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局勢
他所傳承的至古天蛇的血脈當中,有一項神通,名為避天機,此神通能夠令遮掩至古天蛇的血脈,令至古天蛇不暴露於人前,也令他人難以推算雲行舟的來曆,再加上雲行舟的這一具化身當中,血脈澄淨,沒有絲毫妖族的氣機。
而無論是下界的天師道,還是上界的天師府,其鑒別妖族的手段當中,最為核心的,便是血脈的鑒別,是妖氣的分辨——雲行舟的身上,一沒有妖族的血脈顯化,二沒有妖氣的縱橫四溢,那誰敢說他和妖族有染?
因為常年和妖族作戰,天師府的人手,可謂是死傷慘重,短缺無比,故此天庭諸多宮殿府邸當中,天師府堪稱是最為包容性的一個勢力——隻要不曾和妖族有染,隻要是出身人族,那麽想要加入天師府,便可以說是輕而易舉的事。
一邊推算著種種細節,一邊雲行舟也是感受著自己身上明澈無比的氣機。
氣,是這天地之間的本質,同時也是修行者的本質,而每一個修行者,也都有著自己獨特無比的氣機,就算是這些修行者同出一源,就算是他們所修行的功法一般無二,但他們的氣機,也依舊會有所區別——通過氣機來分辨修行者的身份,是這天地之間最為準確的方法之一。
相對於人族的修行者而言,妖魔孽鬼之類,皆是起於山野,最初的時候,都不通靈智,無有教化,而那些能夠開啟靈智踏上修行之路的,要麽就是底蘊深厚的凶獸惡獸,要麽就是盤踞在某種天材地寶的附近,而這些凶獸,基本都是食人的存在,就算是其在開啟靈智之前不曾食人,但在其開啟靈智之後,也會在本能的驅使之下吞噬人族以壯大己身,而無論這些凶獸妖靈做的有多麽的幹淨,但隻要食人,就必然會留下痕跡,那屬於人族的怨恨,會糾纏於這妖靈的身上,任是這妖靈如何的遮掩變化,在天師府的眼中,這糾纏的怨恨,也依舊是如同黑夜當中的明月一般耀眼。
但雲行舟和天地之間絕大多數的妖靈都不一樣,雖然也是野外的猛獸自行開啟靈智,但雲行舟卻一直都非常的克製,他的本能一直都在警醒他,勿要食人——從誕生的那一刻起一直到現在,雲行舟從未吞食過任何一個人類,故此他的身上,從來都不曾沾染過人類被吞食的時候才會產生的怨恨。
“還有我此時的狀態,或許也有可斟酌的地方。”
……
弘文館中的典籍快要被雲行舟翻閱完畢之後,雲行舟終於是等到了來自於楊得意的消息——這一代的漢帝劉徹,終於是決定要‘召見’他。
當雲行舟出現在未央宮中之後,他才是發現,在這未央宮中等他的,除了劉徹之外,還有一位來自於天師府的道人,這道人氣機幽暉莫測,雲行舟一眼看過去,便如同是看到了浩浩蕩蕩的蒼穹一般。
“本道天師府薩天生,聽聞皇帝陛下召見道友,故而前來相見。”
“見過薩真人。”雲行舟朝著這人微微一禮,天師府有四大天師,分別是張,葛,薩,許,顯然,他眼前這位薩天生,便是薩真人那一脈的修行者。
“與我見麵的張道陵,乃是張天師那一脈的人,怎麽此刻出現在我麵前的,卻是薩天師那一脈的人?”雲行舟壓下心頭的疑惑,這才是朝著劉徹一禮。
作為薩天師一脈的人,薩天生的修為絕對不弱,但當雲行舟的注意力落到劉徹身上的時候,他的心神便立刻是被劉徹的存在給徹底的占據,薩天生這位在長生路上不知道走了多遠的強大存在,在劉徹的身邊,卻好像是太陽旁邊的隱星一般,叫人不由自主的,便是將之忽略。
下界帝王不可修行,但在這洪荒界中,作為五古帝庭的代表,作為一朝氣運之所鍾,帝王又怎麽可能不修行——那些皇子們,若是不登臨長生之境,便是連覬覦帝位的資格都沒有。
這一代的漢帝劉徹,正是一位強大無比的修行者,其實力之強橫,更在薩天生之上。
“長生天仙的絕巔?亦或是更在其上的真仙?”雲行舟一邊暗自猜測,一邊收束著自己的心神。
下界當中飛升的長生天仙,再加上這洪荒界中自身所誕生的長生天仙——這樣算起來,洪荒界中的長生天仙,堪稱是無窮無盡,但實際上,這洪荒界中的長生天仙,卻並沒有那麽多。
一來,是因為長生天仙也有壽元的限製,在修行的過程當中,也會遭受重重的劫難,此外,更有專門針對長生天仙的神仙大劫——每一次帝位的輪轉,又或者是每一次王朝的更迭,對於天地之間的長生天仙而言,都是一次莫大的災難,不知道有多少時運不濟的長生天仙,他們飛升的時候便剛好碰到這神仙殺劫,稀裏糊塗的就在這神仙殺劫當中丟了性命。
也正是如此,那長生天仙,才隻是長生,而非是永生……
在長生天仙之上的境界,便是真仙——真仙,號位逍遙,劫不加身,無論是帝位之輪轉,還是王朝之生滅,隻要持身自守,便能夠不被劫波卷入,也正是如此,在這洪荒界中,唯有成就了真仙,才算是有了安身立命的本錢,才算是在這洪荒天地當中,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至於說雲行舟為什麽能夠以長生之境,引得眾人關注,皇帝垂青,其歸根結底,無非便是因為他飛升的時候,引動了這漢帝國的國運變化而已,再加上這漢帝國中,本就波雲詭譎,而他的到來,無疑便是等同於那浸了火油的薪柴堆上燒起來的那一點火星。
就雲行舟一路而來所觀察的情況看,這十三州雖然都被漢帝國所統治,各州各郡,都遙尊長安,但實際上,無論是他飛升的益州,還是他此時所在的荊州,皇權的影響,都相當的有限。
每一個州郡當中,真正主宰了那州郡生死沉浮的,不是朝堂派到地方的州刺史以及那些諸侯,而是各郡的郡守以及其背後的世家,還有世家背後的宗派。
換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