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引蛇出洞
沈月儀坐在馬車上,心中頗不安寧。
她心中清楚此行必然會出事,所以自從上了馬車便一直擔心著。
雖說方瑾澤說過這隻是一個圈套而已,他們已經做了完全的準備,可沈月儀還是忍不住擔心,萬一對方來勢洶洶,他們也討不到什麽好處。
轉眼已經走了快兩個時辰一大隊人已經到了京郊密林,此處人跡罕至,十分適合伏擊,而出了這片密林,便到了驛站,更加難以下手。
所以在走出這片密林之前,他們一定會下手。
沈月儀這麽想著,突然聽到車頂有動靜,好像是被箭射中了一般,她連忙問車外的翟秋究竟是什麽回事。
翟秋道:“有人行刺!”
果真!
雖然早有準備,沈月儀心中還是一驚,果然出現了。
奇怪的是沈月儀一直未在自己的馬車附近聽見太大動靜,一問翟秋方才知道,原來那群人是直接衝著皇上的車馬去的,對於其他人一點興趣都沒有。
沈月儀挑簾一看,果真看見遠處一群黑衣人隻對著皇上的車馬在廝殺,但卻一直點到為止,沒有魚死網破。
沈月儀皺起了眉頭,倘若他們真的有心刺殺,大可出殺招拚命,這樣做倒是像在試探一般。
如此一來,皇上之前早有準備,應該是不會有什麽大礙,隻是這群黑衣人的身份著實可疑,與上次那一批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夥人。
沈月儀這樣想著,從懷中掏出一包藥粉,悄悄地散在了那群黑衣人身上。
然後進了馬車,靜靜地等著這場風波的平息。
約摸過了一刻鍾不到,所有人馬都被通知一起原路返回,不再去京郊行宮。
沈月儀心中暗道,肯定是黑衣人已經被擊退。
引蛇出洞,既然蛇都已經出來了,那麽這京郊行宮也就不用去了。
緊接著方瑾澤挑簾進來,挨著沈月儀坐下,倦倦地舒了一口氣。
沈月儀忙問:“如何?人抓到了沒有?”
方瑾澤搖了搖頭:“那群黑衣人像是提前收到了風聲一般,一招一式之間皆是試探,給自己留足了退路,一看我們早有準備,便立馬撤退,毫不戀戰。”
沈月儀也覺得有些奇怪:“一個都沒有抓到嗎?”
方瑾澤歎了一口氣:“正是,此次本想引蛇出洞,沒成想蛇是出洞了。卻又回去了。”
沈月儀突然想起了小桃,心中有些不安,總覺得這件事會不會和她有什麽關係。
方瑾澤看她走神,出聲喚她:“怎麽了?”
沈月儀回過神來,雖說小桃甚是可疑,但與沈月儀還是有些情分在,她是斷然不會把心中的疑慮說出來的。
“方才我看見那群黑衣人,趁他們不注意的時候,在他們身上撒了熒光粉,隻要等天一黑,便能尋到他們的蹤跡。”
既然他們此行的目的就是為了找出幕後黑手,抓到黑衣人逼供也未必能夠問出來,不如沈月儀這個法子好。
方瑾澤聽後甚是欣慰,本來以為這個行動已經失敗了,沒想到沈月儀還留了這麽一手。
“沒想到你還懂得留這麽一手,不愧是本王的女人。”方瑾澤讚賞地看著沈月儀。
有勇有謀,不錯。
夜黑了之後,方瑾澤帶著沈月儀還有一眾親衛,悄悄地來到了京郊的密林。
果然從黑衣人遁走的地方,他們看見了一條隱隱發光的線。
方瑾澤與沈月儀對視一眼,點了點頭,順著那條線追過去。
他們一路追著那條線走出了密林,一路走到一處別院,熒光驟然消失。
看來黑衣人絕對是在這個別院落腳,要麽是藏身於此,要麽是在此處換了裝扮,又無聲無息地散在了各處,沒有人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
翟秋看見熒光在這處別院消失,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頭。
這個地方……
方瑾澤喚了翟秋上來:“你可知此處主人是誰?”
翟秋看了沈月儀一眼,還是沉吟著開口:“回王爺,此處是沈裘所豢一娼妓的地方?”
方瑾澤心中動了一動,意味深長地看了沈月儀一眼。
沈月儀驚愕萬分:“娼妓?是我父親豢養的?”
翟秋點了點頭:“不錯,沈裘早前在攬月樓贖回了一名娼妓,名喚秋儀。因為蘇婉雲善妒,加之又怕壞了他在朝中的名聲,故而沒有帶進府,而是偷偷養在此處。”
方瑾澤看著那別院中依舊亮著的燈光,別有深意地說:“究竟是豢養的是娼妓,還是殺手,還不能下定論。”
沈月儀看著方瑾澤:“你不會是懷疑……”
雖然沈裘身上的確有可疑之處,但他先前還找沈月儀說想要投靠方瑾澤,他沒有理由此時貿然動手。
為什麽他會鋌而走險要刺殺皇上?
他的身後究竟是誰?
沈月儀一時思緒紛亂,有些反應不過來。
方瑾澤看著沈月儀的表情,心中有些不確定。
她究竟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還是戲演得太好?
兩人心中各自交鋒,誰也沒有下一步的行動。
突然從別院的後門出來一個黑影,翟秋率先發現喊到:“王爺,有人!”
話音剛落,方瑾澤便如同離了弦的劍一般閃到了那人身邊,一把抓住那人的肩膀。
那人反應極快地一個回身,掙脫了方瑾澤的束縛。
方瑾澤眯了眯眼,那人用黑布蒙麵,看不清他的真實相貌。此時在此地鬼鬼祟祟,必定和今天的行刺有什麽關係。
那人看見方瑾澤一驚,正欲逃跑。
方瑾澤又是一閃身便到了他身前,伸手擒住黑衣人的手腕,黑衣人一吃痛脫力,方瑾澤便趁機一掃腿將那人完全製住。
隨即翟秋上前將那人捆住,作勢要將黑衣人所蒙的黑布取下。
沈月儀也走上前去,看著那個黑衣人,竟然有幾分熟悉。
她不敢繼續往下想,怕自己心中的那個答案應驗。
翟秋一把扯下那人臉上的黑布,露出一張蒼老卻又異常熟悉的臉。
沈裘!
沈月儀滿臉地難以置信,接著便是陡然升起的憤怒和……不易察覺的哀傷。
她心中明白,答案呼之欲出。
沈裘真的在此,此事定然不是他在外豢養一個娼妓那樣簡單。
如今,任他怎樣辯解也沒有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