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碼頭出事了
方瑾天聽說沈月儀堵了門不肯走,隻得讓管家放了她進去。
沈月儀急匆匆進門,便看見方瑾天一行人已然整裝待發,準備往碼頭去。
方瑾天正在佩劍,轉頭看見沈月儀,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頭:“你來做什麽?若是想要去碼頭,你想都別想!”
沈月儀上前一步,倔強地問:“為何我不能去?失蹤的人是我的夫君。”
方瑾天看著沈月儀固執的眼神,目光閃動,他隻道方瑾澤與沈月儀也隻是尋常利益聯姻,隻是方瑾澤安分又不近女色,故而在外人看來琴瑟和鳴罷了。如今看沈月儀如此擔憂,隻怕二人還真是一往而深。
他索性坐了下來,呷一口茶,指著沈月儀說:“你一個婦道人家,去了也隻會添亂,於事無補,到時本太子還得分心保護你。”
沈月儀心知自己方才太過急切,穩了穩心神,麵色嚴肅地說:“厲王在碼頭遭到伏擊,下落不明,如今你若是趕到碼頭,可能保證那群人不會依舊躲在暗處,暗算於你?”
方瑾天不屑一笑,這點遠見他還是有的:“這一層本太子自然想到,你方才沒看見五千精兵早已在府門外侯著了嗎?”
沈月儀又再分析,循循善誘:“江湖中人擅長用毒,無聲無息奪人性命,一人可比千軍萬馬,殿下如何保證自己能夠躲過這些陰險的手段?”
方瑾天微微皺眉,被沈月儀這麽一說,他還真有所顧慮。回想礦脈那一夜,因著那毒霧,他可是吃了不少苦。
沈月儀見他聽了進去,趁機進言:“小女子不才,舞刀弄槍的事我不在行。但論解毒救人,倒還是有幾分本事的。”
沈月儀的解毒之束有目共睹,恰好軍中無得力的醫師,既然她一心想去,不如就賣她一個人情,自己也得了一個便宜醫師,全無壞處。
“如此也不是不可以,但你需得保證,到了碼頭之後一切聽本太子的,不得貿然行事。”方瑾天權衡再三,還是答應帶沈月儀前去。
“那是自然。”沈月儀見方瑾天答應,鬆了一口氣,隻要讓她去碼頭,她總歸是能得到一些消息。總比待在家中幹著急來的好。
兩人說定,一行人便離了太子府,往碼頭方向去。沈月儀坐馬車,方瑾天一行人騎馬。
臨行之前,沈月儀放心不下楚榮軒的傷勢,吩咐人將回春堂的醫師請到沈府,照看著楚榮軒,又留下了足夠的藥材,這才安心。
路途還長,從京中趕往碼頭,即便是快馬加鞭也得兩個多時辰。沈月儀本想靠著車壁小憩一會兒,可她心中紛亂,無論如何也聚不起神來。
方瑾澤一向心思澄澈,處事穩妥,一切皆在他掌控之中。如今怎麽這樣不小心,竟然遭到暗算,下落不明。
沈月儀心中一直以來隱隱的擔心終於不可逃避地擺在了她的麵前。以後這樣的情況,大概還要遇到很多次。
生離,死別,亂世之中人如浮萍,聚散離合哪裏能由自己掌控?
方瑾澤,你究竟在哪兒?
沈月儀心中正在天人交戰,突然覺得天旋地轉,馬車往後仰去,又狠狠地砸向地麵,似乎是有人發狠地拉住了韁繩,強製馬兒停下。
沈月儀驚魂未定,突然聽到馬車之外腳步淩亂:“有刺客!保護太子!”
隨即便是一片刀刃相接,劍過血肉的聲音。
沈月儀心知大事不妙,那群人就那麽沉不住性子,人還沒到碼頭,便急著出手。
她挑開門簾厲聲喝問:“究竟發生了何事?”
“咱們遭到伏擊!對方來者不善!”那名親衛話音剛落,頓時便被一劍封喉,沒了氣息。
沈月儀心下驚駭,太子如今不見蹤影,想指望他來救自己,恐怕是不切實際。如今看這情形,對方有備而來,隻怕這一戰他們全無勝算。
她拿出袖中防身的迷魂散,隻等有人過來,她便將那人迷暈,伺機逃跑。
在如此狹小的空間裏,她隻感覺自己的心都要跳了出來,此時她才發現,離了方瑾澤,她竟然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
突然一個人影閃過,門簾在下一秒便要被掀開,沈月儀看著門簾上印出的人影,將迷魂散攥緊,雙眼死死地盯著門簾。
不曾想那人還未曾伸手,便已被一劍斃命,鮮血悉數飛濺在了門簾之上。
莫非是翟秋?
隨即門簾被挑起,一副清冷的麵容映入沈月儀的眼中,臉上皆是切切關心:“你沒事吧?”
沈月儀搖了搖頭,還來不及思考為何月長情會出現在此處,月長情便朝她伸出了手:“來,我帶你離開。”
一句話輕輕地往沈月儀心中投了一顆石,亦敲開了一扇門。
沈月儀將手伸出,月長情用力一拉,將她攬入懷中,護著她站定。
執劍而立,一臉陰沉地環視著周圍。
沈月儀這才看情楚眼前的境況,短短一盞茶的時間不到,已然屍橫遍野,他們的人幾乎全軍覆沒,而敵方死傷極小,一看就知實力極不對等。
方瑾天怕是早就已經自顧自逃之夭夭,哪裏還能顧得上她?
月長情將她護在身後,與衝上來的人纏鬥起來。
原本以月長情的身手,要殺出重圍並不是一件難事,但他處處顧及著沈月儀的安危,幾個回合下來竟然有些快要落了下風。
他一看形式不妙,若是再戀戰下去,恐怕無法脫身,便將衝上來的那兩人雙雙解決,繼而從懷中拿出毒氣彈,趁亂一拋,隨後帶著沈月儀淩空而起,往密林之中掠去。
二人在樹林中落下。暫時脫離了險境,月長情放開沈月儀,正要說什麽,突然身影一晃,便要倒落在地。
沈月儀連忙扶住他:“可是方才打鬥之時受了傷?”
月長情擺了擺手,運氣凝神,堪堪站穩:“不礙事。”
沈月儀不由分說,抓住月長情的手腕,為他把脈:“你之前受了內傷?”
月長情溫軟一笑,收回手來:“小傷而已,養幾日便好了。”
方才沈月儀把脈之時,便覺出他脈象虛浮無力,分明是氣血虧空,內力耗損過度所致。
她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瓶,取出丹藥:“你受了內傷,若是不及時調養,會傷了根基。”
月長情也不推辭,拿了丹藥吞下,風輕雲淡一笑:“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