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連累
經過昨夜的鬧騰以後,也不知道方瑾澤到底是如何想的,最後他有些失魂落魄地放開了沈月儀,轉身搖搖晃晃地離開了。
可能是原主知道的東西,對於他而言特別重要。但是可惜的是她翻遍所有記憶,實在是想不到原主答應了他什麽事,所以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眼裏星光逐漸黯淡下去。
小桃端著一碗桂花糕推門而入,誰知卻看到沈月儀坐在梳妝台前,正對著鏡子傻乎乎地發呆。
一連叫喚她好幾聲都不答應,嚇得小桃還以為她中邪了。正尋思著要不要請個道士回來做法事,沈月儀卻忽然回過神來,並且伸手拿了個桂花糕塞進嘴裏。
“味道還不錯,是你親手做的麽?”沈月儀一口氣吃了三四個桂花糕,見小桃露出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於是就輕輕地碰了下她的胳膊。
待小桃終於反應過來,一盤桂花糕就隻剩下了空盤子。她晃了晃光溜溜的盤子,頗為失落地嘟唇抱怨道:“小姐耍賴,故意欺騙小桃的感情。”
沈月儀不禁莞爾一笑,對於小桃的指責不置可否。她低頭擺弄著桌上的珠翠,繼續考慮今天要幹些什麽有趣的事來。
見沈月儀滿臉恬淡,不悲也不喜,小桃實在忍不住好奇,趴在梳妝台上,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試探性地問道:“小姐不知道外邊發生大事了麽?”
“我這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人,若是沒有長舌婦跑來嚼舌根,又怎麽會知道外頭發生了什麽大事?”沈月儀拈起一根發釵,對著鏡子在頭上左右比劃起來。
也不知道沈月儀對任何事都漠不關心的性子是從何而來的,怎麽以前就沒覺得她是這般無趣的人?
小桃幽幽地歎了口氣,然後便將今晨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沈月儀:“側妃娘娘近日也不知得了什麽怪病,渾身上下都覺得瘙癢難耐。聽說癢得越來越厲害,光今日上午半天的時間,就已經整整換了三波醫師,可是卻無人查出病因來。”
說話時有意無意地瞟著沈月儀,顯然是在懷疑此事與她有關。沈月儀倒也不急著跟她解釋,而是先將發釵在頭上安置妥當,這才扭過頭來,平靜地望著小桃。
“你記不記得在我大婚的第二天,孟長月曾跑過來,罵我不檢點,靠著別樣的手段才爬上了方瑾澤的床?”沈月儀循循善誘地引導著小桃,幫她回想著當天的情形。
雖然她素來健忘,但是經過沈月儀這麽一提醒後,當即也就想起來了。小桃猛得拍了拍梳妝台案,氣得咬牙切齒地說道:“怎麽可能不記得,側妃也未免太招恨了,明知小姐心善不與人計較,還舔著臉皮跑過來胡攪蠻纏!”
一番話將能想到的詞匯都用上,卻也不能表達小桃心中的鬱悶。以往在沈府的時候也是處處受欺負,可是沈月儀從來沒有選擇隱忍,也算是有仇必報的典型。
但是自從進了厲王府,沈月儀就變得更加溫和謙遜了,凡是能忍下來的就不會與人計較。孟長月三番五次跑來挑釁鬧事,她都選擇視而不見,任由她無端滋事。
尤其是新婚第二天,旁人都知道沈月儀獨守空房,在她麵前默契地沒有提起。但是孟長月卻跑過來,在她的傷疤上撒鹽,明擺著是跟她過不去。
“我不過是想告訴她,有些事一旦埋下了禍患,遲早有一天會發作的。她現在覺得難受要請大夫了,可惜已經太遲了。”沈月儀自顧自地將桌上的首飾給收拾好,全程都麵無表情,一臉淡然,看上去頗有幾分高深莫測的意味。
小桃似懂非懂地點頭,她就覺得孟長月出事和沈月儀有關,沒想到果真如此。見她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便舉起手中的空盤子笑眯眯地問她的意見:“那小姐還要再來幾個桂花糕嗎?”
“甜食吃多了也不太好,未雨綢繆雖看似傻氣,但總比什麽準備都沒有要好。”沈月儀抬頭莞爾一笑,也沒有明確地回答小桃的問題,而是徑直地走到案幾邊,拿起了上頭放著的一本閑書。
另一頭方瑾澤的書房,正在認真看著屬下的密信,卻突然聽見了院中傳來陣陣尋死覓活的哭鬧聲。
他不禁微微蹙眉,沉聲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看門的守衛心下一涼,冷眼掃了掃孟長月的侍女,而後便對著緊閉的門扉,恭恭敬敬地抱拳回答:“啟稟王爺,是側妃娘娘身邊的丫頭,好像是說側妃娘娘出事了。”
方瑾澤頓時有種焦頭爛額的錯覺,他冷眼瞥了暼房門,沉默半晌後,方才緩緩開口問道:“說來聽聽。”
鬧事的丫頭一直都提心吊膽的,聽見方瑾澤的話後,總算鬆了口氣,手忙腳亂地越過兩名攔路的侍衛,撲通地跪在地上,同時也做足了泫然欲泣的模樣,盡管方瑾澤不可能看到她的表情。
“啟稟王爺,我家娘娘得了怪病,這幾日都已經請遍了京中的名醫,可就是沒有人看得出來,娘娘到底得的是什麽病。”小丫頭一邊說一邊就哭出聲來,生怕方瑾澤會不相信她的話。
這事方瑾澤也略有耳聞,隻不過他素來不愛管理後院,所以也就沒放在心上。如今這丫頭壯著膽子跑來找自己,想必也是孟長月走投無路了。
“可有什麽症狀?”方瑾澤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總歸是他府上的人,難不成還當真要放著不管麽?
小丫頭聞言麵露喜色,隻要能引起方瑾澤的重視,那回去後孟長月應該也不會太為難於她。
認真想了想,然後十分肯定地說:“渾身奇癢無比,卻沒有任何的征兆。”
這確實是件怪事,方瑾澤劍眉微斂,想了片刻又問道:“那麽是何時發作的?至今已經過去多長時間了?”
沒想到方瑾澤竟會如此重視,小丫頭麵上的喜色愈發濃厚起來:“聽娘娘的意思好像是您和王妃成親後才開始的,至今已有七八天了。”
果然不出方瑾澤所料,就是沈月儀在背後搞得鬼。想起那個伶牙俐齒的丫頭,方瑾澤不由得露出一抹會心的笑容。
“回去告訴孟長月,隻要她可以誠心跟王妃道個歉,此病自然藥到病除。”方瑾澤搖頭微微歎息,當即就給小丫頭支了個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