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太子節哀
方瑾澤心中著急,正想出手助沈月儀一臂之力,突然皇帝開口說道:“厲王,你隨朕去一趟禦書房,朕有要事要與你商議。”
眼下沈月儀的困境還沒有接觸,方瑾澤怎麽放心得下就這麽走了:“父皇,兒臣……”
他剛想回絕,一抬頭撞上皇帝不容反駁的眼神,便住了口。看來今日皇帝是打定了主意不讓任何人出手相助,非要讓沈月儀憑借一己之力洗清冤屈。
一則,他可以試探出沈月儀到底有幾斤幾兩。
二則,如如若她真的沒有那個本事,趁機除了她,給太後一個交代,也並無不可。
方瑾澤改口應道:“是。”
就算他回絕了,皇帝也會找別的理由將他支走,如今便隻有祈求沈月儀能夠自己找到線索,化險為夷。
皇帝又勸說太後到:“母後,如今夜已深,您累了一天,又悲痛過度傷了身子,還是早些回去歇息。想來這一時半會兒也查不出什麽來,您先回去,若是有了進展,兒臣自會派人知會您。”
太後想了想,留在這裏也是傷神,便聽皇帝的話先行回宮,臨走之前還放下了話,說是如若沈月儀查不出什麽,自然不會放過她。
方瑾澤臨走之前擔憂地看著沈月儀一眼,沈月儀倒是鎮定,向他點了點頭,示意他安心地去。
方瑾澤跟在皇帝身後,出了房門,對著暗處遞了一個眼神,示意他們留下保護沈月儀,這才勉強放下心來,跟著皇帝離開。
一眾女眷叫皇上和太後都已經離開,便也紛紛告退,各自散去,沈月儀瞟了一眼想走的沈風華,出聲製止到:“諸位別走,留下來做個見證如何?”
眾人一聽她這麽一說,倒是不好意思走了,便又留了下來,沈風華沒辦法,也隻好跟著眾人留下來。
沈月儀見線索中斷,如今之計,唯有靜觀其變,以不變,應萬變。
她幹脆坐了下來,給方瑾天到了一杯茶,推到他麵前,方瑾天遲疑了一下,伸手接住。沈月儀又給自己到了一杯茶,自顧自地喝了起來。
一眾女眷看她一臉悠閑,也不查案,更不著急,一時摸不著頭腦,不知她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卻也不敢出聲詢問,隻得杵在一邊。
沈月儀看著眾人,輕飄飄地說了一句:“大家現在這兒也怪累的,不如移步去前廳等候吧。”
眾人聽了她的話,如臨大赦一般,齊齊向屋外走去。
沈風華一回頭,便對上了沈月儀頗有深意的眼神,心中一驚,急忙將眼神移開,轉身跟著眾人去了前廳。
沈月儀意味深長地一笑,果然,眼神是不會說謊的。
沈月儀見方瑾天麵上雖極力克製,卻依然難掩的沉痛,心中也不免有些酸澀。
雖說方瑾天荒淫好色,留戀煙花之地,可是畢竟是自己的發妻突然暴斃,而且凶手不明,換作是誰,一時都會難以接受吧。
想到這裏,沈月儀出言安慰說:“太子殿下,逝者已矣,還請節哀順變。”
方瑾天抬頭驚訝地看著沈月儀,他沒想到她竟然會安慰自己。
他一向與方瑾澤不對付,上次在礦山之中,還對她出言不遜,沒想到她不僅不記仇,還主動出言相勸。
他歎了一口氣,將心中所想都說與沈月儀聽:“鄢姝她與我從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少年夫妻,她自小就傾慕於我,仗著太後對她的寵愛,自己去求了這門親事。
剛開始時,我自然對她是有幾分情意的。可是自從我當上了太子,她就日夜防著我身邊的女人,整日裏爭風吃醋,行徑愈發讓人厭惡,時間久了,我對她的那一點情意也磨沒了。”
方瑾天抬頭看了看床上的人,苦笑一聲說到:“以前我最厭煩她整日裏粘著我,巴不得躲得越遠越好,不瞞你說,我還曾想過,要是她消失了該多好。
可如今……她……”
方瑾天憶起往事,竟也有幾分哽咽。
沈月儀趁機問到:“不知太子妃平日裏,可有什麽心儀的物什?”
凶手要下毒,自然是要下在她最容易接觸的東西上。
方瑾天聞言沉吟了一會兒,突然自嘲地笑了笑:“夫妻一場,她事事以我為先,可我卻連她喜歡些什麽都不知道。 她的一顆真心,終究也算是錯付於我。”
說完他便想是想起了什麽,對沈月儀說:“不過近日她好像對夜來香頗感興趣,有好幾次還非纏著我深夜與她一同欣賞夜來香的香味,不過我給推拒了。”
夜來香,沈月儀暗自思索,夜來香白天含苞,香氣內斂,不易察覺。可一到夜晚,尤其是深夜,便悉數綻放,香氣四溢,極其濃鬱。
她看著窗外的明月,已經快要靠近中天,轉眼已是子夜時分。
如果她的推論沒錯的話,那麽現在她所要做地便隻有一個字――等。
等那股奇怪的香味自己冒出來。
等那下毒之人自己露出馬腳。
沈月儀悠閑地喝著茶,與方瑾天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方瑾天見她如此不慌不忙,忍不住出言提醒說:“父皇隻給了你一日為期,如果屆時你再查不出真凶,他真的會將你送到刑部大牢,那可不是人待的地方。”
沈月儀雲淡風輕地說:“不急,小狐狸的尾巴,很快就會露出來的。”
方瑾澤看她一副氣定神閑,胸有成竹的樣子,也不再勸她。
沈月儀若有所思地看著窗外,突然看見兩個身影,一直試圖躲開她的視線,盯著這邊看。
沈月儀假裝看向別處,用餘光瞟向她們,發現她們正是沈風華身邊時常跟著的兩個丫鬟,迎春和頌夏。
想必定是沈風華坐不住了,派人來打探她究竟查到了什麽沒有。
她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繼續喝著茶。
如今隻等花開,一切自然就會見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