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小姨的故事
簡家誠的簡氏大宅裏。
桌子上一棵蘭花開的正盛，美麗的花瓣正淡淡地吐露著它的芳香。
陳淑儀用鼻子嗅了嗅蘭花的味道，找了一塊濕巾輕輕地擦拭著葉片上的一點灰塵。
“老婆，今天我有事情，去趟外地，晚上不用等我吃飯。”
簡家誠從屋裏拿著件外套對大廳裏的陳淑儀說。
“知道了。”陳淑儀臉山明顯不高興，她坐在那裏自顧擦拭蘭花葉片，身體沒有站起來的跡象。
“老公要出門，你這是什麽態度，為什麽不起來送一下？”簡家誠臉上不悅。
陳淑儀撇了一下嘴，很不情願地站起來，走到門口。
簡之軒正好也出來，看到媽媽一臉不高興的樣子，有點奇怪。
陳淑儀送簡家誠到了大宅門口，看他上車。
陳淑儀回到屋裏，簡之軒好奇地湊上前問：“怎麽了，老媽，今天怎麽看著對爸爸冷臉？”
“你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陳淑儀和簡之軒兩個一項臭味相投，脾氣很合，娘兒兩個時常在一起嘀嘀咕咕商議事情。
“什麽日子？”簡之軒問。
“就是那個不要臉的女人死的日子，你爸爸這個死鬼又要去看她。”陳淑儀恨恨地說，咬牙切齒的樣子，連簡之軒在旁邊看到都有點膽寒。
“死了快要二十年的女人，你還計較她幹甚？”簡之軒覺得媽媽的表現有點過分。
媽媽嘴裏說的那個女人，聽說很久以前在他們家帶過簡之誠。
簡之誠的媽媽去了美國後，簡之誠整天悶悶不樂，陳淑儀嫁到簡家大宅，懷孕生孩子，她也沒有時間，實際上她也不想照顧這個簡之誠。
簡之誠變得越來越不愛說話，簡家老爺和老太太很擔心，雖然兒子和兒媳關係不好，但是這個簡家的長孫可是他們手心裏的寶。
簡家誠到處托人，不知道從那裏找來了這麽一位年輕的姑娘，專門來帶簡之誠。
簡之誠和這位溫柔漂亮的姑娘好像很投緣，隻要不上學，就天天跟著她，他和這位阿姨去爬山，去釣魚，每天過得開心。
也隻有和這個帶他的阿姨在一起，他的臉上也才有笑容。
簡之誠也漸漸變得開朗起來。
直到簡之誠的媽媽接他去了美國，這位姑娘才離開簡家大宅。
最後不知道為什麽傳來了姑娘的死訊，當時爸爸悲傷的痛不欲生，簡之軒才從媽媽的嘴裏知道這個姑娘是爸爸的情人。
簡之軒覺得爸爸有情人媽媽應該能夠接受，像自己爸爸這樣子，名門大戶人家的公子，有一個兩個的情人不是什麽稀罕事情，也不用為了這樣子的事情氣憤異常。
但是媽媽好像不是這樣，她覺得一個沒有家世的女人和她這樣大家閨秀共用一個男人，對她是一種羞辱，所以她多年來一直耿耿於懷。
“那個女人這麽多年陰魂不散，根本就是個妖精化身。”陳淑儀還在咬牙切齒地咒罵。
“算了，算了，這種事情不值當的再提，哪個男人還沒個情人，誰還會在一棵樹上吊死。難道你覺得你兒子會隻看著一個女人過一輩子？那不得嚇死！”簡之軒勸著媽媽。
“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包括你！”陳淑儀伸出手指著簡之軒說。
“換話題，換話題。”簡之軒舉手投降。
“我有一個好消息告訴你。”簡之軒湊到媽媽身邊，這樣的話題他覺得陳淑儀一定愛聽。
“什麽好消息？”一聽好消息，陳淑儀來了興趣。
“簡之誠和羅氏的公子昨天吵了一架，好像還挺凶，聽說羅氏想著和蘇氏合作，讓簡之誠攪黃了，估計兩人之間已經有了梁子，我們的大戲就要開演了。”
簡之軒一臉歡喜，陳淑儀聽了也很高興，簡之軒這是又給自己樹了一個敵人。
“不過從那次簡之誠和葉文的女兒上了頭條後，葉文那老家夥就常常以簡氏老丈人自居，不怎麽搭理我。”簡之軒忽然有點泄氣地說。
前一陣自己還為討好他，前方百計搞了些長生的內部消息給他，當時他還很高興。
現在他又開始要變臉。
“那就耍點手段讓他這個老丈人當不成！”陳淑儀聲音鏗鏘有力。
“對，還是我老媽說的對！”
母子相視而笑。
早上簡之誠要去上班，蘇在錦送他到門口。
程安見到蘇在錦高興的擺手。
“你好。”蘇在錦也趕緊朝他微笑。
簡之誠瞪了程安一眼，程安趕緊回過頭去。
“之誠，我今天想回家看看爸媽，明天再過來，好嗎？”蘇在錦問。
簡之誠臉上不悅。
“明天不行，下午就回來！”簡之誠陰沉著臉答。
“那好吧，我下午回來。”蘇在錦一臉無可奈何。
“程安，先送蘇小姐。”簡之誠說。
“好來，蘇小姐，請上車。”
一路上，簡之誠的手攥著蘇在錦的手，陰著臉，不說話。
到了蘇在錦家的樓下，直到她下車，簡之誠都一句話沒有說過，蘇在錦知道他是在為自己回家鬧脾氣。
進了家門，蘇博良還沒去上班，媽媽卻坐在沙發上哭泣。
“怎麽了，媽媽？”蘇在錦邊驚慌地跑向媽媽，邊回頭看爸爸。
在她的印象裏，爸爸媽媽絕對是一對恩愛夫妻，從來沒有吵過一次架。
現在媽媽哭，是不是爸爸的問題。
蘇博良搖搖頭，他好像知道女兒想要問什麽。朝她招招手。
“怎麽了？媽媽這樣難過。”蘇在錦跟著爸爸來到門口。
“你回來的正好，好好勸勸你媽媽，她現在傷心的不得了，她又想起了你小姨。今天是你小姨的忌日。”蘇博良拍了拍女兒的肩膀，上班走了。
蘇在錦小時候常見小姨，小姨長得和媽媽很像，人家也說自己長得也像小姨。
那時候的小姨，年輕漂亮，很愛笑，一笑唇邊就會有倆酒窩。
聽媽媽說好多男孩子都在追小姨。
小姨曾經在一個大戶人家帶小孩，小時候小姨還常常帶著那家人家的孩子來蘇在錦家裏玩。
那個小男孩非常粘小姨，幾乎小姨走到那裏他就跟到那裏。
不過小男孩對蘇在錦很好，每次都從口袋裏掏出糖給她吃。
可是，記憶裏有很長時間見不到小姨，媽媽出去也待了好幾天。
等媽媽回來時候，懷裏抱回來了一個小男孩，媽媽說他是自己的弟弟長清。
媽媽看著長清，哭的像淚人，她說自己害了小姨，小姨死了。
長清其實就是小姨的孩子，從小爸媽把他當自己的親兒子對待，蘇在錦也一直把他當做自己的親弟弟。
那時候看到媽媽哭，自己也哭，因為小，不明白死的含義，隻是知道，死就是永遠不能見麵了，她不明白自己那麽漂亮的小姨，怎麽會就這樣在這個世上永遠見不到了。
看著哭得傷心的媽媽，蘇在錦坐在媽媽的身邊，輕拍著媽媽的背，安慰著她。
“她才二十二歲，那麽年輕，一點好日子都沒有過上。”黃惠賢的淚水連綿不絕地湧出，蘇在錦的眼淚也掉了下來。
“想到你小姨，我對那個家夥剝皮抽筋的心都有。”黃惠賢每次恨恨的罵聲，蘇在錦都已經習慣。
她知道小姨是被一個男人糟蹋後懷孕，生長清的時候大出血死亡。
結果如此淒慘的小姨常常讓蘇在錦心中有無限感慨。
蘇在錦安慰了媽媽一整天。
下午，簡之誠發來信息，要來接蘇在錦，蘇在錦沒有答應，她怕爸爸發現簡之誠的車子，她說自己打車回別墅。
在家裏吃過晚飯，蘇在錦謊稱暖兒讓自己過去，匆忙離開了家。
蘇在錦打車回到別墅。
別墅的門口，昏黃的路燈下，簡之誠站在那裏。
他頎長挺拔的身體，被燈影拉的很長，別墅四周沒有人，隻有他自己站在那裏，看著那麽孤獨。
簡之誠看到從車裏下來的蘇在錦，馬上迎上去，好像等待的這個女孩子，他已經很久沒見，也盼了好久。
“不冷嗎，穿的這麽少？”蘇在錦摸了摸簡之誠身上的衣服問。
“不冷，心裏想著載著你的車子馬上開過來，所以沒有覺得冷。”
簡之誠說的是真好，他蹲在門口，看著一輛輛的車子劃過，期待著有車子停下，並沒有感覺到冷。
蘇在錦擁著他的腰進屋。
晚上躺在床上，蘇在錦想起自己小姨的故事，還是有點悲傷。
她問簡之誠：“相對於女人，男人是不是更容易忘掉一些東西。”
“會吧，相對於女人，男人還是理性的多。”簡之誠說。
“那是不是以後我忘記你的慢，你忘記我的快呢？”蘇在錦問。
“為什麽這樣說？回去有什麽事情發生嗎？”簡之誠忽然坐直了身子，他神情變得有點緊張。
蘇在錦就把她小姨的故事講給他聽。
簡之誠聽完，沉思了一回兒：“感情的事情是兩個人的事情，不過最大的責任當然在於那個男人，你媽媽也完全有理由恨他，因為是他直接導致了你小姨的死亡。”
“嗯。”蘇在錦點頭表示同意簡之誠的話。
“睡吧”簡之誠低頭親吻了一下蘇在錦擰著的眉。
“不要再考慮這麽多，人的命運有時候我們也沒法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