗的光,他輕輕地說道。
“算你狠!”天馨恨恨地說道,聲音很小,但也足夠讓左溢哲聽到。
說著,天馨一件一件認真的褪去身上的衣服,裙子,內衣,內褲,最後一絲不掛,全身裸露的站在左溢哲麵前,一雙大眼緊緊地盯著他。
左溢哲沒想到她會有如此舉動,有一絲微愣,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美好的酮體,她現在也算是一幅美人出浴圖,剛洗完澡吃起來一定更舒服,想到這,左溢哲不由得下身一緊,他對她完全沒有抵抗力,隻微微看了幾眼,就慌忙的別過臉去。
天馨沒有發現他的一絲慌亂和別扭,隻顧著為自己的壯舉打氣,抬頭卻發現他緊皺著眉頭別過頭去,從他的側臉看去,他的兩條濃眉都快連到了一起,他有這麽糾結嗎?
自己這樣赤身裸體的站在他的麵前,簡直是賤透了,天馨懊悔地在心中罵自己,可是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左溢哲突然煩躁起來,猛地掐掉手中的香煙,起身走向天馨,拿起身邊的毯子蓋住她的全身,不耐煩地說道:“我從來都不勉強女人!”然後頭也不回的走出房間。
天馨倏地一下坐在地上,全身再也沒有任何力氣支撐她站立,淚水再一次滑過臉頰,今天這是怎麽了?未免也太愛哭了吧!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選擇,怪不得他人,不要哭,天馨使勁噙住眼淚,不讓它繼續流下來。
左溢哲鬱悶地站在落地窗前,淩厲的眼神下透著一股邪魅,窗外的海景很美,可是他沒有一絲欣賞的熱情,他又點燃了一支煙,雖然負氣離開房間,可是為何心裏還是對她有所牽掛?
左溢哲慘淡地笑了一下,她好像就是有一股魔力能吸引住自己,兩人好像在很久之前就認識,剛才摸上她的身體,也透露出一股熟悉感,有一種午夜夢回的感覺。
從她脫光衣服站在自己麵前的那一刻起,左溢哲就知道,她是真得在敷衍自己,她是真得不願意,自己就這麽讓她討厭?在女人麵前,左溢哲第一次充滿了挫敗感。
最後,天馨哭得累了迷迷糊糊的趴在床邊睡著了,整夜被一個冗長的夢魘圍繞著自己,自己好像回到了小時候,媽媽開心地陪著自己玩樂,陪著自己笑,後來爸爸也來了。
當天馨衝過去抱住爸爸的時候,媽媽卻消失了,天馨頓時大哭起來,大喊著媽媽的名字,可她就是不出現,自己傷心欲絕,爸爸緊緊地抱住自己,在自己耳邊低語,她走了,媽媽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