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童年
生活是一泓苦水。水果、水墨慢慢在苦水中泡大了。
「嘿！水果，今天我想吃魚，你去幫我們抓幾條魚吧！」一隻紅貓在水果旁擠眉弄眼，她是碧玉，是白眉貓白媽媽的女兒。
「哦。」水果轉身走掉。
河離紅貓族地不遠，山腳下就是。河的一些地區住著魚獸，有的時候會很危險，而有的時候卻是風平浪靜。
水果現在三個月大了，剛剛換完胎毛。白色的毛髮，發尖是如她母親般閃著金光的紅色，很是好看。美中不足的便是她的兩條尾巴。
水果看著河中的倒影，甩了甩自己的兩條尾巴，為什麼長成這個樣子？兩條尾巴不光讓她受盡了族人的嘲笑與冷漠，更讓她的身體難以維持平衡，很難跑快。
「我的父親到底是什麼？」
水果對於父親始終懷有幻想，說不定哪天他就來接她走，然後過上舒舒服服的貓生呢？
不過兩條尾巴可能與父親無關，因為水墨就只有一條尾巴。
水果有時覺得自己受點委屈沒什麼，畢竟自己的心理年齡已經是一個「老阿姨」了。她不想給水墨的童年留下什麼陰影，因為她不只把水墨當做弟弟看，更把他當做自己兒子看。
「哦！瞧瞧這，嘖嘖嘖，多麼醜陋的尾巴啊，就像分叉了一樣！」一隻路過河邊的紅貓大肆的嘲笑著。
「噓！悄點聲，小心被白眉聽到了，聽到又免不了被揍。」與她同行的另一隻紅貓憋著笑，「嚴肅」的批評著。
聲音不大，但剛剛好就可以傳到水果耳朵里。
「紅橘怎麼就生出了這麼個異類？當初我就覺得她不應該出咱紅樹林……」一個跳到樹上，望著水果感嘆道。
「好啦，別說了，一切都過去了！」另一個阻止道。
紅橘是水果的母親，族內千年來唯一出現返祖現象的天才。
妖獸一到九級區分，一級到三級叫初級妖獸，四級到六級叫中級妖獸，七級到九級叫高級妖獸。
七級是分水嶺，過了七級的妖獸可以化形，人形、豬形、狗形隨便什麼都可以。那些相當於一個妖獸的第二形態。
九級的妖獸被尊稱為半仙，那是令人仰望的存在。至於十級……見多識廣的白媽媽也沒有聽說過。
妖獸的等級一般由出身決定，比如說紅貓——六級妖獸，那麼小紅貓們吃吃睡睡偷懶也比那些一二級妖獸等級高。
可是紅貓的上限便是六級，除非像紅橘那樣出現返祖，成為可以化形，威震一方的七級大妖。
傳言在很久很久很久以前。現今世界上所有的妖獸的祖先都是仙級，也就是十級妖獸。後來由於逐漸與本土妖獸結合，血脈開始變得淡薄。而出現返祖現象的妖獸都是血脈高貴、純正的。
一切說什麼都已經沒有用了。因為紅橘已經死掉了。連屍體也被禿鷲抓了去，水果眼睜睜的看著卻無濟於事。周圍大貓卻彷彿都鬆了一口氣。
本來紅橘是他們紅貓一族復興的希望——一隻七級大妖守護的這個族群最起碼可以再光輝幾百年。
可是當年剛踏進七級的紅橘年輕氣盛，走出了炎魔紅森林，沒人知道這段時間她經歷了什麼。
水果慢慢地跳在河中的石頭上。她笨拙地揮動著自己的尾巴，看著自己腳下游來游去的魚兒。
誰知道這魚是不是一個一級妖獸。
水果曾悄悄的看過族中大貓抓魚。他們用的並不是自己的身體，而是採用「妖術」。
就優雅地揮一揮尾巴，然後魚兒就被一種無形的力託了起來。這些魚對於大貓們來說就是像零食一般的存在。
大貓還用吃食物？
那當然啊，食物是妖獸的物質來源，就算是九級半仙也需要吃飯的。
而大貓們整天施展的妖術需要消耗不少的能量，這些能量就要靠每天的修鍊來獲取。
所以大貓們一般白天躺著修鍊，晚上出去捕獵。
現在大貓們都在洞穴里懶散的躺著，只有少數幾個出來活動活動身體。
如果水果現在遇險的話。想要白媽媽立即趕過來是做不到的。
快！准！狠！
想著這些要訣，水果迅速伸出自己的爪子，結果什麼都沒有撈到。
差一點，還差一點。
哦，對啦，光在水中會發生折射現象的。
只要瞄準魚的下部抓是沒有問題的。一條魚而已，雖然水果年齡小，但是它是妖獸啊，比那些普通的獸類要強得多。
準備好，再試一次。
「三、二、一、出爪！」
結果用力過猛。重心不穩近乎要摔到河裡。
「喵嗚～」
水果的尾巴豎直向上直直地挺立著，形成了一個V字形。
可是遲遲沒有摔下去。
「真是的，小朋友就不要做這麼危險的事情。」一個聲音從遠方幽幽的傳來。
他是族長黑炎，平時不會管族內紛爭，但如果傷及到幼小同族，他是絕對要去救的。
河在上方看起來可能很淺，但是底下暗流涌動。
還有河邊假裝喝水的那些老奸巨猾們，一直在緊盯著時機呢。
身為族長，總得保護族內的利益。族內之間互相歧視，互相爭鬥，干他們這些外族的什麼事兒！
「好啦，回去吧。」
「可是，魚……」
「蠢貨，你還沒有發現他們在戲弄你嗎？」
「不不，我只是單純的想送給白媽媽一條魚，來證明我已經長大了。」水果才不會那麼傻呢。
「你……好吧，我在旁邊兒看著。現在你可以安心的抓魚了。」
「啊，謝謝族長，族長大人萬歲！」
水果用盡全力，盡己所能。嘗試多次后終於抓到了一條魚。
「這也是個苦命的孩子啊。可是生存在這麼殘酷的世界，如果她被人同情了，這才是在害她吧。」黑炎看著活蹦亂跳、差點被一條魚叼下水的水果，情不自禁地想到。
「姐姐你好棒啊。」水墨看著叼回一條魚的水果驚嘆道。
「哼，那當然。」在自家弟弟面前，水果還是要保持尊嚴的。
雖然先天不足，但後天可以彌補啊。
只要努力，就一定會成功。
平常晚上，族中的大貓們都出去捕獵了，只留兩三隻留下看守族地。
留下來的這些小貓們便會互相打鬧，練習捕獵技巧。還有一些選擇在旁邊靜靜的修鍊。水果屬於後者。
畢竟打架么，她連走路都走不好，怎麼可能打得過他們呢？上去不就是被挨揍嗎。
選個好位置，靜靜的躺好，調整呼吸，閉上眼睛。
這時，你就會看到周圍有好多發光小點點，吸氣的時候把它們吸進體內，呼氣的時候，由於身體的過濾，他們已經全部滯留在你的體內了。
所以妖獸就是這樣子修鍊的，只要呼吸就可以啦。
認真的時候效率比較高而已。
「水果你這樣可不行，要來和我們一起玩啊。」碧玉湊過前來。
水果假裝聽不見。
「我叫你過來跟我玩兒。」碧玉拿牙咬了咬水果的胳膊。
「你不要碰我！」
碧玉愣了愣神，她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讓水果那麼討厭。
「對不起，打擾了。我只是看你一個人孤單……」
「沒事，我喜歡清凈。」
「要我說就是碧玉姐姐太善良啦。怎麼可以去同情她呢，她又不領情，這個異類值得你去同情嗎？」碧玉旁的阿花厭惡的說道。
水果對此無所謂，一群連自己心思都藏不好的小孩子。
可誰又能料到，阿花直接上前撕咬水果，用她剛換的新牙。
水果對此猝不及防，連忙用爪子擋住腦袋。
阿花的牙不算鋒利但水果的爪腕還是被劃破了。
「你爪腕上什麼東西那麼硬？」
「沒……沒什麼！」
「誒呦呵，分叉鬼居然還有自己的秘密了。」
這邊動靜很大，引來了看守族地的大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