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尷尬
午後,幾人去了湖邊散步,湖水碧波蕩漾,迎面吹來的風裡夾雜著縷縷清香。駐足遠眺,湖裡一重重荷葉接天而去,粉嫩的蓮花藏在綠葉底下,宛如嬌羞的仕女。
夏陽很毒辣,雖然已經下午,只在涼亭里聊了會天,就曬的人頭暈。
「不如咱們打麻將吧,這大熱的天,也懶得走動。」暮玲雲打著扇子建議。
這會子白清潯也被驕陽曬蔫了,只盼著趕緊回屋涼快,附和著點頭,表示隨便玩什麼都好,暮雲澤自然一切以她為重。
暮太太當他們的牌搭子,四個人正好一桌,剛準備妥當,暮家二姨太從外面走進來,笑道:
「吆,老遠聽到打牌的聲音,今兒這麼熱鬧。」
「姨娘,你來的正好,剛開始呢,你要不要來玩?我的位子讓給給你。」
暮雲澤不愛打麻將,知道三姨太牌癮大,又想著幫白清潯看牌,忙著讓座。
「這倒好了,這麼熱的天,我也懶得出去找她們,今兒就在家裡玩兒吧。」
三姨太並不見外,不客氣的在邊上落座。
「姨娘,咱們先說好,輸了可是要出錢的呀。」暮玲雲笑道。
「雲兒,瞧你說的,你姨娘難道還會賴賬不成。」
暮雲澤的母親邊碼牌,邊笑道。
三姨太忍住笑,看了一眼旁邊的白清潯,「你們這一個個知書識字的,可惜不會算命。」
暮玲雲道:
「姨娘,這可奇了怪了,剛上了牌桌子,你不想著打起精神贏點錢,這會子卻想著算命?」
三姨太瞥她一眼,笑道:「哼,我倒是想贏來著,你瞧瞧,這剛坐上場,左右都埋伏下了,今兒只怕我就是個送財娘娘……」
一番話逗得眾人鬨笑起來。
「這麼熱鬧,誰要做送財娘娘?」暮二從外面走進來,笑道。
白清潯有些不好意思,畢竟自己是外人,微微欠了欠身子,「暮二哥回來了。」
「呦,清潯妹妹也來了,稀客啊。」
如今暮二一見到她就覺得親切,忙不地的招手示意,又讓下人們端茶過來,先給她遞一杯,然後才給其他人依次遞茶。
「我說,清潯丫頭,你這吃了我們家的茶,什麼時候給我們家當媳婦兒啊?」三姨太喝了茶,張口就開玩笑。
一聽這話,其他人都笑的合不攏嘴。
「三太太……你這樣講,我便不敢喝了。」白清潯羞得面紅耳赤,趕緊把茶盞放在一旁。
「媽,你趕緊抓牌,小心這把又輸了。」暮二趕緊岔開話題,繞到三姨太身後幫她看牌。
「呸,你個烏鴉嘴……」三姨太啐他一口,拿起一張牌。
「老二今兒回來的早。」暮雲澤的母親笑道。
「今兒不太忙,就回的早些。」暮雲沛笑道。
「你忙?整日里忙著吃喝嫖賭還差不多。」
三姨太揭自己兒子的短,從不含糊。
「碰……」
雖然嘴上不饒人,手上的麻將也沒停著。
暮二放下茶杯,說道:
「媽,你怎麼這樣想呢,再說了,我那也不是為了生意嘛,現在哪一樁生意不是在吃喝中談成的?
遠的不說,就說前兩日,為了應酬那些客戶,這朱經理滿宣州城的讓我找宮裡御膳房出來的廚子和酒師,不都是為了投其所好,延攬客戶嘛。
我頓頓陪酒,喝的都快吐血了,哎,你不知道我有多累!」
「哼,你還曉得累,我看你是掙錢不要命,你趕緊娶個兒媳婦回來,我好含飴弄孫,省的煩你。」
「這事怎麼能急呢。」暮二擠眉弄眼道。
三姨太碼好牌,盯著他問:「還不急?再等一年,澤兒和潯妹妹辦了事,家裡只剩你一個光桿兒司令,我都沒臉在家裡待了!」
「好好好,媽,這話以後咱們娘倆關起門慢慢說,潯妹妹還在這坐著呢。」
白清潯早被他們母子直白的對話羞得面紅耳赤,只低著頭摸自己的牌。
「我怕什麼,清潯也不是外人,總歸要嫁進我們暮家的,倒是你,趕緊給我個準話,我好提前籌備起來。」
暮玲雲怕白清潯難堪,趕緊出來打圓場:「姨娘,你快別說二哥了,在不看著牌,這把你又要輸了。」
「哎呀,要死了呀,連輸這麼多把,褲子都要輸光了。」
三姨太性情直爽,說話又總帶著十里洋場的味道,讓人聽的臊得慌。
暮二為了堵住親媽的嘴,趕緊替她拿些籌碼來。三姨太這才絮絮叨叨換了話題,和暮雲澤母親聊些其他的八卦。
白清潯牌技不精,幾圈下來,開局的籌碼所剩無幾,人也跟著悻悻的,無精打采。
「清潯,怎麼啦?」
暮玲雲手氣正旺,要啥來啥,連贏多局,這會子面前的籌碼都快堆成小山了,自然笑的眉飛色舞。
「噯,這還用問,只輸不贏的牌,打起來沒勁兒。」
三姨太自己也輸得七七八八,接著她的話道。
暮二這會兒正暮太太打幾局,一聽母親這話,翹著二郎腿笑道:「我有預感,這把清潯指定能贏。」
他一邊說著,一邊捏著手裡的牌翻來覆去只不打,看了一會底牌,把那張牌放回去,重新換了一張打出來。
暮玲雲也是打牌的高手,明白二哥的意思,不說話只抿著嘴笑。
「二筒」
「碰」
暮雲澤正在幫白清潯看牌,二哥的牌剛一落桌,急忙幫她碰牌,隨後打出一張,摸一圈又到暮二時,他又隨便扔出一張。
「二條」
「再碰」
到暮玲雲時,她剛打一張九筒出來。
「杠!」暮雲澤急忙拿牌。
這麼幾個回合下來,白清潯原本七零八散的牌竟也聽牌了。
三姨太一看他們這樣明目張胆的喂牌,嘴裡嘟囔:
「我就知道你們一家子,定要欺負我的。」然後心不在焉,隨便扔出一張牌。
「哈,謝謝姨娘,我們胡了。」
暮雲澤眼尖,那張牌一落桌,便嚷著胡牌。
白清潯被他們這樣的玩法逗樂了,臉頰微微泛紅,咬著嘴唇痴笑。
胡牌畢竟是高興的事,之後她又贏了幾把,雖然番數不多,但聊勝於無,興緻也跟著高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