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贗品
王靖今天來的目的，就是想買一件像樣的贗品，他自有用處。
不過有好心人提點，他也不能辜負了別人的好意。
既然敲定了要被騙，能殺殺價也不錯。
他抱著殺價的心思，靦腆地笑了笑，擺出一副愣頭青的無知樣子，誠懇地對來人憨厚笑道：“家裏老人喜歡古董，這是想送老人做壽禮的，給他個驚喜，要是提前讓家裏知道了，就不是驚喜了是不是。”
蘇小妍心頭一跳，心跳都快了許多，還以為王靖突然有了讀心術，看到她在想什麽，難得覺得難為情，臉蛋紅撲撲的。
王靖沒注意到蘇小妍的變化，他道：“這方硯我實在也喜歡，就是價格確實有點高，超出我的承受能力。”
高瘦男人無奈，這要是買回去，對老人來說隻怕不是驚喜而是驚嚇了。
他看這王靖穿著打扮一般，但是身邊的小丫頭身上都是高定名牌，可見家境不錯。但是家境再好，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不能往外扔。
“父母賺錢不易，慎重一點。”
胖老板哪能讓到手的生意溜了，忙道：“小哥兒，端硯送老人是最好了，老人家喜歡寫個字畫個畫的，就好這一口。名家出品，買回去當個擺件也長臉。”
瘦高男人臉色變了變，剛要開口，胖老板打斷他：“這樣，都聊到這個份兒上了，我給你個添頭，也算是我送老人家的壽禮。我這店裏的，凡是看得過眼的東西，你隨便挑。”
七百萬一個贗品，老板賺的差價數目巨大，添個什麽也不要緊，何況這些添頭也就是個工藝品，撐死大幾千塊。
王靖心下了然，苦笑道：“老板，你看看要不再降降，這方硯台我是真喜歡，但也拿不出這麽多錢。”
眼看王靖這邊油鹽不進的，瘦高男人也不好多說什麽，在人家店裏不壞人生意是行規，古玩這行，各憑眼力，虧了賺了都是自個兒的。
他無奈走開，被櫃台的一堆玉簡吸引了目光。
王靖順著他的視線掃過去，大多是工藝品，沒什麽真貨。
這個男人有心幫他，他抱著還禮的心態，下意識用了異能凝神靜氣看過去，還真給他看到個好東西。
靠著櫃台左邊的一堆散亂扔著的玉簡裏，有一塊散發著透亮的黃光，光圈大的都快把半邊櫃台包過去。以他以往的經驗來看，這塊玉簡至少也是秦漢以前的老東西。
這堆玉簡擺放散亂，估計是老板收過來還沒來得及整理。
細看過去，大黃光圈裏還有一個微弱的白光，白光雖然不夠亮，但也沒被遮住。
收稿男人已經把白光那塊玉簡拿出來在手裏把玩。
是個懂行的。
男人樣貌高瘦，臉色蒼白，有點病弱之態，但態度溫和，做事不急不躁，拿玉簡的手法專業，渾身有書卷氣，看著他王靖就想起來柳慕青，心思一動，收回了視線。
老板苦著臉跟他哭窮：“小夥子，真不能降，再降就折本裏去了。”
“買不起就別來，沒有錢學別人逛古玩市場。”一道嬌俏的聲音打斷他們，蘇小妍一臉不高興，“我們就是有錢，也得這東西值這個價，你誰啊會不會講話。”
王靖扭頭，驚訝挑眉。
竟然還是個熟人。
錢林帶著個小姑娘進來，看樣子像是小助理，對他點頭哈腰恭恭敬敬的。看向王靖時眼睛都是向上瞟的，滿臉不屑。
王靖和錢林互相不對付，懶得搭理，但這裏是燕京，麵上還得過得去：“錢師兄。”
“嗯。”
錢林對老板抬了抬下巴：“我要的東西到了嗎？”
胖老板殷勤：“原來是錢師傅，到了到了。”他糾結地看了眼王靖，擔心這一大單的冤大頭跑了，王靖了然，“老板您先忙，我等等。”
他也好奇錢林買的什麽東西。
“好嘞。”
胖老板高興壞了，一天來兩單，半年都不愁了。
王靖就見他從保險櫃裏捧出個盒子，謹慎地放到櫃台上，打開：“錢師傅您看看，這是按您的吩咐收來的，熱乎的新貨。您要的……血玉。”他小聲湊到錢林耳邊，“年份太久了，這東西有風險，規矩您也懂，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出了這店，咱們就不認識。”
“明白。”
王靖皺了皺眉。
秦漢以前的玉器，要麽在博物館裏，要麽在地下墳墓裏，太古早的不可能外流，難道來路不正？錢林要這東西幹什麽？
他牽著蘇小妍過去，假裝看玉簡，不動聲色用異能瞄了一眼。
被老板吹的神乎其神的玉簡上什麽都沒有，一點光澤都不見。
王靖眉心皺了皺。
假的。
蘇小妍見他表情不對：“怎麽了？”
“沒事。”
那邊錢林已經拿出卡付款，王靖收回視線。看來今天不僅他要當冤大頭，還有一位上趕著。
錢林買了就走，路過王靖身邊時，小助理冷哼一聲，王靖沒在意。錢林忽然扭頭道：“老板，這位可是玉雕大師石老的徒弟，算起來還是我師弟，石老的關門弟子，比我們名頭大，以後你這邊指不定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價格降一點，就當給我個麵子。”
胖老板眼前一亮，隨即點頭哈腰：“錢師傅開口，那我豈能駁了你的麵子，沒問題。”
石老的名頭在古董一行也如雷貫耳。
胖老板對著王靖一通誇。
蘇小妍雖然不明白錢林的用意，但也能感覺出來這人不自覺散發的惡意，令人作嘔，生氣：“要不咱們不要了吧，卻別處看看。”
潘家園這麽大，還能少個硯台。
王靖沒動。錢林無非是想讓他丟麵子，要是他看走眼了，回頭連石老的麵子都丟盡了。
“五百萬，一口價，添頭我自己拿。”
胖老板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咬牙：“行，就當交個朋友，我賠一點。以後要是有事兒，還得請小哥兒多關照。”
“承蒙您看得起我，說實話，我才剛入門，還沒出師，不比錢師兄已經可以出師賺錢了。”
青年大賽上輸給他的錢林哼了一聲，冷著臉走了。
這話正好踩在錢林的痛點上，現在圈裏誰不知道，錢林因為沒出師就出外找活幹，被黃老斥責一頓，差點趕出師門。
胖老板樂顛顛去打包硯台的時候，王靖這才踱步到櫃台那兒，拿到那方散發著強光的玉簡。
玉質圓潤，內有血色紋路，看起來就像一塊廢玉。
但他入手就知道了，這是血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