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北方有寒潮
沈月儀那日回來以後,方瑾澤便氣衝衝地讓她少出門,以後還是待在府中,不要出去拋頭露麵,沾花惹草。
她鬱悶至極,哪裏是她想要沾花惹草?明明是她什麽也沒幹,花花草草就自己找上門來,況且她才算是受害者好吧?
但是當時方瑾澤正在氣頭上,沈月儀唯恐又觸到了她的逆鱗,惹得他對她做出什麽更過分的事情來,便隻好向方瑾澤保證,自己以後盡量待在府中,少於外麵那些男人接觸,方瑾澤這才作罷。
回到房中方瑾澤懊惱不止,他這樣對沈月儀,沈月儀會不會覺得他很小心眼?可是他真的控製不了自己,一看到沈月儀跟別的男人稍稍走得近一些,他就恨不得那個男人撕碎了。
他越來越不像自己了。
沈月儀因為自己跟方瑾澤保證過,又加上國宴在即,便整日將自己關在房中,閉門不出,苦練醫術和舞蹈。
隻是有一事讓她頗為苦惱。
自從那日她與方瑾澤回來之後,厲王殿下寵妻無度,將王妃當寶一樣捧在手心的傳言就傳遍了大街小巷。
想是那日與無情公子爭執時動靜太大,被街上之人都看見,再加眾人以訛傳訛,添油加醋地渲染一番,便演化成了如今這個樣子。
眾人都說厲王殿下極早就鍾情於王妃,為此就算王妃是庶女,他也還是堅持娶她作為正妃。婚後更是日日纏在一處,如膠似漆。就因為有人跟王妃多說了幾句話,厲王殿下便醋意大發,將那人當街扔了出去。活脫脫就是話本子裏才子佳人,佳偶天成的劇情。
沈月儀聽到小桃說最近外麵的流言,不由得腹誹到:“這方瑾澤要娶我,是因為我們之間有見不得人的交易。他日日往我這兒跑,實則是因為太閑了。至於將無情公子丟了出去,那是因為他那顆強大到變態的自尊心。這跟寵妻有什麽關係?”
沈月儀都知道的傳言,方瑾澤不可能不知道,翟秋前來稟報的時間,他不僅沒有惱怒,反而麵色如常,毫不驚訝。
翟秋揣摩著方瑾澤的心思,小心翼翼地問到:“要不屬下派人去,將這些流言都壓製下來?”
方瑾澤一挑眉:“流言?本王怎麽不覺得這是流言?”
翟秋聽他這麽說,便隻好一頭霧水地退下了。等出了房門他反應過來,一拍腦袋:“王爺果真對王妃有意!”
而正在禁足的孟長月聽到了這些話,自然是恨得牙癢癢,當晚將屋中好幾個青瓷花瓶都砸了。
沈月儀聽說了以後,隻淡淡地吩咐管家,打碎的東西都從孟長月以後每月的份例銀子中扣。
這麽過著,轉眼便過了兩天。
國宴頭晚,沈月儀又仔細溫習了幾遍驚鴻舞,確保所有的舞步都已經牢牢記住了之後,便沐浴洗漱,準備早早地歇下了。
正當她準備休息的時候,突然小桃過來稟報,說沈裘來了。
她心裏一驚,上次沈裘來,是要逼問她的解毒之術從何而來,這一次,不知又要怎麽刁難她。
她問小桃:“方瑾澤知道這件事嗎?”
小桃搖了搖頭:“王爺還沒有回府,老爺直接就朝著咱們這院子裏來了。”
沈月儀又問:“已經到了?”
小桃點了點頭:“奴婢讓老爺在正廳裏稍坐片刻,便過來知會小姐了。”
沈月儀無奈地歎了口氣:“罷了,既然來都來了,就去看看他究竟還有何事。”
沈月儀穿戴好,走到正廳,果然沈裘早已在那裏侯著了。
沈月儀走到他對麵坐下,平淡地說:“不知父親深夜前來,所為何事?”
沈裘一段日子沒見沈月儀,隻見她如今完全沒有半分府中弱小孤女的樣子,舉手投足之間皆帶著一種貴氣與從容,當真是與從前判若兩人。
他心中也有些許欣慰,畢竟怎麽說也是自己的女兒,現在這樣總比以前那個樣子好。
沈裘對沈月儀說:“我聽說厲王讓你接管了回春堂?”
沈月儀點了點頭:“確有此事。”
她在心底暗想,沈裘怎麽會突然提回春堂事?
沈裘出言提醒說:“近日北方會有寒潮來襲,疏花草是治寒症極好的藥,倒是肯定供不應求,會被搶購一空。你還是要早做打算,趁著寒潮的消息還無太多人知曉,多囤積一些,總是沒有壞處。”
沈月儀有些驚詫,沈裘是如何得知寒潮會來?又為何會專門跑來提醒自己?
不過她還是麵色如常地說:“若當真如此,就多謝爹爹您提點。”
沈裘擺了擺手:“你到底還是我們沈家的女兒,你若是過得好,沈府自然也跟著沾光。”
說完又放低了音調說:“我聽聞你近日頻繁出入宮中,你一定要事事小心,時時刻刻都不能放鬆警惕。宮中之人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這件事情方瑾澤也曾囑咐過她,她自然是明白的。
沈裘又補充道:“尤其是太後和皇後,後宮之中的女人,個個心計都深不可測,陰險毒辣,太後看起來慈祥和藹,皇後端莊克己,其實背地裏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人物。你切記少與她們打交道。”
沈月儀心中納悶,沈裘是怎麽知道那麽多消息的?
先是寒潮之事,現在又提起了皇後與太後。看來沈裘的眼線還真是無處不在,無孔不入,說不定在她身邊也有他的眼線。
她假意應承,答應沈裘自己行事一定會多加小心,不輕舉妄動。
沈裘滿意地點了點頭,便說時候也不早了,與她閑扯了幾句便回沈府了。
沈裘走後沈月儀心裏滿是疑惑,但聽他說的寒潮之事也不像有假。便吩咐小桃明日一早就去回春堂,讓王掌櫃多采購一些疏花草囤積著,以防萬一。
小桃應下了,沈月儀便讓她回去歇著,自己也應該休息了。
可是被沈裘這麽一折騰,她卻沒了睡意,開始細細思量沈裘的消息來源究竟是什麽,又到底可不可靠?
更令她不解的,是沈裘的立場問題,他究竟為誰做事?是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