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不一樣的天問
“這是什麽感覺?”
心魔教主心房一漏,他感受到兩道冷若寒冰的眼神落在他身上,沒有殺意,沒有恨意,但無盡的恐懼卻滲透到他的骨子裏麵。
他渾身顫抖,仿佛掉進了沼澤中,周圍沒有一個人可以向他施以援手,無助,徹頭徹尾的無助,此刻他體內那磅礴到極點的魔氣顯得那麽的無力。
天問像是開天辟地的盤古重生,腳踏大地,浮雲環腰,頭頂蒼穹,眼皮依舊達拉著,似乎陷入了沉睡,但誰都明白,這是一頭沉睡的雄獅、安眠的巨龍,一旦醒來,天崩地裂、大道成空。
“不能再等了,現在放手一搏,仍有一線生機,正所謂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我就不信這個廢物能夠戰勝我。”
心魔教主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所說的話,那令山河日月失色的氣勢是騙不了人的。
“紅塵滾滾,心魔無盡,七情六欲,魔滅其心。”
心魔教主明白自己的機會隻有一次,一擊不中,等待他的將是死神的召喚,他不想死,絕對不想死,魔滅其心,大心魔術的最終奧義。
任他機關算盡,他也不可能猜到南疆之行居然會遇到暗藏如此的凶險,是他太狂妄、太招搖、太目空一切了,仙尊業位,一統魔道,何等的風光與榮譽,讓他漸漸遺忘了危機感,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心魔教主就是一人獨大的太久了,所以在這種無法承擔的壓力下,他手足無措,他害怕了,他討厭這種令他厭惡的感覺,唯有殺了天問,他才能得到解脫。
“天問,小心。”
在青璿的印象裏,天問還是那個謙和有禮斯斯文文的孱弱書生,所以她下意識的大喊提醒。
天問似乎沒有聽到她的呼喊,傻傻的站著,就像個沒事人一樣,青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想起營救天問,可她懷裏還抱著紅袖,而且心魔教主那種拚命的速度,比空間跳躍還要恐怖,她根本趕不及阻止。
青璿心急如焚,心魔教主卻是另一番感受,神霄菱雷過後,本應該熾熱如火的空氣,此刻吹在他身上,卻透露肅殺之意,令他毛骨悚然,仿佛前麵有什麽巨大的危險在等待著他。
隻是如今已容不得他思量了,他並不是沒有想過逃,英雄氣概是在保住命的前提下,才有資格談的,他不是腐朽之人,不會意氣用事,他不逃是另有原因。
他有種預感,若是他選擇逃跑,他必死無疑,到了他這個境界,第六感的準確程度十分的高,既然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他寧願用自己的實力去拚上一拚,也許會柳暗花明、絕處逢生。
魔音九轉,響徹蒼穹,心智不堅定者,早已墮入魔道,被欲望控製靈魂,成為行屍走肉。
魔滅其心作為大心魔術的終極奧義,承載著大心魔術的精華,返璞歸真,沒有任何花俏的招式,那不過是徒廢力量,魔滅其心,將無窮力量匯聚一處,直逼對付的心靈深處,玷汙道心,迷惑靈智,比之遠古魔道的大傀儡術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隻是現在心魔教主並不是想控製天問,他要做到是徹底抹去天問的靈智,讓他變成一個白癡,一旦變成了白癡,縱然天問擁有毀天滅地的威能,對他來說也不再具有危險。
“米粒之光也現光華。”
天問的嘴唇微微蠕動,嘴角揚起一線不屑的微笑。
“不好。”
心魔教主離天問不過十丈的距離,以他的速度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可他不敢在往前了,而是飛速的後退,天問的笑,仿佛是曼陀羅花,美麗卻隱藏著致命的劇毒。
“你走的了麽?”
機械摩擦的聲音,是寄身在天問身體裏的遠古魔神,天問呢,是被遠古魔神奪舍了。
“歎息,和魔神歎息一模一樣的聲音,難道剛剛那聲震動五界的歎息是從他嘴裏傳出來的。”
心魔教主的心底防線一次一次的被打擊,都快要崩潰了,是他精神失常,還是天道變得太瘋狂了,那聲歎息有多麽的恐怖,心魔教主非常的清楚,他一直以為是上天妒忌異寶出世而發出的斥責,沒想到居然是天問,不見僅僅一天,天問簡直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一隻凡人都能踐踏的螻蟻,一躍龍門,成為九天之上的巨龍之祖,俯視蒼生,縱橫五界,這種巨大的反差讓他後悔不已,早知道就直接殺了天問,也就不會有現在的災禍了。
“命運即使真理,命運即使天道,命運之輪轉動,一切的力量消弭,任何敢於對抗命運的存在,均要受到命運的審批,命運審判。”
天問的右手光華一閃,一杆長約七尺的神槍被他握手中,這杆槍不是實物,是一種神秘力量凝聚成的光槍,但上古異寶血海蠻槍在這杆光槍麵前也會黯淡無光,這杆槍仿若槍中君主,槍身彌漫著淡淡的審判氣息,除了審判,還有一種更為神奇的力量,猶在審判之上,是天地君王的氣息,這杆光槍較之仙界大能審判仙界的仙器審判之槍也是不妨多讓。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心魔教主失聲驚叫,他從光槍上感覺到一股能夠滅殺他的力量,什麽魔道統領的顏麵統統拋之腦後,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活下去才有希望,東山再起、卷土重來,他還要攀登世界的巔峰,怎麽可以隕落在這種鬼地方,他不服氣,更不想死。
光槍所過,魔音戛然而止,隨之而來的是,碎裂,魔音如同鏡子般碎裂,帶來清脆的響聲,取而代之,一曲仙樂、一段梵音,完美和諧的融合在一起,讓人仿佛置身在一片極樂淨土、仙靈聖地。
可惜對於心魔教主來說,這仙氣飄渺、佛暈流轉的聖潔之地,洋溢的是死亡的氣氛,仙樂梵音是為他奏響的死亡序曲。
天問一放手,光槍射出,世間極速,光速,心魔教主隻覺得眼前一亮,光槍就釘在了自己身上的某個部位。
“啊。”
心魔教主鬼吼一聲,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光槍釘的位置不偏不倚,正好是他的子孫根,這一手真的好絕呀,光槍不但釘在那裏,而且其中閃出的光芒,將心魔教主附近的經脈、血脈都給摧毀了,心魔教主修為再逆天,哪怕找到不死神藥,也挽回不了了。
不能人道,對於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來說,比殺了他還要難受,心魔教主的雙眼變成了淚泉,淚水止不住的往外流,蓋世強者又如何,同樣有脆弱的一麵,何況還是在他最心愛的女人麵前發生了這一切,此刻心魔教主連一頭撞死的心都有。
淚水流進,雙目赤紅,一頭飄逸的黑發,從發根到發位,漸漸轉變成血色,妖異到極點,他不想死,但是天問擺明了是要踐踏他的尊嚴,以一種貓捉老鼠的姿態對付自己,這是奇恥大辱,是可忍孰不可忍,隻要他還是人他就不能在逃避。
他本不是懦弱之人,他所求的不過是活命,可以用來美好的未來說服他自己委曲求全,可他服了軟,天問依舊不想放過他,還變本加厲的虐待他,他要反抗,縱然反抗無濟於事也無所謂,能夠咬掉天問的一塊肉就一塊肉,打斷天問的一根骨頭就一根骨頭,拚了,不要命了,他害怕什麽,他現在就是抱著即使自己死也不讓天問好過的心態。
心魔教主使出全力,拔起釘在地上的光槍,光槍雖是自發射出,但也是入地三尺,堅硬的大地都龜裂了。
光槍拔出,血用如柱,心魔教主的下半身都被鮮血染紅了,心魔教主的臉色瞬時變得煞白,和血紅的發絲結合在一起,看上去十分的滲人,宛若地獄的亡魂。
心魔教主以秘法封住自己的經脈,止住了血,但看著不可挽回的傷勢,他的眼底湧現出濃濃的凶光,仇恨之火在他心底熊熊的燃燒。
“放肆,你敢用這種眼神看本尊,就是死罪一條,原想想留你一條爛命為本尊效力,不過你既然對本尊心存怨念,我就徹底超度了你。”
天問翻動左手的古籍,鋪天蓋地的陰陽魚從其中飛出,陰陽之道,生死之道,這卷古籍就是命運法典,不過其上附著的命運之力被十殿閻羅和天問吸盡了,殘留下來的大道,乃是這本古籍本身蘊含的生死之道,也就是後世赫赫有名的生死簿,生死記其中,天命不可改。
“不要。”
青璿出乎意料的擋在心魔教主麵前,古佛舍利化作一篇錦繡文章,化解了陰陽魚眼的攻勢。
“青璿,你。”
心魔教主勉強站起來,搖搖晃晃的,他的傷太重了。
“不要誤會,我恨不得你馬上死,但沒治好紅袖的傷之前,我是不會讓你死的。”
青璿不知道天問是怎麽了,眼睛未曾睜開,卻每招都是絕殺之招,心魔教主現在不能死,若是他死了,紅袖最後一線生機也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