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來到這地方
一切,總是那麽的奇怪。
前一夜裏,還如膠似漆恩愛纏綿,就過了這麽會兒,彼此又像隔了千山萬水。
“……”
安靜地跟在那女人的身後,梁義蒼白著個臉,止不住在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
從他倆進入這條鮮為人知的密道,他所能夠看到的,盡是些嫻熟之舉。換言之,她可能經常借助這地方,來往於這片區域的兩頭。
到底,她在這座千葉島裏,僅僅是一個通房丫環的身份麽?
“?!”
原本,是在想著其它的一些事情,但腦海裏突然滑過的,早些時候的那些畫麵,又惹得她對身後那人多了點奇怪的感覺。
所以,她是怎麽個想法,就因為他擁有著那點兒靈力,才要跟他走完這一條路。還是,她真的對他有了些心思?
“喂,這條路還有多遠呀?能不能稍微歇一歇。”
才知道自己也有虛弱的時候,往這牆角邊摸了來,梁義也想學她那樣,手裏抓著根火把。
“那你就在這裏歇著吧……”
沒有停下腳步來,她冷冷地丟出這一句話,繼續往前走去。
“什……什麽?你真是個絕情的家夥,還口口聲聲說什麽天長地久海枯石爛,就讓你等我這一小會兒,你都不樂意了。”
眼見著那光亮越來越遠,梁義也開始有了一點慌。這事兒擱在以前,不用任何火光燭亮,他也能在地底下通行無阻。
可是,現在嘛?他隻是普通人,會怕黑,也是個會怕蛇蟲鼠蟻的普通人。
“走還是不走啊?等會兒天亮了,我可沒心情陪你在這裏耗著。”
終究,她是停了下來。不過,讓她有些發慌的事情,是她沒有再聽見任何的言語。
仿佛這條長長的密道裏,此時隻剩她一個人。
那家夥去哪了?是躲起來準備嚇她,還是被某種生物給吞了。
慌亂,慢慢發酵成了害怕,再到若有似無的殺意。
手?那是一雙布滿了塵灰的手,正在一點又一點地爬入她的火光範圍,撞擊著她腦海裏的那點恐懼。
“喂,過來扶我一把,我的腳好像踩到木刺,走不動了。”
多挪了幾寸,便不想再往前爬了,梁義仰身一躺,又沒了那許多的蒼白。
一見自己的這份可憐,討來了那女人的注意,他是想偷笑兩聲,然而等來的卻是,一腳怒踹。
“哼,不知道我最討厭有人裝神扮鬼嘛?以後再這樣,我非……非殺了你不可……拿著!”
嘴上不依不饒,她還是沒想殺了梁義,而是出人意料地將梁義這大身板,背在了肩後。
她往前走去的步伐很慢,也很不穩,但她依舊沒有想著放下梁義這頭死豬。
“我就說著玩的而已,你還真來可憐我……把我放下吧,我還能多走兩步……”
高舉著手裏這根火把,他的心底裏,又多了些複雜。他想無賴地去撓她的胳肢窩,以便在她笑嗬之餘,脫身落地。
可他伸出手去的時候,觸碰到的,反而是她的淚花。
看來,他是又給自己惹下了個大麻煩。
“這地方圍著這麽大的一座寨子,真能進去嘛?”
“怕……怕甚呢……曹小將軍說可以往這邊來,咱怕甚”
“話不能這麽說喲,他自個不來,倒讓我們哥幾個來送……”
“咦?你們看那樓上站著的人!”
“那是?那是狄小哥!”
“哈哈,真是他,大夥兒快進去,別再外頭磨蹭”
看到了個熟悉的身影,這些個大漢哄哄鬧跑了來,活脫脫一群風餐露宿的山林野人,盼不能一腳蹦到裏頭去多看兩眼。
等進了這小寨子裏,他們才知道,自個壓根就不是第一批到來的,因為那地兒還架著好幾口大鍋,而那鍋裏還裝著些香甜的粥液。
“都他個姥姥的站成一排,又不是沒有你們的份兒,搶個甚的搶!”
暗喜自己早來了大半個時辰,都把自己那饑腸轆轆的肚子填了飽,這家夥像極了個吆三喝死的小監工,揮舞著手中的黑鞭,就等哪個不長眼的潑皮,自討一頓沒趣。
在他們這幾人的維持之下,那些個大漢才又喜又笑地領著個瓜瓢,排隊喝起了些舒心潤肺的粥液。
這物什看似普通,對於前些時候,忙著在叢林裏逃難的他們來說,已可算得上是美味佳肴。可惜這頓美味佳肴,還少了那麽點兒肉幹。
“不是說一柱香就夠了麽,你們怎麽現在才到?”
瞧見最後一批人出現了,槍六郎不急不慢地從小木樓上跳了下來,走向了曹祐的身邊。
“我們剛才在林子裏布置陷阱,聽將軍說是抓野豬,夜裏給大夥兒加菜的。”
一想到晚上可能會有點熱乎乎的葷菜,徐薯這家夥就流起了點口水。聽的旁邊招呼,他也搶著往那小寨裏跑去,生怕晚一步,連點粥液都喝不到。
“野豬?這裏連條魚都難找,竟然會有野豬?”
十分懷疑自己聽到的事實,槍六郎轉念一想,頓時明白了那野豬,是指隨時可能出現的敵人。
呃,這曹祐不會瘋到,準備逮幾個人,來當葷菜吧。
“嗯,真不愧是我們的先鋒大將,這麽快就搞定了這裏。看來我們又有一兩個時辰的舒服,可以多享受了。”
滿意地拍了拍槍六郎的肩膀,想不出一些特殊的獎賞,曹祐隨手一推,將懷裏這顆奇怪的果實,送給了槍六郎。
“這是……”
“聽說是一種防蚊驅蟲的樹果,生吃是吃不得的,外抹應該會有點效果。”
“我不用這種東西……”
不認為自己需要防備什麽蛇蟲鼠蟻,槍六郎多端詳了兩眼,這顆花紋奇特的龍鱗果實,想要將它丟還給曹祐,卻發現那家夥爬上了小樓,似乎又有了其它新奇的想法。
這群想法與行動高度默契的家夥,就像一根熊熊燃燒著的火把,飛快地在千葉島這條大船的角落裏,點起了一頓威脅。
但是,好像他們構成的威脅還不夠大,無法驚擾到那四個家夥的美夢。
咯吱一聲響,從這地板底下探出了個腦袋來,梁義好奇地看起了這個陌生的地方。這,是在床底下?那又是在誰的房間?
“?!”
瞧了一眼她那香汗淋漓的模樣,他想也不多想,就當是她的閨房,忙著往上多爬了爬,爬出了這個幽暗的大床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