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有我在
霎那間,夏薔薇什麽話也說不出來,軒轅絕回過身,對夏薔薇安慰的一笑:“沒事,隻是打中了後背,把子彈取出來就好了”。
“你有沒有事,跟我有什麽關係”,本能的,夏薔薇反駁,隻是那目光有意無意的落在軒轅絕的傷口上,可這麽多傷,夏薔薇在軒轅絕身上卻看不出絲毫的痕跡,好像這一刀刀,一槍,不過都是可有可無的皮肉傷而已。莫名的,夏薔薇鬆了一口氣。
突然,四架直升飛機飛了過來,緊接著黑衣保鏢從上麵跳了下來,跟那些個殺手廝殺了起來,看見救兵到了,這下,夏薔薇徹底放心了。
軒轅絕挑選的保鏢個個都是尖銳,很快就把殺手都製服了。
“家主,讓您受驚了”,所有的黑衣保鏢都九十度鞠躬,等待著軒轅絕的懲罰。
軒轅絕剛要開口說話,隻見一顆子彈直射向夏薔薇,本能的,軒轅絕抱著夏薔薇一個轉身,砰的一聲悶哼,子彈沒入了軒轅絕的腦袋。
夏薔薇抬起頭的時候,正好對上軒轅絕對她溫柔寵溺的笑,以及豔紅的血彌漫住了軒轅絕右邊的臉,然後,軒轅絕就那麽擁抱著夏薔薇,傾倒在她的身上,無聲無息。
時間在這一瞬間凝固,揚起的塵土,滴落的鮮血。
夏薔薇的瞳孔驟然收縮,被燙傷般猛然後退,軒轅絕高大的身體轟然倒在地上,俊美的臉上彌漫著血,可嘴角卻帶著笑意。
夏薔薇就那麽站著,看著,石化了一般。
最前麵的保鏢早已經反應過來,一槍打落了那最後的殺手,兩個保鏢立刻上去活抓了殺手。
遠處,西然停住了腳步,就那麽定定的看著地上的軒轅絕,看著越來越多鮮紅的血從軒轅絕的身上流出來,形成血泊。
心髒劇烈的疼痛起來,腦海中閃現著當初跟軒轅絕分離時的畫麵,還有軒轅絕一次又一次喚她的名字,畫麵越來越清晰,疼痛越來越明顯,可伴隨著童年的記憶,更多的是模糊的畫麵,也是鮮紅的血,越來越多,還有撕心裂肺的呐喊。
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尖銳的刀子,彌漫著火藥味的槍,一次又一次,還有猙獰殘忍的笑,那模糊的畫麵,那倒在地上的人,那一張彌漫了血的臉,也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清晰。
西宮銀轉身擁抱住西然,冷聲命令道:“送醫院”。
那些保鏢這才趕緊行動。
“啊!”突然,西然一聲尖叫,然後整個人暈倒在西宮銀的懷裏。
“西然”西宮銀的眸中閃過一抹慌亂,隨即抱著西然開車上醫院了。
夏薔薇就那麽看著保鏢們小心翼翼的抬著軒轅絕上了直升飛機,看著那飛機飛走,轟轟的聲音越來越遠,直到消息。
“沒事了,我來了”,突破了軒轅絕的阻礙,第一時間趕過來的墨痕,從身後擁抱住夏薔薇。
夏薔薇好像失去了靈魂,什麽都感覺不到,墨痕緊緊的抱著,在夏薔薇的耳邊道:“沒事了,沒事了”。
溫暖的懷抱,熟悉的味道,好像是清醒劑,一點一點的刺激著夏薔薇,讓夏薔薇慢慢的回過神來。忽然,夏薔薇笑了,呢喃的對墨痕道:“他被打中了,他被打中了”,可笑著笑著,眼淚驀然翻滾下來,大顆大顆,好像根本沒有意識一般,就那麽不停不停的掉下來,可夏薔薇還在笑,還在說:“腦袋,他被打中了腦袋,不偏不倚,正好打中了腦袋”。
驟然,夏薔薇抓緊了墨痕的衣服,那麽那麽的用力,她的眼淚沒了,臉上的笑卻越來越濃,她離開墨痕的懷抱,不停的重複呢喃:“我要去醫院了,我要去醫院了”。
墨痕的眸子一片深邃,最後牽起夏薔薇的手,道:“我帶你去”。
醫院。
黑衣的保鏢都在手術室門口,門被打開,醫生走出來,最終搖了搖頭:“我們已經盡力了,隻能勉強保住他的命,但——”
“什麽?”領頭的保鏢問到。
醫生為難的猶豫道:“軒轅家主往後恐怕是要變成植物人了。”
驀然,夏薔薇的瞳孔收縮:“你說什麽?”聲音飄忽的好像根本就沒有聽見一樣。
醫生隻能再次重複道:“軒轅家主不僅身上有傷,而且還有一槍直接是打進腦袋裏的,所以,軒轅家主不死已經是萬幸了。”
夏薔薇看著醫生,就那麽看著,沒有說話。
霎那間,好像整個醫院都寂靜的凝固了,沒有了聲音,沒有了動作,什麽都不存在了。
夏薔薇的嘴角慢慢的上揚,轉過身,開口,對墨痕道:“聽到了嗎?他們說他要變成植物人了,不會動,不會說話,什麽都不會,隻能一輩子躺在床上”。
墨痕的拳頭握得青經凸顯,但麵上卻平靜如常,隻道:“我聽到了。”
夏薔薇臉上的笑越發的濃鬱,靜靜的,如同花朵一片接著一片凋零,聲音是輕緩的,再輕緩的:“植物人,一輩子隻能躺在床上,不能說話,不能動,什麽都不能。”
墨痕看著夏薔薇,漆黑的眸子是一片深不見底的黑淵,是痛苦,是傷痛,是鮮血淋淋,一切卻都無聲的壓抑著,承受著。
夏薔薇笑著對著墨痕,可明明是看著墨痕的,但那一雙眸子卻毫無焦距,沒有靈魂,她的嘴角是彎的,眼眸也是彎的,她是在笑的:“他要變成一輩子植物人了,一輩子,小痕痕,對不起啊,我不能跟你結婚了。”晶瑩的眼淚從眼眶掉落下來,從臉頰劃過,一顆接著一顆:“小痕痕,你不要再喜歡我了,好不好,我是一個很壞的人,很壞很壞,所以,不要再喜歡我了。”夏薔薇的話語仿若呢喃,隻是那眼淚卻不停的滾落著。
拳頭已經硬生生的被捏得格格作響,已經一片生疼,但墨痕抬起手,輕撫夏薔薇得臉,微笑:“好”。這是墨痕第一次微笑,但卻誰也不曾想到竟是會在這般情景。
夏薔薇也微笑,隻是那樣得微笑根本就是沒有靈魂的傀儡作出來的,一邊微笑,一邊眼淚不住的掉落下來,可明明是在掉眼淚的,卻仿佛連眼淚都不是她的一樣。
夏薔薇轉身,往軒轅絕的病房走去。身後,墨痕就那麽直直的站著,墨色的黑眸落在夏薔薇的身上,無聲的開口:“我不喜歡你,因為,我愛你”。
夜,漆黑的夜空繁星點點。
頂樓,vip病房。
軒轅絕就那麽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如同剛出生的嬰兒,隻是那頭上厚重的白色紗布顯得格外突兀。
夏薔薇躺在軒轅絕的身邊,仿若是一個守護者,又好似一個尋求庇護的孩童,緊緊的依偎在軒轅絕的懷裏:“沒關係的,不管怎麽樣都沒有關係,我會一直一直的陪著你。”
“不怕的,絕兒,不怕的。”
“這一次,我是真的不會再離開你,不會了。”
西宮大宅,西宮銀臥房。
鮮紅的血不住的不住的彌漫開來,從傷口湧現出來,將衣服完全浸透,然後包裹住整個身體,形成鮮豔的血泊。
但血仿佛有生命一般,鋪天蓋地的湧向西然,西然驚恐的白了臉,瘋狂的後退,可不管她怎麽後退,不管她如何瘋狂的跑,卻依舊在原地,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鮮紅的血彌漫上她的鞋子,從鞋子湧現上來,浸透她的衣服。
“救救我”,忽然,一個聲音響起:“救救我”。
本能的,西然循聲看去,就看見一個人俯麵躺在血泊裏,根本看不見臉,但那呼救聲卻一聲比一聲更沉重:“救救我,救救我”。
“哥哥?”西然不確定的喊道。
那血泊裏的男人緩慢的抬起頭來,染血的臉分明是軒轅絕。潛意識的,西然鬆了一口氣,她走過去,伸出手要拉軒轅絕起來,隻是在兩手相接觸的瞬間,地上的男人卻瞬間猙獰起來,憤怒的質問西然:“你為什麽要殺我,你為什麽要殺我,我對你這麽好,我這麽愛你,你為什麽要殺我?”
用力的抓住西然的手,好像要將西然也拖下地獄才罷休一樣。
西然用力的搖頭:“沒有,我沒有殺你,我沒有”,恐懼瘋狂的在心底滋生著,可除去恐懼,還有一種莫名的情緒在最深處波濤洶湧,好像雖是要衝撞出來一樣。
“你為什麽要殺我,為什麽要殺我,我對你這麽好,我這麽愛你,你為什麽要殺了我?”那男人一遍又一遍的質問。
“我沒有,我沒有,我沒有”,西然瘋狂的否認。
西宮銀看著躺在床上的西然,睡得異常不安寧,還在不住的搖頭,知道一定是西然做噩夢了,便伸手想要搖醒。
西然卻完全沉陷在噩夢當中,不停的否認,不住的想要逃離,她越來越害怕,甚至於不敢去看血泊中男人的那一張臉,明明隻是一張臉,可是西然一絲一毫都不敢看,好像隻要她看了,就會萬劫不複。
可她又克製不住的想要去看那倒在血裏的人是誰。她知道的,那人絕對不是她的哥哥,絕對不是。
鋪天蓋地的恐懼和情不自禁相衝撞,相持著,最後,西然慢慢的,慢慢的抬起頭,看向地上的人,隻是當西然看清楚了那一張染血的臉,西然的臉上卻是毫無血色。
夜彥!
霎那間,記憶決堤般湧現出來,瘋狂的吞噬著西然,那些痛苦的,寂寞的,那些歡笑的,快樂的,那些沉重的付出,此時此刻全部浮現上來。
“白癡女人”西宮銀拍西然的臉。
西然的眼角緩緩的流出眼淚,不多,就一滴。
西宮銀一滯,絕魅的眸中彌漫出疼惜,伸出手,輕輕的將眼淚擦掉。西然仿若有感應一般,慢慢的睜開眼睛,隻是當她睜開眼睛的時候,眸中卻是平靜到殘忍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