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半夜高燒
唐時初看著她把該包裹的地方全包住,唯獨留出傷口的地方,有點忍俊不禁起來,朝她勾了勾手,指著馬桶蓋上,“坐好。”
“哦。”安念慈不情不願地坐過去,看著對方擰起浸泡過的紗布擰幹,準備遞過來時,卻被她一把摁住對方的手腕,“等等,我不該是先洗了澡,再清洗傷口嗎?”
不然,她現在清洗了傷口,那等會兒洗澡,不等於把藥效給衝洗掉了?
唐時初擰了下眉頭,“是這樣嗎?”
“當然是了。”安念慈狂點著頭,希望這尊大神趕緊出去。
唐時初想了想,放下手,起身離開道:“那好吧,你洗澡時注意點,謹遵醫囑。”
醫生吩咐過,上半身隻能用水擦拭,以免用水碰到傷口。
所以,浴缸裏的水,隻能夠安念慈浸泡到腰間以下,清洗身體時注意些就行。
安念慈的鼓起來的胸口,還不容易長吐一氣,整個人耷拉下來,完全像是參加了一場大戰,便開始除掉身上的衣服坐入浴缸中舒舒服服的泡了個澡。
這個浴缸有按摩功能。
所以,她這一泡,竟忘了時間,眼皮耷拉下來,且昏昏沉沉睡了過去。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人把她抱起來,用柔軟的毛巾給她擦拭身體,安念慈很想睜開眼睛,可眼皮太厚重睜不開,隻好不爭氣地接著睡去。
醒來時,她已在一張大床上。
安念慈忽然想起來,她不是在浴缸嗎,怎麽從床上醒過來?
低頭一看,發現身上的衣服也已穿戴好,身上的傷口也飄散著一股濃濃的草藥味兒。
安念慈把眉頭深深皺在一起,暗想到:“難道是他?”除了唐時初,她已想不出任何人了!
一時間,不知該生氣,還是要感謝。
畢竟是對方把自己從浴缸裏抱回來,避免她著涼感冒,還她清洗了傷口重新換上幹淨的紗布。
但她的身體又再次被那王八蛋看光了啊!
所以,安念慈一時糾結,糾結的是唐時初為何對她這樣好,他們之間明明沒有牽扯不清的感情,並不是那種開誠布公的關係。
“我喜歡他嗎?”
安念慈不免問自己。
這麽耀眼帥氣的男人,誰不喜歡?
至於愛,應該還不到那種地步。
人貴有自知之明。
唐時初是金字塔頂端呼風喚雨的人。
安念慈則是金字塔底層碌碌無為的人。
她和他所處的世界不一樣,生活軌跡也不一樣,她怎麽能夠高攀他?
突然,身邊揚起一個低沉黯啞的聲音:“你在自言自語什麽?”
安念慈嚇了一大跳,捂住胸口看向旁邊,“我去,你怎麽睡在這裏?”
一隻溫熱的大掌覆蓋她的額頭上,探著體溫。
唐時初坐起身,摘下眼鏡,道:“你發燒了,難道不知道?”
“所以……”安念慈噎了噎口水,沒把話問出口,所以他這是在守了自己一整晚嗎?
現在已是淩晨三四點。
安念慈撓了一下臉蛋,準備下床。
但她還沒有所動作,那頭的男人已體貼開口:“你要什麽,我去幫你拿~”
“我要……喝水!”安念慈幹嗬嗬了一下,其實她想去的是洗手間,總不能讓他再像傍晚那會兒抱著她去洗手間吧?
“嗯,你稍等。”
唐時初起身,到客廳給她倒來一杯溫度適宜的水,“喝吧。”
“謝謝。”安念慈接過去,原本隻是想碰下嘴唇,可水一進入口中,覺得這水有點清甜,自己也還真的有點渴了,就咕嚕嚕仰頭把水全部喝光。
唐時初看著她交回來的一個空杯,蹙了下眉頭,問:“可還要?”
“不,不要了,嗬嗬!”她現在腹下的膀胱漲得厲害,再喝,那不得吐血?
“不要,那你就睡吧。”唐時初給她拉好被子,示意她可以接著睡了。
“你……”
“什麽?”
安念慈再次撓了撓下臉蛋,看著唐時初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便指著門口道:“你不走嗎?”
唐時初坐在椅子上,拿起一本雜誌幽幽看起來地道:“你夜裏習慣踢被,等你睡著了我在離開。”
她晚上習慣踢被子?
安念慈驚訝了一下,“我踢被子,我怎麽不知道?”拜托他這麽一個高冷的大總裁,不要處處表現得這麽體貼好嗎?
唐時初的雙目從雜誌上離開,像看白癡一樣看了眼安念慈,“一個熟睡的人,能知道自己踢被子的事?”她要是知道,也不會發燒了都不自知。
安念慈被噎了一下,確實無法反駁。因為小時候,孫妙一不止一次吐槽她踢被子這壞習慣,導致鼻子前總是掛著一串鼻涕,惹人嫌棄。
“那……晚安吧。”安念慈躺下去,睜著雙大眼,定定看著天花板。
她在極力醞釀著睡意。
可大半個鍾過去了,安念慈依舊翻來覆去、輾轉難眠。
終於,她受不了了,撐起半個身子看向沙發上的男人,“唐總,你明天不用上班嗎?”
唐時初翻了一頁雜誌,道:“不用。”
一個日理萬機的總裁,居然跟她說不用上班?
明天不是周一嗎?
安念慈咬了咬牙,一臉痛苦地道:“可是唐總,你在這裏,我根本睡不著!而且我燒也退了,你不必擔心我的身體,你還是早點回去歇著吧!”
唐時初放下雜誌,看了眼手中的腕表,道:“現在是淩晨兩點半,我等一會兒有個越洋視頻會議,此刻休不休息都無妨。”
敢情他這是在她房間裏消磨時光,根本不全是為了照顧她啊!
“那等一會兒,是多久?”安念慈眉宇透著一絲痛苦,向對方問清楚。
“怎麽,你有事?”唐時初扔下手中的雜誌,冷笑道。
“我這……”安念慈真的是要憋不住了,膀胱都要炸了。掀開被子要下床,可由於憋尿憋久了,行動力減緩,肢體根本動不了。
唐時初起身走來把她抱起,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憋不住,就早些說,痛苦的可是你自己!”
“你——”安念慈真的是氣不打一出來。
好吧,怪她咯,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