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娘是什麽人
沈府水榭內。
方瑾澤正與沈裘下棋,沈月儀在一旁看著,心思卻飄忽不定,想著月長情所說之事,盤算著要找個機會問一問沈裘她生母的事情,在沈府找些線索。
沈月容拉著沈風華也在一旁觀棋,說是要觀棋,其實卻是在觀人。
她對方瑾澤那點心思,沈府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沈裘哪裏能不知道?
沈月容一心隻想著攀龍附鳳,對於如今局勢一概不知,沈裘卻是心知肚明。
沈月儀已經嫁給了方瑾澤,不能再讓沈月容去趟這趟渾水,畢竟沈府從來都不是站在厲王一邊的。
況且這幾次他也看出來,方瑾澤對沈月儀是存了幾分真心的,旁人再怎麽樣也入不了他的眼。
沈裘揮了揮手:“你們都下去罷,別在這裏擾了王爺的清淨。”
沈月容自然是不願意:“父親,我就在這兒坐著,不言語。”
“有的人就算是不言語,杵在哪兒也是礙眼。”沈月儀放下茶杯,淡淡地拋出一句話。
沈月容正欲反駁,沈裘便正色道:“沒聽見王妃說的話嗎?還不快下去!”
方瑾澤依舊一言不發,由著沈月儀折騰。
沈月容心下氣惱,怎麽連父親也幫著沈月儀說話?
沈風華小心翼翼地拽了拽沈月容的衣角:“姐姐,我們還是走罷,月儀姐姐不願看到我們。”
沈月容剜了她一眼:“我自己不會聽嗎?用你來說?”
說罷便氣衝衝地走了,沈風華急忙追了上去。
沈月儀瞟了一眼沈月容的背影,嘴角浮現出一絲輕蔑的笑意,果真還是那個沈月容,她走了這麽久,沈月容依舊還是如此不長進。
比起那個表麵柔弱的沈風華,可是差遠了。
沈月儀也無心看兩人下棋,她四周看了看,依稀記得水榭前麵便是書房。
她心中動了一動,不如去書房看看,也許會有什麽線索。
她也沒驚動兩人,悄悄起身便往書房走去,方瑾澤眼光動了一動,也沒攔她。
今日她想回門,定然是有什麽緣由,既然她想在沈府探出些什麽,那麽他隻負責幫她將人攔住便好。
沈裘眼觀棋路,慚愧一笑說:“厲王殿下棋藝高超,微臣自愧不如。”
方瑾澤微微一笑:“是嶽父大人讓著本王而已,再來一局如何?”
沈裘見方瑾澤盛意,自己也不好推辭,隻得應下。
沈月儀行至書房,見兩位侍從守在門外。沈裘的書房一向不讓外人進去,看來裏麵定然是藏著什麽秘密。
沈月儀走上前去:“父親與殿下正在下棋,讓我來書房拿樣東西。”
那兩人見是厲王妃急忙行禮:“見過王妃娘娘。”
一聽沈月儀的話,兩人都麵露難色:“老爺的書房向來不讓旁人進入,我二人奉命守在此處,這……”
沈月儀佯裝生氣:“怎麽?我才嫁出去沒多久,也算是旁人了?父親平日裏就是這麽教導你們的嗎?”
那兩人連忙請罪:“奴才不敢。”
沈月儀疾言厲色道:“既然是不敢,還不快讓我進去!”
他們不敢再攔,隻得放沈月儀進去。
沈月儀進了沈裘書房,掃視四周,書房裏布置陳設都極為規矩,除了字畫便是書。
她走到書桌前,看見生宣上赫然寫著風平浪靜四個大字,最後一筆上滴了一滴墨,應當是懸筆太久所致。
不知沈裘在寫這幾個字的時候,心中所想究竟是什麽?
風平浪靜,真的是風平浪靜嗎?
亦或是,暗潮洶湧。
沈月儀抬起頭,看見牆上懸著一副萬馬奔騰圖,她皺了皺眉,似乎是覺得有些不對勁。
她走到那副畫麵前,伸手按了按,覺得這幅畫所用的宣紙竟然比尋常的紙張要厚實許多。
沈月儀伸手一揭,想要把畫拿下來細細察看一番,竟然發現這畫的後麵還藏著一幅畫!
沈月儀將萬馬奔騰圖放下,仔細端詳著這幅畫。這畫被藏起來,沈裘自然是不希望別人看到,可是他又把這幅畫掛在書房裏,日日陪伴著自己,說明這幅畫對他來說必定有什麽特殊的意義。
那畫上所畫,是一名女子,在海棠樹下迎風而笑,風姿動人,傾國傾城,仿佛天上的仙子一般。
沈月儀盯著那畫看了良久,眉頭卻緊緊皺起。
那女子竟然跟她長得如此相像!
尤其是一雙眼睛,顧盼生姿,流轉動人,可謂是一模一樣。
沈月儀掃到畫下落款,有月仙兒三字。
月仙兒,這名字在沈府仿佛如同一個禁忌一般,從未有人提起,沈月儀也自然是沒有絲毫印象。
沈月儀心中升起一個猜想,並且越來越篤定。
這個人就是自己的生母。
來不及細想,沈月儀取了畫便去找沈裘,想讓他解開這個謎團。
沈月儀拿畫出了書房,那兩名侍從也沒有多想,以為那畫便是沈裘讓沈月儀來取之物。
沈月儀到了水榭,方瑾澤與沈裘還在下棋。
沈月儀走至二人麵前,將畫遞給沈裘:“父親大人,這畫上所畫,究竟是何人?”
沈裘皺了皺眉,看著沈月儀手上的畫,便知她定是去了書房,發現了萬馬奔騰圖之後的玄機。
“一副尋常畫作而已,我也不知畫上所畫究竟是何人。”沈裘一把奪過那畫,麵色不自然地說道。
沈月儀見沈裘還是不承認,便質問道:“您都沒有打開這幅畫,怎知這幅畫究竟是哪一副?便一口咬定隻是一副尋常畫作而已。”
沈裘無言以對。
沈月儀繼續說:“既然是尋常畫作,為何您要藏得如此隱蔽?”
沈裘依舊無言。
“您既然不認識畫中之人,為何她長得與我如此相像?”
沈月儀拋出最後一個問題,沈裘的身軀震了一震,手中拿畫的力道也漸漸收緊。
這是在他心底深埋了多年的秘密,真的要把它說不來嗎?
沈月儀知道之後,究竟是好是壞?
“本王也十分好奇,這畫中之人究竟是誰?沈尚書。”先前一直不說話的方瑾澤開口,叫的不是嶽父大人,而是沈尚書。
這意味方瑾澤在用厲王的身份給沈裘施壓,看來今日,他是非說不可了。
沈裘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徐徐展開畫卷,眼中難得地帶著一絲憐愛之情:“畫中之人,名叫月仙兒,是你的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