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可有此事
方瑾澤緩緩放下筷子，裝出一副麵色沉重的樣子，看向沈月儀：“王妃，可確有此事？”
沈月儀看著方瑾澤裝模作樣，擺明了是要看好戲，看來得在他麵前好好表現一番，要不然怎麽對得起他的演技。
她站起來，掃視一眼眾人，除了孟長月在這裏搬弄是非之外，其他幾位侍妾並沒有出來攪和，而是把頭埋地低低地，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沈月儀看向方瑾澤，眼中並無半分畏懼或是討好之意，，直言不諱地說：“我確實是這麽說過。”
孟長月見她自己都承認了，心中歡喜，連忙煽風點火：“這王妃自己都承認了，若是不拿出點懲戒來，恐怕是難以服眾啊。”
沈月儀隻感覺自己的耳邊有一隻蒼蠅在嗡嗡地叫，直叫得她腦仁生疼，恨不得趕緊捏死了了事。
她又開口說道：“不過王爺想必還不知道，我什麽會說要割了她們的舌頭吧？”
方瑾澤頷首，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沈月儀瞟了一眼孟長月，後者一臉“我就看看你能說出什麽花樣來”的表情。
她開口道：“前日晚上我從小廚房回屋子裏，不經意間聽到有人在議論王爺，言語之間可謂是一言難盡……”沈月儀頓了頓，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想這種喜歡在暗處嚼舌根的下人，王爺應當也不會喜歡。”
孟長月猛地意識到事情不對勁，那日那些丫鬟，明明就是在編排她沈月儀，怎麽變成議論王爺了？
果不其然，方瑾澤麵色一冷，問道：“議論本王？”
沈月儀不緊不慢地說：“不錯，這種事情我怎麽敢胡說。”
方瑾澤掃過眾人，看著沈月儀：“她們都議論本王什麽了？”
沈月儀為難的開口：“他們說王爺眼瞎，娶了我這麽個麵容醜陋的王妃，簡直是在給厲王府丟臉。還說.……還說您定是神誌不清，昏了頭，才會被我這麽個蛇蠍心腸的女人迷惑了去。”
方瑾澤心中失笑：“這女人可真有一套，明明是說她麵容醜陋，心思歹毒。經她的嘴一說，就變成了他堂堂厲王眼盲耳聾，神誌不清。
這麽一來，他與她倒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了。”
孟長月聽到這裏，更是氣得臉都綠了，這沈月儀拉上了王爺，分明是想借王爺之手算計她！
她急忙開口：“王爺，不是這樣的.……”
方瑾澤大手一揮，打斷了她的話：“先吃飯！”
孟長月隻得悻悻地坐下，可心中打鼓，再沒有了胃口。
反觀沈月儀，倒是大快朵頤，心情十分舒暢。
飯後，府中大大小小的丫鬟奴才跪了一地，方瑾澤審問究竟是誰傳出來的割舌謠言。
眾人都知道方瑾澤的雷霆手段，麵麵相覷，沒有一個人敢出聲。
方瑾澤見眾人都無話，隨手拿起茶盞玩弄了起來，但吐出來的話語確是讓人不寒而栗：“既然沒有人承認，就統統殺了，也好讓那幾個嚼舌根子的，永遠閉嘴。”
眾人聽了都嚇得連連告饒，心中恨死了那幾個嚼舌根的人。
沈月儀這時站出來說話了：“方才長月妹妹不是說，那幾個人去的是你的院子，求的是你來做主，那幾個人是誰，妹妹心裏最清楚不過了吧？”
方瑾澤聞言也冷冷地看著孟長月，在等著她出來指認。
孟長月此時嚇得魂兒都沒了，哪裏能說得出什麽所以然。
那割舌之事，本就是翡翠偶然聽到下人在議論，跑來與她說了。她方才編了這麽一處，來王爺麵前出首沈月儀，如今讓她找人，讓她如何是好？
沈月儀接過小桃遞剝好的新鮮荔枝，悠閑地享受著楊玉環般的待遇。
一臉看好戲的表情。
孟長月努力穩住心神：“今日可不能栽在這裏，讓這個賤人看了笑話。”
她怯怯地開口：“那日那幾人跪在嬪妾麵前，隔得有些遠，嬪妾並未看清她們的麵容。”
沈月儀輕笑一聲：“這也是怪事，既然是跑去告狀的，隔得那麽遠，豈不是讓所有人都聽了去。這麽丫鬟腦子也是不太好使。”
孟長月此時隻想著如何在方瑾澤麵前把這個謊圓回去，難得地沒有出聲反駁沈月儀。
沈月儀可沒打算這麽容易就放過她：“這臉沒有看清，聲音總是聽到了吧？妹妹莫非連聲音也分辨不出來？”
孟長月見她不依不饒，心裏恨得牙癢癢，隻得硬著頭皮說：“當日嬪妾聽到割舌之事，心中大為震驚，便顧不上那許多了。嬪妾隻怕自己倘若辨認錯了，讓無辜之人平白受了牽連。”
方瑾澤沒有耐心聽他們在這裏你一句我一句地過招，不耐煩的道：“若當真沒有人出來認錯，便一起處置了，也好讓王府裏清淨幾天。”
沈月儀眼見著嚇也嚇了，這些人日後也不敢再興什麽風浪，便開口勸道：“王爺，這本不是什麽大事，沒有必要這麽興師動眾。”
方瑾澤不為所動，似乎不讚同她的說法。
沈月儀又說：“想必經過這麽一鬧，那些暗中生事的小人，以後也不敢再生出什麽事端來。況且此事是因我而起，您就當給我一個麵子，不要與他們一般見識。”
方瑾澤皺了皺眉：“若此時就這麽糊弄過去，以後這府裏的規矩，豈不是都要成了擺設？”
沈月儀聽罷，走到眾人麵前，頗有威嚴地開口：“你們都聽好了，今日之事，王爺大人大量，放你們一馬。
如今我就在此放下了話，以後倘若再有人妄議府中諸事，也不要你們的舌頭，”
隨即拔高了音調：“通通給了啞藥，逐出府去！就留下舌頭給你們品個味，聽明白了嗎？”
眾人連連應聲，說絕不會做那亂嚼舌根的小人。
方瑾澤沒有反對，算是默許了她的做法。
緊接著又說到：“孟長月，身為側妃，竟然夥同下人，搬弄是非，誣陷王妃。給本王好好回去思過，沒什麽事就少出來晃悠！”
孟長月一聽，眼淚都出來了，又怕再惹惱了方瑾澤，隻得唯唯諾諾地應下。
該罰的也罰了，該敲打的也敲打了，這件事也算是告一段落。
方瑾澤便讓眾人都散了。
沈月儀心滿意足地打道回府，這一次，又是完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