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有人歡喜有人愁
沈昨醒來後,整個人變得更加的沉靜內斂了,若是從前的那種淡然是是源於不自信而刻意裝扮出來的,如今就變得就像是腹有詩書氣自華的那種。
他本身就有著良好的出身,良好的教養,失去記憶之後,他著實吃了不少的苦,那會自己不過是個卑微的小乞丐,卻能夠一躍枝頭成為了郡主的夫婿,所有人都在背後說他運氣好,巴拉巴拉一大堆。
他含笑應對的同事,心裏麵其實是真的非常的自卑的。如今卻知道一切不是運氣好,而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這一切的一切,就變得平和了起來,如一雙溫柔的手,把內心深處所有的黑暗和不平全都帶走了。
“這段時間軍營裏麵的事情,你就暫時不要管了,讓張先生替你去跑腿吧,順道讓祖父去幫你盯著應該不會出什麽問題的。”賀騁抬手輕輕地摸了摸他的腦袋,看著這個人熟悉的眉眼,整個人的內心都變得安寧而又祥和起來。
“你知不知道你昏迷的這幾天到底把我嚇的多麽的厲害,你一聲不吭的就躺在這裏,讓我的心都提得高高的,整個人七上八下的,半點著落都沒有。不要把這些小事當作不放在心上的樣子,這萬一有什麽意外的話,你是打算撇下我們母子兩個嗎?”
賀騁還在繼續碎碎念,一張櫻紅的小嘴裏麵吐露出來的言語全都是溫馨而又熟悉的,這種感覺讓他整個人腳踏實地。他整個人再也不是孤獨無依,而又漂泊的了。
他心裏麵覺得歡喜,唇也就帶來了微微的上揚。眼睛裏麵也帶著淡淡的喜悅。他一聲不吭,靜靜的聽著。
賀騁這些念了好一會兒之後,才發現自己身邊的人壓根兒就沒有什麽反應。她不由得有一些狐疑,就停下了話頭,轉過眼睛靜靜地看著他,這才發現這個家夥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
“你在看什麽呀?”賀騁抬手輕輕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她以為這回是自己的錯覺。“是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沈昨輕輕的抬手,將身邊的人攬進了自己的懷抱裏麵。“沒有,我隻是太過於喜歡你了,看到你就覺得心生歡喜。也不知道怎麽的,就對你情根深種這麽厲害。”
他湊到賀騁的耳朵邊上去,小聲的在他耳邊說道。“你知道嗎?從前的那些事情我全都想起來了,現在我才覺得,我們這大半輩子都糾纏在一起,簡直是你對我們最好的嘉獎。”
賀騁一雙漂亮的眸子裏麵漸漸地沁出了淚水。帶著歡喜和感動。“你終於想起來了,這些秘密不再是屬於我一個人的,隻讓我一個人獨自回憶。你知道嗎?這種感覺雖然甜蜜,但有時候難免還是會覺得比較的失落和孤單。”
“這是一件大好的事情,你知道嗎?一會兒你一定要去和你娘好好的說道說道。她這些年過得不是很好。你可要和她好好的說話,不要再讓她傷心和難過了。”
忠義侯夫人江氏原本以為這一輩子是基本上沒有辦法再讓自己的兒子和自己相認了。她也想著這輩子就這麽遠遠的或者靜靜地和兒子當一個親戚就挺好的,卻沒有想到還有這麽峰回路轉的這一天,這讓她覺得整個人就像是沉浸在了巨大的夢幻的泡影一樣,她生怕自己手指頭一戳。泡影就破碎了。
“兒子你真的都想起來了,對嗎,你還記得娘親的對嗎,小時候的那些事情。我以為你這一輩子再也都想不起來了,卻還沒有想到你還能夠。親耳聽到你叫我一聲娘親。”
沈昨之前沒有恢複記憶,看到他的時候隻是當做是一個普通的長輩來相處,這個時候恢複了記憶之後見到這個慈愛的長輩,心裏麵也忍不住微微地一陣酸澀。都說中年喪子是人生的一大不幸。明明就是是一個普通的後宅婦人,卻承受了太多這個年齡不應該承受的事情呢。
“娘,你都長了皺紋了。”他隻是抬手輕輕地撫摸著江氏的額頭,他還記得自己剛剛去恒誠的那個時候他的娘親不過四十歲還不到,那個時候的她精心保養,整個人就像是溫室裏麵的花朵一般,走出去,說是一個小姑娘都有人相信。
歲月都沒有善待她,而是在她的臉上和身上留下了太多的痕跡了。江氏此刻已經老了許多。整日整夜的操心自己的兒子,哪怕是兒子就在眼前,她也不能夠相認,這樣的愁緒沉重的壓在他的心上壓在他的肩膀上將她整個人的精氣神都給壓得蒼老了許多。
她知道皇帝忌憚自己的兒子,而且還因為自己兒子的身份,時時刻刻的都想要對他不利,所以江氏才會在一氣之下從京城裏麵出來陪伴著他。哪怕是沈昨並不認自己,但隻要能夠靜靜地挨著他,幫沈昨帶帶孩子,也是好的。
“這些年辛苦你了,娘親。”沈昨眼眶裏麵含著淚水。
江氏也是情緒上有。畢竟我姨的兒子就在自己的眼前,能摸能抱,還能夠聽到他喊自己聲娘親,這讓他說是前一段時間,覺得這樣的場景能夠實現的話,怕是短壽十年他都是願意的。“哎,娘不辛苦的,隻要你好我就好。”
胡大夫過來給他認認真真的把了脈,見到他確實腦子已經恢複了清楚,而且沒有什麽不良反應之後,還覺得有一些的奇怪,畢竟這樣的症狀他從前隻是聽說過,還沒有見到過。眼下活生生的例子就在自己的眼前,他自然還是要多檢查一番。
“嗯,身體還是沒什麽大問題的,以前的那些按給養了這麽兩三年都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以後隻需要繼續保護好身體,以後老了的話就不會留下什麽後遺症,若是不注意自己身體保養經常讓自己生病什麽的情況的話,以後老了的話,那身體抵抗能力,可就是風一吹,就能夠倒下去。”
“你這臭小子,運氣可真是夠好的,好些人都沒有你這般離奇曲折的經曆。”胡大夫把診脈的手收了回來。然後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嗬嗬的說道。“以後呀,你可得要多注意一些,要是有任何身體不對勁的地方,記得就要給我說清楚,我也好給你仔細檢查一番。”
沈昨開口說道。“胡說,多謝你擔心我啦,你放心吧,我這身體暫時沒有任何的大礙,能吃能蹦能跳的感覺比以前還要好上許多。”
這邊,有人歡喜就有人愁,這個世界每一天總在發生著各種不同的事情。
沈昨一家子沉浸在他恢複了的喜悅當中的時候,皇宮裏麵卻是直接的爆發出了比較大的爭吵。
皇帝站在皇後的宮殿裏麵,看著跪在地上的那個女人,就一陣的惡心。“鄭婉,你這般算計我,你是想要造反嗎?你們鄭家真的是好大的膽子。”
鄭婉一身輕薄的衣衫,哭哭啼啼的。“我想去聽臣妾說呀,臣妾真的不是故意的這件事情中間有誤會。您知道的臣妾的膽子一向都比較的小,哪裏會讓娘家的人做下這等事情?這都是有人栽贓陷害的,他們看臣妾春風得意,所以說才會……”
“讓你解釋,你倒是給朕好好解釋呀,我倒要聽聽,你能夠給我狡辯出什麽花樣嗎?你倒是說是有人慫恿他們有人栽贓陷害大正的金吾衛親手抓到的人,你的好哥哥竟然在軍營當中幫著沈昨出手,沈昨給了你們多少好處?”
“就算他給的好處再多,可朕是皇帝,這天底下都是我的,難道我還不能夠給比他更好的東西嗎?你是朕的枕邊人,隻要你給朕說,有什麽不能夠和你心意相通的,不能夠站在你這邊的,可你唯獨就不應該暗中做下這等事情,你真的是太讓我失望了。”
鄭婉急忙膝行兩步,想要抓住皇帝的袍子。“皇上,您聽臣妾說呀,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我的哥哥隻是想要幫您排憂解難,這一次隻是因為沒有計劃的好,所以才會讓沈昨那邊鑽了空子。”她何嚐不是有萬千的委屈呢?皇帝說是自己的枕邊人,可實際上君心似海什,心裏麵想的什麽,她這個枕邊人是半點都看不出來。
她雖然說貴為中宮皇後,可實際上到手的權力卻還是隻有那麽多,手下又掌管著幾個貴妃,這幾個貴妃的身世、地位一點兒都不比自己差,她生怕自己行差踏錯之後,能夠讓這些人鑽了空子。與容貌上他的樣貌並不是一等一的出挑,而那幾個貴妃和貴人,容貌卻是一等一的好,這讓她心裏麵著急的很。
皇帝如今後宮還不算充裕,也就剛剛選秀進來的這一批人,從前又沒有正而八經的皇嗣。鄭婉想著能夠奪得皇帝的心,好心一步懷上龍嗣。卻沒想到自己這一次把事情給辦砸了不說,還導致自己的哥哥在皇帝麵前得到了厭惡。可真是得不償失啊。
“你知不知道朕這輩子最討厭的事情是什麽?那就是被人算計。原本以為你是一個聰明乖巧的人,卻沒有想到你竟然也和外麵的那些沒有頭腦的女人一樣。”
沒錯,皇帝的金吾衛去了一趟陵鎮,是跟隨著芝蘭公子一起去的。這些侍衛們腿腳比較麻利,先一步到達那裏之後,到時把那邊的事情給排查的一清二楚了。
原本以為隻是沈昨狼子野心。卻沒有想到,這句裏麵竟然還有自己的這個皇後的娘家人在裏麵插手。
沒錯,晁沛的兒子晁君,就是被鄭婉的哥哥派人去殺了的。晁沛的老婆,也是被他們派去的人給從中挑撥,然後才會讓他一時的失心瘋,想著要去把自己的男人給殺死。
這麽一場鬧劇下來。晁沛的名聲自然就是惡臭不堪,卻沒有想到,這一番的算計,最終卻是為他人做了嫁衣。
“行了,皇後你病了,從今天開始,你就在宮殿裏麵養病吧。”皇帝冷漠的就下了這麽一個紮心的決定。
可皇後身體健康的話,哪裏有什麽毛病啊?這也不過就是隨隨便便找了一個理由讓他軟禁起來而已,卻還要顧及著她皇後的體麵,給他找到一個遮羞布。
“你掌管後宮的中宮之權就交下去,讓蓉貴妃來替你分擔了這個苦差事吧。”
鄭婉……“皇上,你饒過臣妾吧,臣妾這一次真的是知道錯了,您念在臣妾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兒上……”
“不要再胡攪蠻纏了,這一件事給你最好的懲罰,最輕的處罰了,若是你還不滿意的話。那你覺得你這中宮之位是不是做得太穩妥了?”皇帝也是一個極要麵子的人,要不是因為顧及著才剛剛澄清不久就廢皇後的話傳出去,名聲不好,他早就想要把這個愚蠢的女人給廢除掉了。
說完這句話之後,他袖子一甩就直接的出去了,這段時間到處都傳上來的消息,一點也沒有讓他寬心,反而讓他整夜的徹夜難眠,到處都是憂心忡忡的事情,到處就沒有一點好消息傳過來,皇帝時不時的就想要問問自己,到底坐在這天下之主的位置上是為了什麽?
吃不好,穿不好就算了,還要勞心勞力的,而且還不一定能夠得到人民的擁護和愛戴,做得好是理所應當的,做的不好卻是青史留名,受盡唾罵。
還不如做一個逍遙而又閑散的王爺呢。
但她隨即又想到做王爺又如何在逍遙在閑散,那腦袋還不是掌握在別人的手中嗎?隻要那頭頂上的人坐著。一個不順眼,隨便一個決策,就能夠讓他腦袋搬家。
楚珩歎息了一口氣。他抬腳離開了這個讓他厭惡的地方。
而鄭婉卻在皇帝走了之後,抬起頭來滿臉的癲狂之色。整個人就像是瘋魔了一般。成親沒有多久,她就已經真切的意識到:皇帝與這個夫君並不是獨屬於她自己一個人的,就算是貴為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也要和無數的女人分享。
那她費盡心思的謀劃,到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