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蘇婉雲重病
送走了李醫師以後，沈月儀便將小桃直接喚進來了。她進來時紅光滿麵，看上去精神抖擻的，可是讓她一陣羨慕。
“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也不知道我們家小桃是遇到了什麽天大的喜事？”沈月儀從床上曾了下來，衣衫不整地勾搭上了小桃的肩膀。
此情此景分明是她有喜事才對，小桃嘴角抽搐，可也不想擠兌了一句：“小姐你平日裏可都是要叫三遍以上才會起床的，今兒也不知道刮的什麽風，起的比小桃都早。”
言外之意像是懷疑她和李醫師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沈月儀聽了這話立馬就不高興了，掰著小桃的臉，凶巴巴地問道：“什麽叫比你起得早？我昨兒怎麽跟你說的，以後再敢擠兌我，小心我把你嫁給街口賣豬肉的趙四。”
自然是兩人間的玩笑話，對視兩眼笑過去之後也就沒什麽了。小桃憋屈地為沈月儀穿好外衣，終是忍不住問道：“小姐那麽早找李醫師過來，可是為了體內中毒的事？”
其實小桃還是擔心沈月儀的身子，尤其是沈月儀說感覺到身體明顯好了，可在小桃的印象裏，她哪裏懂得醫術？
知道小桃的真實想法，但沈月儀卻也不願跟她多說什麽，此事隻需她一個人清楚明白就好了。
“不過是例行公事罷了，你也知道李醫師每月都要給各房的小姐們請診，然後再將她們的身子狀況匯報給老爺知曉。”沈月儀漫不經心地回答道。
她既然都這麽說了，小桃也隻能點頭表示理解。大戶人家都有這個習慣，一來是檢查夫人們有沒有懷孕，二來是檢查小姐們還是不是處子之身。
戲折子裏頭大多都是小姐書生私會，最後珠胎暗結，而為了所謂的臉麵，京中的豪門大院之間便有了這個不成文的規矩。
看著小桃低頭認真做事的樣子，沈月儀心底不禁騰起一陣罪惡感。李醫師的到來雖是意料之外，卻也在她的算計之中。
幕後之人給她下毒，必然也會讓人來為她請脈。尤其是一連好幾日都下了毒藥，那麽幕後主使就一定會讓人給她請脈。
隻是沒有想到來請脈的人是李醫師，現在想要繼續順藤摸瓜地查下去，看來是不可能的了。
方才她有意無意地問了李醫師，知不知道那本冊子為何會在醫館，他卻表示對此並不知情，還說什麽既然有緣那就送給她了。
由此推斷李醫師一定知道什麽，要不然的話和她故弄玄虛，豈不是拜拜浪費時間？
想到這兒沈月儀便有些氣，忍不住咬牙切齒起來。猛然聽到頭頂傳來磨牙聲，小桃不禁被嚇得抬起頭來看了兩眼。
看見沈月儀一副凶神惡鬼的模樣後，小桃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隻能眼巴巴地看著她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
等沈月儀終於察覺到不對勁，緩緩回過神來時，小桃正一臉欲哭無淚地看著她。她隻覺得有些尷尬，於是伸手捂嘴咳嗽起來。
“柴房那邊有動靜嗎？”她默默地轉移了話題，好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的尷尬。
小桃不知道她為何要提起柴房，但也隻能如實回稟：“沒有，隻是聽說夫人這兩天好像每晚都睡不著，總是在做噩夢。”
“人在做天在看，大概是壞事做盡，午夜夢回時自己被自己嚇得吧。”沈月儀不禁感慨了兩句。
她並不清楚蘇婉雲過去為人如何，但能夠把持沈府後院二十幾年，沒點兒手腕說出來誰會相信？
隻覺得她的話很有道理，小桃便附和著忙不迭地點頭，生怕沈月儀看不見似的。就這麽搗鼓了一會兒，便勉強收拾好了。
看著鏡中還算幹淨的麵容，沈月儀心有餘悸地看了兩眼小桃，直把她看得發虛，一個勁兒往後躲。
“要不是你傻裏傻氣的，我還真以為你被人扒皮冒充了呢。”沈月儀哀怨地歎了一口氣，以前她手藝也不精致，但好歹還可以出去見見大場麵，不知為何最近是越來越大不如前。
她顯然也知道自己手藝不行，怕沈月儀責備她，所以提前就退到了安全距離，不至於一下就被沈月儀給抓住痛打。
見她古靈精怪的，沈月儀裝出的氣也立刻煙消雲散，隻剩下了無奈苦笑。她朝小桃招了招手，示意自己不會打她：“沈月容在做什麽？昨天羞辱我不成，必定懷恨在心又要整出別的幺蛾子來。”
這個小桃哪裏知道，她是跟著沈月儀一起的，昨天距離現在不過一夜的時間，她又沒有千裏眼和順風耳，怎麽會知道沈月容在算計些什麽東西。
“小姐，這個我當真不知道。大小姐昨天走的似乎很不甘心，總之你萬事小心，應該不會有事的。”小桃回答的模棱兩可，鑒於這些天的淒慘教訓，她對沈月容是完全沒有了好感。
沈月儀無聲地笑了笑，小桃卻又湊到她跟前來，興衝衝地說：“柴房素來是夫人整治下人的地方，也怪不得她噩夢連連，晚上睡不好。”
言外之意就是想說蘇婉雲被她欺負過的下人們給報複了？沈月儀不禁笑出聲來，且不說她那股子不知從何而來的傲氣，就憑著沈月容地位還沒有動搖，下人們也絕不敢把蘇婉雲怎麽樣的。
可也正是因為想到了這點，沈月儀忽然就覺得蘇婉雲的噩夢，來得實在蹊蹺。其中到底有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怕是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我們有必要去見一見夫人了。”沈月儀突然握緊了小桃的手腕，目光卻是看著鏡子裏頭的自己，呆滯了好一陣子。
小桃當然不知道她心裏頭想什麽，覺得她冒然去看蘇婉雲，實在是不妥，便好心勸阻道：“夫人總喊著有厲鬼向她索命，那地方委實晦氣，我們還是不要去摻和了吧？”
越是如此沈月儀越是要去，蘇婉雲那些不可告人的小秘密，說不定還有關於她的。
於是就打定主意，鐵了心地要去看一看蘇婉雲。小桃又勸不住她，隻好遂了她的心思陪著一起過去。
可是還沒有走出房門口，一個陌生的小廝就火急火燎地跑過來，說是蘇婉雲在柴房裏嚎著要見沈月儀。
她們二人聽了後隻覺得是非常驚奇，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心有靈犀？但是沈月儀忍不住抖了抖胳膊，怎麽想怎麽覺得惡心，她竟會和一個如此惡毒的女人心有靈犀？
於是就應了小廝的求情，並且讓他在前邊帶路，而她則是在小桃的攙扶下，慢條斯理地去了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