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變亂(上)
袁紹的反應不可謂不快,不過,他反應就是再快,也不可能馬上通知得到遠在洛陽的王匡。一聽說劉封押著糧草要來洛陽賑災,王匡的第一念頭是不信,哪有這麽好心的人?確信了之後,就是大喜,今年洛陽鬧蝗,顆粒無收,幾十萬洛陽餓夫嗷嗷待哺,每天都在餓死人,亂匪此起彼伏,就是跟自己交情不錯的白波賊楊奉等部,也放出了狠話了。娘的,這煩那也煩的,一天到晚攪得王匡不得安寧。這下好了,傻子劉封自願出來接著,正好一並全扔給他去,他當初不是從我洛陽借走了糧食嘛,也是該還的時候了!
王匡本事有限,就是對袁紹忠心耿耿的沒話說,為了袁紹,還把自己妹夫胡母班給逼死了,否則憑他這塊料根本坐不上這個位置。不過他也隻能就到此為止了,一個連自己的妹夫都能下手的人,試想誰還會信任他?不過王匡本人對自己的處境卻絲毫不覺,反以自己是袁紹的心腹自居,人這心頭一高興,勁兒就更足了,大白天的就跑到後院扒光了幾個女人,快活的發泄起這連日來的鬱氣,嗯,這世道也不錯呀,女人可是越來越便宜了,哦。
不過沒等他快活上一柱香功夫,就不得不又穿好衣服出來。
“劉封小兒不就是來賑災嘛,這有什麽大不了的?這洛陽四郡上上下下幾十萬餓夫,老子一看著就煩!去年,那個劉封小兒從我們司隸搶走了多少錢糧,還不該他拿點還回來?哼,若不是當初盟主以大局為重,一再的勸說老子,老子還能放過了他!”王匡大汗淋漓也顧不得擦,一臉的不高興大聲嚷嚷了起來。
這天可是越見涼爽了,正好喝酒搞女人,正快活呢卻讓人給生生打斷了,任誰也會一肚子火。要不是看在眼前的這一位不好冷落,他抽刀子砍人的心都有了!
“大人,劉備父子豺狼心性,又怎麽會有這麽好心的?”說話的是個二十出頭的年青文士,高額大眼,相貌清奇,看著王匡滿不在乎的模樣,竟是跺腳大恨,依著看若王匡是他兒子,他早衝上來扇他兩嘴巴了。
“那他還能怎樣?當初劉封可是打著借條了!”王匡瞪大了眼睛,奇怪的反問道。
“大人!”那年青文士重重的道,也顧不得禮數了:“當年劉封搶略了是洛陽河內各世家大族,若他真是有借有還,又豈有強行奪倉的道理?而且他要真是想還,就該還糧給各世家,哪有自己開粥棚的道理?這哪裏還,這分明是在樹私恩於餓夫,不將大人放在眼裏,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矣!”
“哦?”聽文士這麽一說,王匡打了個激靈,人也精神了起來,胯下凶悍的東西一下子縮了回去,遲疑的看著那年青文士:“那,伯達,難不成,那劉封小兒是想奪我洛陽來了?”
“正是!”那年青文士看王匡反應了過來,略鬆了一口氣,向王匡躬身一揖,肯定的道,“而且如若我所料不差,劉封必然已經遣使邀大人見麵,請一同商議賑濟災民的事宜了?”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前京兆尹河內司馬防之長子,司馬朗,字伯達,年紀不過二十歲,他的二弟,就是鷹眼狼顧的司馬懿,曆史上晉王朝的實際締造者!
“這?怎麽……”王匡不是有些不信,不過一想劉封小兒一向是行事肆無忌憚的,當初在洛陽的時候,連火燒洛陽的董卓都不敢搶略世家大族,劉封卻堂而皇之的做了,這世上還有什麽他不敢的!
“大人,劉封可有邀請大人前往相會?”司馬朗看王匡猶豫,趕忙又問道。
“嗯,確有此事!”王匡冷汗涮的下來了,若真如司馬朗這麽說了,那劉封小兒邀自己過去相會,那還不是肉包子打狗,呸呸呸,是鴻門宴,有去無回了?
“大人千萬去不得,若是劉封起了歹心害了大人,那洛陽四郡,將何以為安?”司馬朗長鬆了一口氣,還好自己聽信了二弟的話來得及時,否則王匡一死,局勢將再不可收拾。
“哼!劉封小兒敢起歹心,某豈會讓他如意!”信了司馬朗的話,王匡不由的怒從心頭起,“啪”的一掌擊柱,打下了一地灰塵,咬牙切齒恨恨的道。
說著,王匡背著手來回走了兩圈,“伯達,你說我該如何處置他?”
“呃?”司馬一怔,前一句話還怒發衝冠的,怎麽一下子就不知所措了?也虧了董卓人老筋骨懶一直沒打回來,否則憑他這塊料,也不知能撐得幾天!
“大人,當務之急,就是發書急報袁冀州,讓袁冀州出兵相助,以袁冀州之能,冀州之精兵將勇,劉備想也不敢違逆!”司馬朗畢竟還年青,想了也就這麽多了,“另外的,大人更應重甲荷兵,不能有一點鬆懈,嚴防劉封狗急跳牆!”
“嗯,好,好!”王匡大讚,雖然是武將出身,畢竟年紀“大”了,人總是有些怕死了,走過來親切的拍了拍司馬朗的肩頭,大喜笑道:“伯達,我早就知道你才智高絕,一身正氣,眼下劉封亂我疆界,伯達不如就留下來,助我守衛洛陽,也為洛陽百姓盡一份心力?嗯,隻要退了劉封,我必薦伯達到本初那裏,助伯達謀得一個高位!”
知道自己使不到司馬朗這樣的世家子弟,王匡倒也沒忘乎所以。
……
一處幽冷的偏房。
“是你讓你兄長去找王匡的!”司馬防枯坐的床上,一臉的冷峻,逼視著他年僅十三歲的次子,司馬懿。
“是的,父親。”司馬懿低著頭冷靜的回答道,聲音赫然有一種與年紀極不相符的老成。
“嗯?”司馬防眼睛一亮,重重的冷哼一聲,“這又是為何?你不知道這樣會害死你兄長嗎!”司馬防對待他的幾個兒子極其嚴格,自司馬朗以下,眾子在司馬防麵前無不戰戰兢兢,大氣都不敢喘一聲,也就這個次子在他麵前還沉得住氣。
“是。”司馬懿低應了一聲,轉會想著自己這麽回答很不合適,又抬起頭來,冷靜的道:“父親,兄長識進知退,斷不會有事的。王匡此人有勇無謀,若不提點他一下,洛陽很快的就會落入劉封手中,到那時,我司馬家隻能任他取弄,再無抬頭之日。”
司馬防靜靜的聽了兒子作完解釋,眉頭微微一皺,不置可否的道:“你真的這麽想?”
“是的,父親。”聽著父親冰冷的聲音,司馬懿腹心有些發麻,卻不敢動。
“那你說說,若是劉封奪了洛陽,與我司馬家又有什麽利害關係?你莫不是覺得劉封十三歲討滅張純,你今年也十三歲了,也是該有點作為了?”司馬防沉著聲,直誅其心。
司馬懿一陣慌亂,額頭已然爬起了豆大的汗珠,低著頭再不敢說話。知子莫若父,兒子的心思,又怎麽瞞得過做父親的。
看著兒子不再頂嘴了,司馬防的口氣了緩了下來:“你可知道,自己錯在何處?”
司馬懿略一猶豫,道:“孩兒不該對劉封起了不服之心,有意為他設了阻,更不該慫恿兄長去勸說王匡,陷兄長於危地,也置我司馬氏一族與劉封為敵,致有亡族覆門之憂。”
“這些都是小的。”司馬防輕歎了一口氣,“你年紀還小,不服氣是自然,為父也不怪你,若劉封當年沒有你這股勁,也不敢去殺張純。可是你忘了!”說到這裏,司馬防聲色轉厲,“你不該自恃聰明視天下英雄如無物,你以為你想得到的地方,別人就都是傻子,半點也看不出來?劉封公然出兵洛陽,你隻當這是一時頭腦發熱不成?”
“是,孩兒莽撞了。”司馬懿熱汗汵汵,衣衫都濕了,也虧了是自己父親,若是換了別人,哪還有自己的活路?
“那你說說,接下來,你該如何闕補?”看著兒子雖驚,聲音卻依然平靜,司馬防眸中閃過一絲暖意,話語卻依然冷峻如初。
司馬懿雙手緊握,又鬆了下來,低著頭細細想了一會,抬起頭來,道:“父親,孩兒鬥膽,請以母親重病,急召兄長回來!”
“你母親重病?”司馬防啞然失笑,點了點頭,道:“這也不失為一個好主意。而後呢?”
為人子的詛咒自己母親重病,這在別人眼中,可是大逆不道的行為,也就司馬懿能安之若泰的在自己父親麵前提出來。
“王匡粗鄙,絕非劉封的對手。而洛陽四郡本是袁紹所有,雖然殘破,就這麽讓劉備吃了,袁紹也必然不會甘心,從此以後,洛陽四郡兵火連天,將永無寧日。孩兒以為,我司馬家,應該遷往他處!”
“嗯。”司馬防滿意的點了點頭,道:“你能想這麽遠,為父甚感欣慰。記住,天下智者,數不勝數,要想有所作為,不但要懂得什麽時候冒頭,如何冒頭,還須明於謙退,方可立於不敗之地!”
“是,孩兒謹遵父親教誨。”司馬懿躬身受教。
“去吧,自己去書房,禁閉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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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外的話:昨天是什麽日子?我侄子來我這裏搗亂,我打開《七?七事變》給他看,問他這個問題,他一臉的茫然。我拍了下他腦袋,讓他再想想,他還是說他不知道,他隻知道七一是什麽日子,七七,真不知道,老師沒教。
我火了:那你不學曆史的?
我侄子更傻了:不學的,我就從我哥哥那裏看了點曆史書。(他表哥,高中生)
我奇怪了:那你們都有哪幾門課?
侄子:語文、數學、思想品德、英語、計算機、自然、鄉土教材。
沒有曆史?我又拍了下我侄子的腦袋:你們五年級不學曆史?(我侄子屬耗子的,今年十二歲,馬上就是中學生了,我記得當年我就是小學五年級分了曆史書,那時我最愛上曆史課了,老師講故事)
我侄子更委屈的:不學的。
我鬱悶了,拉不下麵子給侄子道歉:今天是七月七日,打日本鬼子的……
我話還沒說完,我侄子依依呀呀的唱了起來:一九三七年,鬼子進了中原……
電腦上正好出現一隊鬼子的畫麵。
沒奈何的,我把我侄子按住扇了他幾屁股,這小子皮燥肉厚的,倒像是我在給撓癢癢,鬱悶。
注:我侄子語文成績一般,主要是字寫得難看,數學成績從來沒下過班級前五名,有點小聰明,英語成績不清楚,沒考校過,好像能跟著說幾句byebye,how are you之類的話,計算機成績,嘿嘿,丟人,讓他自己上網,有不懂的自己擺度,這小子竟不會英漢輸入法轉換。好吧,我教你,可這小子ABC鍵在哪裏都找了半天找不著……
奇怪一下:現在小學沒有曆史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