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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落敗?

  寒風颯颯,白雪皚皚,仙靈之氣充沛的華帝仙府宛若披上素縞,放眼望去,滿目銀白,比寒冬的北國還要單調和乏味。


  冰雪是永恒主題的世界中,一道人形火焰,仿佛是這道淡而無味的菜肴中唯一的調味劑。


  龍翔化身紫色祖龍,鱗片泛著祖的光輝,鳳羽肅穆的靜立於龍首,龍翔這次倒很安分,它能感知到自己主人對眼前這個冰雪女王擁有糾葛複雜的情愫,況且玲瓏無形中產生的威壓,蘊含了一絲詭異的帝道法則,在它血脈未曾徹底覺醒前,它根本不是其對手。


  鳳羽至今積攢到的法寶,全數漂浮在他的周身,閃爍著截然不同的光輝,每一件都是聲名赫赫,讓無數修士垂涎三尺、夜不能寐。


  鳳羽修行的兩種根本道術,一是專屬於黃泉帝君的輪回道術,二是殘老傳授給他的仙佛魔功。


  兩次入黃泉地府,觀忘川、越奈何,經曆煉獄考驗,更進入輪回之地,非常接近的感受那道昏黃色門戶的奧妙,輪回道術的精髓鳳羽已經把握了九成,所欠缺的是研習和火候。


  而仙佛魔功,盡管出自區區半仙之手,可殘老才華洋溢,開古今之先河、破萬古之禁忌,融合天道之下最可怕的三種大道,鳳羽至今才得到仙道篇和魔道篇,可縱使此功殘缺,其威仍不在帝級古經之下。


  鳳羽同時運轉這兩種神秘的至高道術,驀然間大道轟鳴,所有的法寶仿佛受到了召喚,琉璃寶塔前三層居然與主體剝落,變幻成雙臂護腕和背甲,密密麻麻的梵語在其上閃爍。


  “無量疊影。”


  無量鐲在天空留下無盡淡淡的影子,重重疊疊,朝著玲瓏籠罩而去,鐲影掀起漫天的雪暴,大地在劇烈顫抖。


  玲瓏輕蔑一笑,微微甩動自己的秀發,海量的冰魄針飛射而出,不但震碎了虛幻的鐲影,無量鐲的本體同樣被瞬間冰封,無力地墜落到山穀深淵之下。


  鳳羽臉上有點難看,玲瓏的強大遠遠超過了他的預估,無量鐲的攻擊盡管是一次普通的試探,可玲瓏化解的也太過輕描淡寫了,接下來的情形恐怕不妙。


  “紫氣東來,雷霆萬鈞。”


  聖器之下,最為霸道的紫金雷紋劍,鎖定住玲瓏所在的位置,發動可怕的劫數,一團紫雲盤旋在玲瓏的頭頂,無窮無盡的雷光從其中劈落下來。


  “鏡光反射。”


  輕輕踮起腳尖,微微側仰,凹凸有致的身軀曼妙的旋轉舞動著,冰皇鏡刹那間無限放大,麵積猶在紫雲之上,萬鈞雷霆裹挾著毀滅的氣息迎麵而來,可碰上了那仿若透明的鏡麵,卻像撞上了一團棉花,無處使勁,下一秒鏡麵又變成了彈簧,將所有的電芒,一個不剩的反射回去。


  紫雲不出意料的崩碎,鳳羽握著紫金雷紋劍的手,感到微微的酥麻,身為雷屬性神兵的紫金雷紋劍,竟然遏製不住雷霆反噬,可見剛剛那一擊幾乎傾盡了紫金雷紋劍全部的力量,可惜依舊沒有奏效,在頂級神器冰皇鏡麵前,任何屬性上優勢都會蕩然無存。


  棘手,的確很棘手,鳳羽的法寶之中,可以與冰皇鏡爭鋒,僅有琉璃寶塔和九幽令,可琉璃寶塔沒有徹底複蘇,而九幽令更是神秘莫測,鳳羽所挖掘的依舊是冰山一角。

  然而玲瓏專修冰魄之氣,對冰皇鏡可謂是如魚得水、操控自如,越階釋放出冰皇道術,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大衍冰皇鏡像術。”


  四十九道分身齊出,卻給鳳羽與上次截然不同的感觸。


  上次在這一招上栽了大跟頭,所以鳳羽第一時間打開他的天眼,可天眼居然失效了,這說明什麽,這每一道分身都有著媲美緣滅的實力,較之上一次的半桶水,如今完整版的大衍冰皇鏡像術,讓鳳羽漸漸產生了不安的情緒。


  鳳羽袖袍一抖,後羿神箭漂浮在虛空,天火玄鑒凝練各種火焰所得的逆天神火沿著箭體燃燒著。


  “破。”


  鳳羽瞄準一道鏡像分身,嗖嗖的破空聲,隨後立刻出現冰裂的聲響。


  然而分身共有四十九道,而後羿神箭卻僅有一支,鳳羽正準備射出第二箭時,潛伏到他周圍的三道鏡像,從虛空中跳躍而出,三人同時出掌,掌心泛出蜘蛛絲般粘稠的冰絲,冰絲以三角之勢纏繞向鳳羽,幾乎眨眼間鳳羽就被冒著寒氣的冰絲五花大綁,遊走的冰魄之氣努力著去凍結鳳羽的行動。


  “燃盡。”


  熾熱到讓虛空燃燒的火焰,天火玄鑒在火焰中沉浮,達到聖品境界的天火玄鑒,此刻宛若洪荒中走來的火焰凶獸,它張開血盆大口,三道鏡像轉眼間就被它吞噬進去,冰皇鏡像都來不及呻吟,就徹底湮滅於洶湧的火海當中。


  “羅刹十三煞。”


  四道冰皇鏡像接連毀滅,玲瓏卻不為所動,睫毛眨也不眨,雙手虛空對握,牽引著冰皇鏡,釋放出一道號令,華帝仙府也阻攔不住這道號令,雪花狀的號令,穿越仙府,突破異度空間,直達域外星空。


  域外星空,無數荒蕪的星球在深邃黑暗的宇宙中漫無目的的徘徊著,淡淡的星輝或明或暗,猶若浩瀚大海中遺落各處的珍珠。


  號令一至,離華帝仙府足足相距九千億裏的羅刹星域中,最閃耀的十三主星刹那間偏離原有的軌跡,排列成一個無比巨大的羅刹麵具。


  剩餘的冰皇鏡像中的十三個,臉孔上突然多了一張透著無盡詭異的羅刹麵具,這十三人移動的速度和方式,眨眼間提升了數個層次,飄忽若鬼魂、極速似驚雷。


  十三人為一體,跳著古老的舞步,羅刹的臉譜在交錯飛舞,給人一種仿若如墜魔窟的錯覺,一點點星輝從臉譜麵具中飄落,匯成星辰的海洋。


  淩厲而無聲的一劍,竟然刺穿了鳳羽的左膝,同時有八劍刺向他背後和雙臂的要穴,幸虧琉璃寶塔化成的護甲,形成了鐵壁般的防禦,將這八劍全部彈開。


  至於從正麵進攻的幾位,就沒那麽好運了,鳳羽一怒之下,瘦削的手指,泛起叫人心悸的青灰色,粉碎頭顱、震毀五髒、踢散根基,又是四道鏡像被鳳羽以殘忍血腥的手法滅殺掉。


  “離火輪。”


  從前碧心離火輪的終極進化,此刻鳳羽駕馭的火焰,才真正配得上離火二字,一千兩百八十道符籙,以火係超級魔獸的精血書寫而成,天火玄鑒鑲嵌在正中心,離火輪的顏色,從深紅到深紫,又從深紫到深黑,最後離火輪失去了色彩,唯留下虛無的晃動。

  離火輪被鳳羽狠狠地甩出去,仙府中凡是沾染上一絲火苗的東西,都開始迅速消融。


  洪水泛濫、水霧熏天,鳳羽咳出一顆心血,十三位巔峰仙尊,哪怕維持的時間有限,僅僅發動了一擊,他要抵擋,還要反戈一擊,幾乎抽空了他丹田內龐大的元氣儲備量。


  過於拚命,觸動了仿製冰皇鏡造成的傷口,撕裂的痛楚宛如有無數隻螞蟻,在啃噬著他的皮肉。


  “鳳羽。”


  曦鸞修為穩固在初階仙王,在離火輪熱浪的輔助下,第一個破冰而出,當她看到鳳羽咳血的狼狽模樣,慌張的都快哭出來了,她硬著頭皮,在冰皇鏡的威壓下,全速靠近鳳羽。


  冰皇鏡察覺到曦鸞的異動,第一時刻自主攻擊,一波一波能量潮汐,朝著曦鸞的方向碾壓過去,鳳羽偶然間抬首,看到那澎湃的殺機,驚嚇的差點魂飛魄散。


  不顧身體的傷勢,鳳羽拋出青蓮古佛燈,在最關鍵的時刻,勉強凝聚出一具萬劫身,代替曦鸞遭受冰皇鏡的誅殺。


  曦鸞撲入鳳羽懷中,又是一口鮮血濺在臉上,眼前一片血紅,曦鸞的淚或者鳳羽的血,在曦鸞臉頰上默默流淌。


  “我要殺了她,她居然敢傷你。”


  曦鸞憤怒地猶如發狂的母獅,無所顧忌的叫囂嘶嚎著,可鳳羽緊緊的將她禁錮在懷中,不讓她去找死。


  玲瓏輕輕一拂,煙霧散盡,她望著依偎在鳳羽懷裏的曦鸞,眸底閃過一絲酸澀的嫉妒。


  在離火輪下逃脫的冰皇鏡像,僅剩五人,還都是缺胳膊少腿的,她們恭敬地退到玲瓏背後。


  “你不是讓我親自來搶麽,現在你還認為自己有阻擋我的力量麽?”


  玲瓏仰天大笑,笑的那般恣意、那般癲狂,可笑聲中漸漸多了一絲哀傷。


  “得到蒙鴻九極金丹是你的真心麽?”


  得益於本命珠的強悍修複力,近乎枯竭的丹田,不斷的吸納著仙靈之氣,鳳羽其實遠沒有慘白臉色上所表現的那麽虛弱。


  “真心?那是自然。”驕傲的自尊,不容許她在宣泄一份心底鬱結的哀傷,她不屑於鳳羽的憐憫。“你費盡心思,為的不也是此物,仙君大位誰人不垂涎。”


  鳳羽搖頭,“罷了,若是那是你所期盼的,那我就給你。”


  “鳳羽,不行,蒙鴻九極金丹對你至關重要,決不能輕易放棄。”


  曦鸞急切的出言阻止,她比誰都清楚,鳳羽對提升境界的迫切,宿命的步步緊逼,根本不給鳳羽喘息的機會,如果錯失這次機會,鳳羽在人界突破君境的希望就變得極為渺茫,而沒有仙君的實力,破空飛升之日,恐怕就是鳳羽隕落之時,曦鸞不允許鳳羽放棄活命的可能。


  “落鳳羽,你不要忘記,我莫玲瓏和你早就沒有一絲一毫的瓜葛了,這蒙鴻九極金丹,我勢在必得,但我不要你的施舍。”


  玲瓏滿臉寒氣,她是何等的心高氣傲,鳳羽如何誤會她,她都不屑於解釋,又豈肯接受鳳羽的恩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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