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喜氣洋洋
昨夜皇宮宴會上的事情，京中的街頭巷尾都已經傳遍了。而其中最牽動人心的，就莫過於最後那件雙喜臨門的好事。
人人都在猜測，沈家究竟是從哪裏修來的好福氣，兩個女兒竟都能嫁入皇室，真可謂是福星高照，羨煞旁人。
更讓老百姓覺得喜慶的是，皇上特意下令普天同慶，讓京中有名的酒樓茶館對外免費開放，說是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是以百姓們都翹首以盼，紛紛自覺地在門前貼上了大紅喜字，見麵問一句天家喜事何時舉行。
比起民間的自發行為，沈府的裝扮就要嚴肅莊重許多。從門口的兩隻石獅子，但柴房雜院，都掛上了紅綢緞，貼上了大紅花。
府中上上下下都洋溢著喜慶，丫鬟婆子們見麵總要嘮叨一兩句，還以為小姐們的婚期就在明天，誰知道還要等上許多天。
來儀閣算是最冷清的院子，可是也布置得異常喜慶。沈月儀每天睜開眼睛，就能夠看到滿屋子的大紅色，害得她都快要變成一個色盲了。
但是小桃卻不這麽覺得，她臉上的笑容一天比一天明顯，有時候甚至還會膽大妄為地教訓起犯錯誤的小婢女了。
這要是放在以前，她絕對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沈月儀看破卻不說破，反正小桃的言行也不算過分，頂多也是小人得誌。
“小姐，別人看不出來，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你表麵上跟著高興，實際上卻一點也不覺得開心。”小桃坐在沈月儀的身側，原本正在認真地剪紙，卻突然抬起頭直勾勾地盯著沈月儀，篤定地說道。
她還以為自己隱藏得夠深，不至於那麽輕易地就被人發覺。沒想到平時看起來粗心大意的小桃，居然一眼就看透了她的偽裝。
“不過是從一個籠子到另一個籠子，有什麽好值得慶賀的？”沈月儀並未停下手中的動作，不動聲色地回答了小桃的話。
小桃聞言卻停下了剪紙的動作，一臉狐疑地盯著沈月儀看。眼瞧著她將幾味搗碎的藥摻和在一起，不由得蹙起秀眉，頗為複雜地開口道：“女大當嫁，小姐最起碼還能嫁出去，哪像我們這種簽了賣身契的丫頭，終生都是伺候人的命。”
語氣中帶著些許的落寞和無奈，令沈月儀忍不住放下手中的事情，緩緩抬起頭來驚訝地看向了她。
“其實生而為人，大家都是平等的，隻是你生錯了年代。不過你放心，日後隻要我還活著，就絕對會保護你，也必定會給你尋個好姻緣的。”沈月儀握住了小桃的手，雖不知她為何會突然感慨，但也能理解封建女子希望嫁人的想法。
許是沈月儀的話激勵了小桃，她自顧自地加油打氣，然後便幹勁十足地垂下頭，與麵前的剪紙繼續抗爭起來。
前幾日沈裘過來看望沈月儀，臨走時還不冷不熱地說了句來儀閣太冷清。於是小桃就記在了心上，一連好幾天都在剪紙，愣是把來儀閣裏裏外外都貼滿了大紅喜字。
至於沈月儀則依然是靠調配藥物來解除身上的毒素，畢竟有了前車之鑒後，她調配起來也是得心應手。
一旦嫁入厲王府之後，就要熟悉新環境認識新人物，還不如沈家的醫館方便。所以沈月儀就想著能調一天是一天，如果把身上的毒解了一半也是好的。
在她堅持不懈的努力下，吐血的情況總算是有所好轉。而方瑾澤也沒有食言，期間曾力排萬難地趕過來探望了沈月儀一麵。
不過兩人話不投機半句多，三言兩語就結束了探望。方瑾澤離開時臉色特別臭，惹得眾人還以為沈月儀和他已經鬧掰了，深恐雙喜臨門怕是無望。
隨著婚期漸漸臨近，沈月儀身上的毒素已然清除不少。近來小桃非常喜歡盯著她的臉看，而且一看就要看上半個時辰，簡直就是欲罷不能。
“難不成我臉上開花了？”沈月儀對著光滑明亮的鏡子，一時忍不住抬起手來，細細地撫摸了兩下自己的臉頰。
也正是因為如此，沈月儀才恍然發覺她原本幹燥不已的皮膚，竟變得細膩光滑，甚至還可以說是十分的富有彈性。
她好奇地湊近了看去，隻見臉頰上的斑點似乎也消失不少。看樣子她的容貌當真與身上的毒有關，隻要完全清除掉毒性，想來恢複美貌也是指日可待的事。
想到這兒沈月儀不禁心情大好，她隨手拿了一張麵紗掛在臉上。解毒既然是私下裏的活動，就不能讓外人看到她的成果。
誰知剛出了來儀閣的大門，遠遠地就看到了沈風華帶著一群侍女，大搖大擺地向她這邊走過來。
轉身躲開已經晚了，沈風華急不可耐地走到她麵前，將她上上下下地打量過後，掩唇輕笑：“妹妹在家裏也是這副打扮，可是覺得沒臉見人啊？”
知道躲不過去，沈月儀索性就正麵對上了沈風華。看到她張揚跋扈的模樣，也說不上來是生氣還是鬱悶，反正最後就是非常淡定地回答道：“以前大姐在時二姐尚且會夾著尾巴做人，如今士別不過三日就學會了盛氣淩人，可當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聽見沈月儀冷嘲熱諷的話之後，沈風華氣得嘴都歪了。她抬手準備扇人，可念及她方才的話，硬是忍住了跟她動手的想法。
“妹妹也別太囂張，是驢是馬拉出來溜溜才知道。畢竟我們日後的路還長著，誰能走得更遠誰就才是最後的贏家。”沈風華慢悠悠地走到了沈月儀麵前，用隻有她們兩個才能聽見的聲音說到。
敵人都挑釁到自家門口了，她也沒有不還手的道理。沈月儀不甚在意地捋了捋額前的碎發，在沈風華終於被氣到極點時，才不緊不慢地笑著說道：“姐姐可知道側妃也算是半個妾室？”
說完之後也不管沈風華的臉上露出了什麽樣的表情，便淡然地與之擦肩而過。點到即止，她做人素來喜歡給別人留個台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