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樂了個自在
翠山來客的書，都是很通俗易懂的，然而曹祐卻看了一遍又一遍，好像捉摸不透字裏行間，所表達而出的那些情感與意境。
也虧了他專心在看那本書，阮金術才樂了個自在，不用擔心被看出任何的貓膩來。
再加上這一輛重金特製的馬車，他倆都不覺路途遙遠。
當酒杯裏的水液，不再有一絲的波紋，阮金術曉得是目的地到了。不容易呀，坐了大半天的馬車，竟然沒有感到絲毫的疲憊。
“曹祐，我們到了！”
拍了拍曹祐的肩膀，阮金術先行一步，踩上了這幾層台階，往這光亮多一些的大街上，欣喜地打量了一番。
“既然太青峰都有劍仙出沒了，為何還要鋪就那麽多層的石階呢？”
近乎本能地跟在了阮金術的身後，被那一陣亮光照了兩眼，曹祐清醒著望了過去，看到了那一塊普通些的牌匾。
相比於謙王府大門上懸掛的那一塊金匾，這塊牌匾上麵的字，稍微多了幾分氣勢，可能是主人家親手所寫吧。
李府？值得阮金術關顧的地方，怕也多是王孫貴族之所。
“拜見七王爺！”
守在門口的那倆家丁，認不太出阮金術的長相，卻認得那一輛獨一無二的馬車。那物什落在常人眼裏，也是見一次，記住一輩子，想忘都有些為難。
“免禮吧，你們家老爺這會兒在家嘛？”
明知故問地討教著，阮金術住慣了園林大院，倒是很好奇這李府裏的擺設，會有多麽的講究。
“在的，老爺剛從宮裏回來沒多久，這會兒該是在看書了。王爺先請到大堂用茶，小的立刻去通報。”
這小廝倒也聰明，心知阮金術惹不得，兩腿一滑，飛快地跑了進去，留得他兄弟給阮金術帶路。
“曹祐啊，這裏還不錯吧？”
將目光移回了曹祐的身上，阮金術一邊往裏走著，一邊征詢著曹祐的意見。
“很好，簡單而雅致，不失大家風範。”
看到最多的，便是些品種不一的竹子，曹祐一時半會兒也計較不出它們的特殊，隻能偏頗地將它們歸為一類。
“這李典申李大人呐，最喜歡的就是竹子，不過他又不喜歡別人送他竹子，總是親手去栽種一些，才有了這滿園的翠意。”
“那一株是不是蘭庭香？看起來比其它的竹子好看一些。”
循著腦海裏的那點記憶，曹祐指了指綠葉叢中最好看的一棵竹子，但又沒停下腳步來，走近去觀望。
“你怎麽知道？那確實是蘭庭香，一種特產於太青峰的竹子。”
“翠山來客在他的詩裏有提過，說是半路累了歇息，偶然看到了兩棵竹苗，期待回家之後，能給庭院裏增添些竹香，所以給它們取了個‘蘭庭香’的名字。”
“嗬，對了，這就是其中的一棵竹苗栽培出來的。它們雖特產於太青峰，但多是老來的竹子，少有幼苗，所以外邊也就沒那麽容易看到了。”
“那就怪了，這李大人跟翠山來客又是什麽關係呢？”
遙想到當年的那一幅《千鳥朝鳳》圖，曹祐猜想翠山來客身份不簡單，肯定是某個很有名的家夥。
“他們倆是師徒關係，所以李大人才會破例，幫著他種活這棵竹子。”
不當這是什麽大秘密，阮金術說的個輕巧，倒是嚇得另外這個小廝目瞪口呆。
那可是他們老爺的秘密，尋常人是無從得知的，怎麽落在這倆人身上，隨口就說了出來呢。
瞅見廳堂裏多了個年輕人，這小廝高興地說道，
“少爺，七王爺來了。”
“七王爺？小生唐突無禮，還望王爺恕罪！”
聽得有貴客到來，這人哪還有喝茶的心思，匆匆忙往這走廊上跪拜了來，生怕招惹來殺生之禍。
與此同時，得到消息的李典申，也從書房往大堂飛奔而來，不敢多拽著他那點書生氣派。
“小姐，你好不容易回來一趟，難道又要走了嘛？”
小丫頭眼巴巴地看著她家小姐在收拾些細軟，便也知道沒有什麽稀奇了。
她家這小姐天生喜歡玩鬧，一年到頭能回家一兩次，那都算是祖墳冒青煙了。
至於她都在外邊遇到了什麽事情，她們這些下人從來都是無從得知的。
“小梅，你還是不是我的好姐妹？”
摟著自己換下來的這套衣服，她似笑非笑地看向了這個小丫頭，真像倆姐妹沒有任何的猜忌。
“小梅隻是個下人，怎麽敢當小姐的姐妹。”
話語裏是拒絕的，這丫頭的手又是默認的。接住了這套不該屬於她的衣服，她的臉上盡是些委屈勁。
“呐，你都說是我的好姐妹了，那你就乖乖地當幾天小姐，等她們發現你的時候，你再說我出去了，知不知道？”
生怕自己這時常離家出走的行為，沒有人清楚似的，她不嫌累地吩咐著，轉身就想往那櫃子裏跑。
“可是……小姐……明天就是夫人的忌辰了……你能趕得回來嘛？”
苦著個臉，說出了這件不被她家小姐喜歡的事情，小梅緊張地摟了摟手裏的衣服，擔心一個運氣不好，會討來一頓好打。
“……”
愣在了這角落邊，她自己也不敢保證，這一次跑出去，還要多久才能回來。
她本可以不用這樣經常在外邊瞎晃悠，但是，這個家裏有值得她留戀的地方嘛？
別人都把她當成個大小姐，認定了她要守在閨房裏，當個小家碧玉。
可是，她想要的是那種自由，那種可以到處去玩的自由，而不是什麽大小姐的身份。
恨不起她那個無能的爹爹，她除了離開這裏，還能做些什麽？
“小姐，今早表少爺送來了一盆花兒，我們去看一看吧？”
以為是自己的話語留住了她，小梅高興地跑到她的身邊，要去幫她接過那個沉甸甸的包袱。
對她來說，這個包袱都是多餘的，可她為什麽還要背著它呢？
想通了一些事情，她又打算著過兩天，再離開這個了無生趣的家了。
這家裏，除了煮飯的老媽子，疊被收衣服的小梅，還有就是她那討人厭的爹爹和兩個飯桶家丁了。
唉，表哥什麽的，整天就知道哼曲寫詩，活像個姑娘家，幾時有在意過她的無聊。
再說了，那也不是親表哥，而是遠房表姑撿來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