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顯而易見

  兩人正在談話之時，一陣輕巧的敲門聲傳來，隨之而來的是太後身邊毓休嬤嬤的聲音：“王妃娘娘，太後派奴婢來問，您查得如何？”


  沈月儀與方瑾澤交換了一下眼神，朗聲對門外說道：“麻煩姑姑回去稟報太後。我已查出真相，稍後便來複命！”


  門外的身影越走越遠，沈月儀歎了一口氣，對方瑾澤說：“該來的總是會來，也該給眾人1一個說法了。”


  方瑾澤隨之起身：“我陪你去！”


  沈月儀看了他一眼，似是想起了什麽，眼眸突然就暗了下來。


  方瑾澤問到：“怎麽了？”


  沈月儀低聲說道：“你說的對，在宮中真的沒有什麽真情可言。”


  “嗯？”方瑾澤不明白為何她突然就有感慨。


  “以前太後待我極好，我以為她會信我。可是沒想到今日她連辯解的機會都不給我，就想要了我的命去，不曾有半分猶豫。”


  方瑾澤不知該說些什麽，抬手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頭，像在安撫一隻受傷的小貓。


  “不論讓人如何，我始終都信你。”


  沈月儀聽他這麽說，努力擠出一個笑容：“我們走吧。”


  方瑾澤握著她的手，兩人一起向外走去。


  到了太後的寢宮，裏麵已經坐滿了人，皇帝，皇後，還有一眾女眷，個個等著看她的好戲。


  她在心中冷笑一聲，她沈月儀還沒那麽容易就被擊敗。


  沈風華看著她與方瑾澤交纏著的手，麵色更加陰毒。


  太後見她來了，立馬開口質問到：“毓休說你已經查明了真相，哀家到要看看你究竟要如何為自己開脫！”


  沈月儀輕輕地送來方瑾澤的手。走到眾人麵前，不卑不亢地說：“我的確已經查明了真相，自然會給太後一個滿意的答複，隻是在此之前，我要問諸位幾個問題。”


  太後冷笑一聲：“哀家知道你一向巧言令色，牙尖嘴利，不過人命關天，你不要妄想憑借著一套說辭就能讓哀家放過你！”


  沈月儀風輕雲淡地說：“沒有真憑實據，我自然不敢站在這裏。”


  說罷轉頭掃視了眾人一眼，掃到沈風華之處的時候，意味深長地滯了一滯，然後說道：“不知諸位有誰知道夜來香的危害是什麽？”


  沈風華先前一直在躲避沈月儀的眼光，聽她這麽說，猛地抬眼震驚地看著沈月儀，滿臉地難以置信。


  沈月儀心中有數，裝作沒有看見，將眼神移開。皇後率先發話：“那東西聽說夜裏香氣撲鼻，之前本宮宮中也移了一株過來養著，隻是那香味實在不合本宮的心意，太過濃鬱，問起來直叫人頭暈，本宮便命人鏟了，至於這其中危害，本宮倒是真不知道。”


  沈月儀點了點頭，隨即若有所思地看著沈風華：“風華姐姐知道嗎？”


  沈風華一下子被沈月儀揪住發問，心中發虛，亂了陣腳：“我……我……怎麽會知道……那害人的東西……”


  “哦？既然姐姐不知道，又怎麽說它是害人的東西呢？”沈月儀一針見血地指出她話中的漏洞，讓沈風華更是徹底地慌張起來，她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我從來沒有碰過那東西，自然是什麽都不知道。”


  她盯著沈風華，眼中的冷意令人不寒而栗：“也是，姐姐素來純良膽小，怎麽會做如此喪盡天良，心狠手辣之事呢？”


  沈風華不知她是何意，隻好幹笑道：“不錯，不錯。”


  沈月儀也不窮追猛打，暫時放過了她。


  她將視線從沈風華身上移開，朗聲問到：“可還有人知道?”


  太子開口說：“夜來香？如果本太子沒記錯的話，此花應該是有迷亂人心神的功效，香味越濃，功效越重。這種害人的東西，也隻有她才會喜歡！”


  沈月儀點了點頭：“太子殿下，說的不錯，夜來香的香氣吸入人體，的確會迷亂人的心智，使人陷入昏迷，而太子妃休息之處，就種著一株香氣極為濃鬱的夜來香！”


  此言一出，眾人嘩然，看來這太子妃的死，與那夜來香有關？


  太後聽完她一番說辭，顫顫巍巍地說：“你是說，太子妃的死當真是一個意外？是老天要帶她走？”


  沈風華暗暗鬆了一口氣，意外便意外罷，隻能委屈那株小小的夜來香替她頂罪了。


  雖然沒能扳倒沈月儀，但好歹自己沒有受到什麽牽連，化險為夷。


  沈月儀瞟過沈風華竊喜的表情，暗自冷笑，敢害她沈月儀的人，怎麽能這麽輕易就讓她蒙混過關了呢？

  “不！這不是意外！”沈月儀冷冷地掃過眾人，堅定地開口：“太子妃之死，的的確確是因為這株夜來香，但她是為人所害！不是天災，而是人禍！”


  太後先前聽她分析，已經幾乎打消了對她的懷疑，又聽她說這不是意外，迫不及待地想要得知真相：“說下去！”


  “適才我發現，在那夜來香濃鬱的香味之中，還混雜著一種奇怪的香味，不仔細地聞，根本發現不了。我將花中的成分提取出來，果然發現了毒藥！”


  眾人聽到皆是一驚，麵麵相覷，看著自己身邊的人，猜想誰是凶手。


  沈月儀接著說道：“這種毒藥的奇特之處就在於，它本身並不會散發毒性，但是隻要一遇水，毒性便悉數揮發在空氣之中，可以擴散數米，且藥性極烈，隻需要一點點，便能致人於死地。凶手將毒抹在花瓣上，一遇到花中的露水，毒性便開始擴散，真可謂，機關算盡，天衣無縫。”


  太後聽她這麽說，知曉自己疼愛的外侄女是被人蓄意謀害，恨不得將凶手碎屍萬段，她急忙問沈月儀：“那你可知凶手是誰？”


  沈月儀麵對眾人，微微一笑：“凶手，就在你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