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光陰似箭不饒人
出租屋和學校中間有一片居民區，一般是兩層或者是三層樓的，第一層是店面。什麼包子鋪、小吃店、奶茶店、快餐店、照相館，應有盡有，二樓三樓一般是住人的。
其中有一家，是楊青蓬每天路過都會注意到的。因為這一家有三棵高大的果樹：芒果樹、翠李樹，還有柚子樹。
在這亞熱帶地區，是見不到鵝毛大雪的，樹葉也是一年四季常青。
轉眼間，楊青蓬上學的路上，這家人院子里的果樹由壓彎枝頭的一個個蒙著一層白霜的紫紅翠李變成了一個個黃皮的柚子。
很多時候，楊青蓬回自己的小出租屋的路上，會因為看到那家人的果子去水果店買一斤李子或是一個柚子。
讓老闆幫忙剝了柚子皮，一個人回到出租屋，抬上椅子挨著床邊極目遠眺那邊山上的墨綠慢慢變成暗黑，等城市的燈光都點起來了，才關了窗戶，回到自己的房間。
一個柚子已經吃了一半。不過，她還是想嘗嘗那家人的柚子，總覺得買的沒有那家人院子里的新鮮。
自己的那些姐姐們，最近很少出現了。可能是最近她和趙欣洋她們走得比較近了。
王彩霞還是一天三個視頻電話，不過每次都通話時間都不長，她只要確定楊青蓬沒有去不該去的地方，老老實實地做著自己應該做的事情，就好了。
剛開始的時候，楊青蓬簡直要煩死，看到王彩霞那張精瘦的臉就像一拳頭呼過去。不過幾個月之後，慢慢地，她習慣了，覺得就像吃放前洗手，睡覺前刷牙一樣簡單。既然形成了一種習慣，自然也就不是那麼煩躁了。
她把書翻開，擺在桌子上，想想也有一個月沒有見到那些姐姐了。便咬著筆頭髮呆，看著練習冊上密密麻麻的字跡，總覺得很頭疼。因為她現在根本不想做作業，甚至有點回味趙欣洋那個眼神什麼意思。
她咬著筆頭，獃獃地坐了一會兒，忽然聽到有人叫她：「青蓬！」
她轉過頭，看到一個黑色緊身褲和小皮衣的女子，一張大氣的臉很配腦袋後面的高馬尾。
楊青蓬最常見到的是李知慧，最近夏汐也是常客，這個黎萱……還沒有單獨見過。
「……黎萱姐姐？」
黎萱把纖長白皙的手指揣進緊身褲的褲兜里，問她：「你不想學滑板嗎？」
「滑板？」
「嗯！」
楊青蓬想起今天上體育課的時候那個玩滑板的高年級同學，一堆女生圍在他周圍發出讚歎的聲音，到：
「哇！」
「好厲害！」
……
當時她和趙欣洋也跟著同班的女同學們去了，她當時就想：玩滑板好像挺酷的呀！
不過，她對於自己的能耐還是有一點認識的。
她連忙搖搖頭，道：「不要……」
「為什麼？不是挺酷的嗎？」
楊青蓬放下筆，轉回來看著她，認真地回答：「就我這平衡力，我怕給自己摔殘咯。」
黎萱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一本正經地說玩滑板怕給自己摔殘咯，這是她這個極限運動女神級人物不能理解的鬼才邏輯。
「滑板很好學的，特別簡單！」
楊青蓬還是搖頭：「不學！」
「真的很簡單！」
「你就說說什麼不簡單吧？」兩人轉頭，看到了桑女，這次她沒有穿上次見面穿的那種民族風長裙，而是一件寬鬆的長裙，上面有一些類似於什麼圖騰之類的花紋。有點波西米亞風格又不完全是。一頭烏黑的長發披及腰間。
黎萱思索了一下，回答：「好像沒有！」
桑女慢悠悠地說：「看吧！不是誰都有運動天賦的。」
黎萱看了楊青蓬一眼，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說：「好吧！你不學就算了。」
說完消失了，楊青蓬見怪不怪，低頭看自己的練習冊。
「再見！」一聲之後桑女也不見了。
他們班一個星期有兩節體育課，一節在星期四下午最後一節，一節是星期五下午最後一節。
這是這個星期的最後一節課，體育課。
太陽已經西斜，雖說是冬天，可是紫外線還是很刺激，皮膚嬌氣一些的女同學這麼站個十來分鐘，鐵定會白裡透紅，一點都不惹人愛的那種。
體育老師是一個年輕的男子。
一群初一的小姑娘們能有什麼壞心思呢？只是看著老師發達的肱二頭肌有點激動罷了……
老師也很憐香惜玉，本來是男生那一半隊伍站在樹蔭下。
他站在隊伍前面，見幾個女生抬手擋側面射過來的太陽。
「男生和女生，換一下位置。」
有幾個像女孩子一樣嬌弱的男生抱怨道：「啊……老師你偏心……」
「哼哼什麼哼哼啊？男子漢大丈夫，讓著女生點怎麼了？」
男生也沒有說什麼了，本來也只有那麼幾個而已。
「好，今天咱們玩球……」他發覺這話說出來有點奇怪，又解釋：「玩籃球。老規矩，我講十分鐘，帶著你們練十分鐘，剩下的時間自由活動。」
在大家心裡，「自由活動」說明可以休息。
「有的同學啊，一自由活動就癱子一樣哈，台階上一坐，八卦聊起。不行哈，體育課還是要適當運動的，要被我抓到那個再坐在樹蔭下舒舒服服地聊著明星八卦，跑步去。」
他走了兩步，想著好像沒什麼要交代的，就問：「聽到沒？」
「聽到啦！」同學們的回答中氣十足。
接下來的二十分鐘，按照既定的教學計劃先由老師講解關於籃球的一些知識，以及一些示範，然後讓同學們分組練習。
十多分鐘之後，老師一句：「自由活動！」
甚至有幾個拿著籃球的同學立刻放下球，虎視眈眈地盯著邊上塊樹蔭下的台階。
楊青蓬就是那些嬌氣的女生中的幾個，這露天籃球場在太陽的照曬下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泥土的氣息。不知道是紫外線還是灰塵，她總覺得自己的脖子和手背有點瘙癢，她才不想站在這驕陽下補充維生素D。
她站在那台階邊，雖然很想坐下，但是迫於抓到要被罰跑的懲罰，只得抬起一條腿假裝壓腿。
「姐妹，一起偷懶吧！」一個甜美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她往旁邊一看，是同班的女生張靜。她的臉頰已經被太陽曬得紅彤彤的，圓乎乎的臉上因為微笑而擠出兩個若有若無的小半弧。十分可愛，讓人忍不住想捏一捏，手感應該不錯。
這個女孩名字雖然叫張靜，但是為人活潑得很，跟安靜這個不沾邊。而且跟老師也是自來熟，不過不是同學們討厭的那種眼線，她是站在廣大勞苦同學們那一邊的。作為班級里的學習委員，她敢去老師辦公室要求修改過於嚴格的班規，敢跟語文老師叫板美術老師沒說他生病了。
其實一開始，選班委的時候學習委員的人選並不是她，而是作為小考第一名的趙欣洋。不過她真實上演了一出毛遂自薦。
並且事實證明，她幹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