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庶女的反擊
“倘若您的計劃成功，大小姐嫁到了厲王府，您讓她去監視厲王，傳遞消息，您覺得她會聽嗎？”
“她當然會聽！我沈家的女兒，自然是要為沈家做事！”沈裘大手一揮，篤定沈月容絕對會向著沈家。
“自古女子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大小姐嫁給了厲王，一生榮辱興衰，幸福與否，便全數都係在了厲王身上。況且您也不是不知道，她一直仰慕厲王，她真的會出賣自己仰慕的男子，自己的丈夫嗎？”
沈裘一愣，他從來沒有想過這一層，如今聽她這麽一說，心中真有些搖擺不定起來。
“退一步說，大小姐願意為您監視厲王，可是厲王的手段，您也是知道的，要想神不知鬼不覺地算計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覺得，以大小姐的才智，做的了這件事情嗎？”
沈裘不語，但狠狠皺起的眉頭表示，他已經開始覺得沈月容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可是……
沈家的女兒，換了哪一個去，都不比沈月容強，半斤八兩而已，如此說來，豈不是要讓他斷了這個念頭。
“照你這麽說，結親這個法子，不可用？”
“也不是不可，”此時的小丫鬟不再是一個小丫鬟，她儼然成了沈裘的軍師，要為他指點迷津：“關鍵還是要看，您送進去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沈裘看著她別有深意的樣子，心中也明白了七八分，但立刻就否決了這個荒謬的提議：“不可能！厲王殿下怎麽可能會娶一個相貌醜陋的庶女？況且自小她便與沈府格格不入，又怎麽會為我們辦事？”
“這一點您無需擔心，倘若她真的嫁進了厲王府，作為陪嫁丫鬟，奴婢肯定是要跟著去的。傳遞消息這種事情，還能有人比奴婢做的更好嗎？”
“可是……厲王殿下他……”沈裘這麽說，就代表他並不反對她取代嫡女嫁進厲王府，隻是擔心厲王那一關，決計是過不了的。”
“她既然千方百計，要見厲王殿下，就勢必有她的法子，她心中肯定也清楚，靠美色，她無法取勝，那麽她肯定有不為我們所知的籌碼，讓她篤定厲王殿下一定會心動，否則她不會冒這麽大的險。”
“沒想到，她竟然藏著這麽深的心思，真是……”沈裘歎了口氣，後麵那半句話沒有說出口。
真是令人膽寒。
小丫鬟繼續說道：“我在她身邊多年，竟也是絲毫沒有覺察到，原來她這麽多年，便是在等待一個時機而已，這樣的堅韌心性，不知世間有幾個人能做到。”像是讚歎，又像是畏懼。
這樣的人，雖讓人覺得歎服，卻無人會想與她親近。
沈裘沉吟片刻：“罷了，沒想到到頭來，竟然是她為自己謀了一個最好的去處。我可以把消息給她遞進去，以後的事，便是她的本事，若是成了，我便什麽也不知道，送她入厲王府。若是不成……那麽這樣的心性，也斷然不能留她。”
小丫鬟眼神動了一動，在心中暗道，但願她能夠賭贏。
雖然小丫鬟從不喜歡她，但若是她能夠如願以償得到她想要的，倒是讓人覺得，這個世間也沒有那麽不公平。
高處的人永遠站在高處，低處的人永遠都要被踩在腳下。
她將小箋遞給沈裘，悄無聲息地又退了出去，路過荷花池的時候，將懷中揣著的夜明珠與金子，都沉了進去。
她從來不愛錢的。
方瑾澤正在芳草汀中休息，說是休息，不如說是找一個由頭，躲開那些煩人透頂的女人。
他原本不想來沈府走這一遭，可是沈裘天天給他遞拜貼，還時不時在下朝的路上把他給攔住，糾纏得他頭疼，今日閑來無事，索性就來沈府走一趟，省得沈裘沒完沒了地纏著他。
一進沈府，他就覺察到了究竟是怎麽回事，那幾個沈府小姐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還偏偏一個個裝模作樣地做什麽嬌羞狀，讓人一眼都不想看下去。
他直接無視了那些庸脂俗粉，直言自己困乏了，要休息，沈裘也不敢怠慢，連忙讓人收拾了芳草汀，讓他下榻。
他在心中嗤笑，就這些入不得眼的庸脂俗粉，也想送到他方瑾澤的床上？
想到這個，他還著實有些頭疼，之前皇上與太後送來的幾個女人，他不好推辭，隨便給了個名分，就擺在府裏，連一個手指頭都沒有碰過她們。
可那些女人還三天兩頭地不安分，爭分吃醋，背地裏算計。
翟秋說過幾次，他也就懶得管了，這樣也好，她們這麽鬧著，也好讓那些心心念念地想要從厲王府得到什麽情報的人，多些無關緊要的熱鬧看。
他閉著眼，腦子裏有一搭沒一搭地想著事情，半點困意都沒有。
正在這時，翟秋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王爺，有人送信來。”
送信？
方瑾澤緩緩睜開眼，一雙星目迸發出炫目的光彩，令人隻是看上一眼，便要為之淪陷。
大概是邊防情報吧。
他也沒有多想，讓翟秋將信遞進來。
翟秋遞過來一張四四方方的小箋，方瑾澤想也沒想就打開：
“今夜子時，攬月亭。
一樁交易。”
“攬月亭？”方瑾澤皺了皺眉，這顯然不是軍中情報，是有他從來沒有提防過的人，在暗處給他遞了這封信。
翟秋回到：“沈府靠近西邊荒廢的院落那裏，的確有一個攬月亭，不過因為年久失修，加上僻靜清冷，鮮少有人踏足。這信是有人用飛刀釘在了院子裏的梨樹上，極其小心，等屬下察覺時，已經沒了蹤影。”
“哦？”方瑾澤頓時來了興致一般：“這說明，是沈府中的人。”
他低頭看那小箋上的字跡，秀麗清雅，很明顯是一個女子，下筆顫抖，似有不足之症，又或是過於緊張。最後一個字墨跡被汙，說明是在極匆忙的情況下被遞出來的。
“沈府西邊的院落，可有住過什麽人？”方瑾澤突然開口問到。
“住著沈家庶出的三小姐。”
“三小姐？”方瑾澤仔細回想，確實回想不起一絲一毫關於沈家三小姐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