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次子不能為帝
方瑾澤一笑：“這便是我們的作用了。”
沈月儀還是不明白。
“太子一直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覺得我會威脅到他太子的地位。所以一直對我虎視眈眈，再加上他有不少把柄落在我手裏，所以一有什麽風吹草動，他就以為我要向皇上告發他。”方瑾澤細細分析給沈月儀聽。
沈月儀好像明白了這其中的前因後果：“所以皇上特意隻召了我們隨侍在身邊，自然是想說什麽就說什麽，這絕對是向皇上告密的最好時機。
這時太子肯定會按捺不住，派親信來打探消息，隻要安排人提前埋伏好，便能將太子的人一舉拿下，到時不管他們怎樣辯解，都一口咬定是來刺殺皇上的。”
方瑾澤點了點頭：“這便是近日來這些謎團最後的答案。隻是這個計謀還不夠周全。”
沈月儀有些不解：“我覺得這個計謀很好，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天衣無縫，有什麽地方還有紕漏嗎？”
方瑾澤目光幽深，停留在不遠處桌上的棋盤之上：“當你布下一局棋，你必須要保證，你的對手所走的每一步，都要在你的預期之中。並且你要有所走的應對方法，保證萬無一失，這樣才能夠做到百分百將對手擊敗。
這個計劃，看似十分周全，但還有一個最大的漏洞，就是太子究竟會不會來？
或者說是，我們做的這一件事情，足不足夠引起他的懷疑，如果可以，那麽這份懷疑能夠讓他做到什麽程度？
以我對方瑾天的了解來看，他未必會來。”
沈月儀也覺得有些道理：“你這麽一說，我也覺得有些道理，方瑾澤是對你虎視眈眈沒錯，但是當時皇上召我們來的時候，我們都不約而同地認為是他想要試探你，所以才會火急火燎地把我們叫來。既然我們能夠想到這一些，人家未必想不到。”
方瑾澤微微一笑，說不清是輕蔑還是嘲諷：“估計他聽到這個消息還在暗自竊喜，覺得我終於要被扳倒了。”
“現在怎麽辦？如果他真的不來？多麽難得的一次機會。就這麽浪費了，多可惜。”沈月儀有些失望，本來是懷著一定要把方瑾天扳倒的決心回來的，可是現在……
方瑾澤拍了拍她的手：“你忘了，我們還有一張重要的王牌。”
沈月儀眼前一亮：“那兩個人證！”但是轉而又失望地說：“你不是已經讓翟秋將那兩人送回去了嗎？估計現在恐怕都已經出了京城了。”
“不錯，不僅如此，而且他們在回去的路上一定會被太子的人發現。他們就會知道是我帶著他們到了京城。在皇上麵前告了他的狀。皇上震怒，不知會做出怎樣的決定。”
方瑾澤將自己的計劃娓娓道來，沈月儀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這樣一來，原本不確定的活局就變成了一個死局，方瑾天一定會按捺不住，並且很有可能親自前來。
普善大師在一旁聽著，本來聒噪的話突然變得異常安靜，他靜靜地聽著沈月儀和方瑾澤分析整件事情前因後果，聽著他們心意相通，總是輕輕一點便能知道對方在想什麽。
最令他感到驚訝的還是方瑾澤。
他知道方瑾澤有帝王之才，卻沒想到他今時今日就已經有了如此老辣的眼光。如此周密的計劃。
皇上布下的這一個局，表麵上看起來幾乎是完美無缺，而且這肯定不是憑他一己之力長出來的，而是許多謀士大臣共同作用的結果，這樣凝聚了眾人心血的一個局，方瑾澤隻看一眼，便知道漏洞出在了哪裏，還能夠巧妙地加了一點小小的手段，便能將它變得完美無缺。
如今的他，就已經完全具備作為一個帝王的所有素質。
換句話來說，如果他想取而代之，易如反掌。
沈月儀問方瑾澤：“他今天夜裏便會行動嗎？”
方瑾澤抬起茶杯，漫不經心地說道：“現在大概已經快到山腳了吧。”
沈月儀有些興奮，又有些緊張：“那我們要不要準備些什麽？多派點守著外麵，還是……”沈月儀一想到今晚方瑾天便要跳入他們親手布下的陷阱裏，心裏便興奮不已。
方瑾澤倒是一臉淡然：“人手有人早就已經布置好了，不用我們費心。今晚該睡覺睡覺。你瞎興奮個什麽勁？”
沈月儀反駁道：“你就不怕臨時出了什麽變故，煮熟的鴨子飛了怎麽慘？”
方瑾澤將茶杯中帶有一粒殘渣的茶水倒在紫檀木上，悠悠地說：“一個優秀的旗手，隻負責布下一個完美的棋局，你的對手一定會像一個傻子一樣不顧一切地往裏麵跳。”
沈月儀半信半疑，夜裏翻來覆去地睡不著，一聽見什麽風吹草動便立馬蹦起來，以為是方瑾天被抓住了。
方瑾澤被她攪得睡意全無，終於在她又一次想要蹦起來的時候，方瑾澤將她狠狠地圈在懷裏，讓她一動也不能動，沈月儀掙脫不了隻得出聲反抗：“你放開我！你這樣綁著我我好難受！”
“別亂動！”方瑾澤低聲警告她，聲音中有意思不易察覺的隱忍和沙啞。
沈月儀不肯聽，在方瑾澤懷裏亂動亂踹，方瑾澤終於忍無可忍。將沈月儀壓在自己身下，惡狠狠地說：“你再敢亂動一下，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沈月儀感覺到了某人某個東西的某個反應，識趣地一動不動，生怕惹火上身。
方瑾澤見沈月儀終於不鬧了，將沈月儀摟進懷裏，任由她自己找一個舒服的姿勢，在他的懷中乖乖地躺著。
可是沈月儀還是睡不著，他躺在方瑾澤懷中一動不動，但是呼吸卻依然毫無章法。
方瑾澤歎息一聲，低聲問她：“還是睡不著？”
“嗯。”沈月儀順從地答應了一聲，正要說要不你讓我去外麵守著吧。
緊接著方瑾澤又說：“那你醒著吧，我先睡了。你要是敢亂動吵醒我。別怪我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