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回光返照
其實，之所以弗蘭德和玉小剛會被反對無效，還是因為王戈說要去的地方的問題。
兩支隊伍分開之前。
“我不同意你們單獨分出來一隊，二龍，或許小三不需要你管，但是你能夠照顧地過來她們三個女生嘛？”
弗蘭德的語氣還是很堅定的。
“我也是這個看法。”
玉小剛也點點頭跟上，至於趙無極戴沐白等人，嗯，他們的意見不重要。
“老師，我要去的地方是毒鬥羅獨孤博的藥圃，也就是在這毒陣的中心位置，喏，就從這上麵的一個山穀口下去就到了。”
王戈忽然插了一嘴，順便還指了一下位置。
冰火兩儀眼的位置沒有什麽暴露不暴露可言，畢竟就算是進入到裏麵了，除非是見多識廣，而且還得是在奇花異草方麵的的，否則進去也沒什麽用，不然要是摘到藥草還好，要是摘到了毒藥，根本不用一時三刻，一刻鍾的功夫都能讓人直接化作冰火兩儀眼的肥料了。
更何況，冰火兩儀眼好歹是獨孤博的藥圃，一個封號鬥羅圈定的地方，而且還是一個毒道大宗師，能夠一人對抗百萬軍隊的怪物，沒誰會要冒著生命危險想著到那裏轉悠轉悠。
所以說啊，王戈去那裏，危險還是很不大的，至少一些有的沒的東西是不會有任何的幹擾的。
“我們不能跟著去嗎？”
柳二龍斜睨了王戈一眼，王戈激靈靈的打了個顫，然後立馬點頭回答。
“能，經過那半年時間，我跟獨孤博的關係還是很不錯的，帶兩三個人，三四個人過去是沒有什麽問題的。”
說實在的，王戈就算把這些人都帶過去也沒什麽，反正裏麵基本上稱得上是荒蕪一片，就算有藥草之類的也頂多是些低年份的不值錢玩意兒，大概也就獨孤博可能見了會有些不爽，畢竟性格孤僻，人多的情況終究是不喜歡的。
說清楚了這些，弗蘭德和玉小剛的反對才算是徹底無效了，至於其他人，呃，剛才不是一直都被被無視的嗎？
王戈帶著柳二龍以及小舞寧榮榮朱竹清上山進入冰火兩儀眼，弗蘭德玉小剛他們見另一支隊伍人影消失在山坡的密林裏之後，直接朝著天鬥城的方向回去了。
回去天鬥城的路上，弗蘭德和玉小剛這兩個人的臉色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擔心的神色還是很濃重的，奧斯卡因為早早地就放棄了追求寧榮榮，所以和馬紅俊趙無極一樣看上去有些沒心沒肺的，臉色最差的一個反而是戴沐白，嗯，其中原因自是不必多說，反正一句話，懂得都懂。
“這是個溫泉啊！不過，似乎有些奇異之處！”
進入到冰火兩儀眼之中後，柳二龍看著那涇渭分明的兩種顏色各異的泉水，臉色有點兒濃重。
“這一潭泉眼名字叫做冰火兩儀眼，擁有極寒極熱兩種泉水，千萬不要想著去碰，那泉水就算是封號鬥羅進去了，基本上也是出不來的，還有這裏地麵上各種嫩芽，要麽是藥草的，要麽是毒草的，你們分辨不出來也不要亂碰，否則我怕來不及解毒，
其中的有些毒草別看這隻是個芽兒，服下去暴斃絕對有保證，你們就呆在這株幽香綺羅仙品籠罩的範圍就好，幽香綺羅仙品具有壓製毒素的作用，呆在這個範圍中你們的安全會高上許多，隻是實在是範圍有些不大。”
王戈有些顯得絮絮叨叨的，但是一旁的柳二龍看在眼裏，反而是似乎有些欣慰的感覺。
“好了，我接下來的事情就是你們插不上手的，所以你們和二龍老師看著就行，我出現什麽不好的狀態都不要亂動，安靜地呆著，我會沒事的，就算是真出了什麽不可控的問題，二龍老師也解決不了，你們擔心也沒用，到時候就拿著幽香綺羅仙品離開這裏，一句話下來就是，隻能看，不能動！”
王戈臉色鄭重，寧榮榮和朱竹清不知道具體情況，所以隻是很嚴肅的點點頭以示自己明白了，小舞則是猜出來了王戈要幹什麽，但也隻是麵現擔憂，抿著雙唇沒有多說什麽。
“你放心好了，有我在呢！”
柳二龍直接就是一句話。
“麻煩您了，二龍老師。”
王戈點點頭，說了一句頗帶著誠意的話，但是柳二龍似乎頗不以為意的，擺了擺手，示意王戈他想的是怎麽做就去怎麽做。
轉身就是來到一處空地，王戈盤腿坐下，麵向的是顏色相異涇渭分明的冰火兩儀眼泉水，把後背留給了柳二龍以及三個女生。
王戈看著那泉水，默默地回想了幾遍那邪惡修煉方法以及自己的完整計劃，在確認過了是十成十的準確無誤了之後，王戈便把自己的心神給完全放空了。
計劃沒有再在王戈的腦海中出現，但是其動作卻好像是經過千百次的演練一樣，與計劃的過程毫無二致。
從柳二龍那裏要來的邪惡修煉方法驀然憑空出現在王戈那完全放空的心海中，玄天功內力不由自主的隨著那方法運轉起來了，一切都好似是自然而然一般，仿佛沒有任何的刻意而為。
在玄天功內力按照那邪惡修煉方法運轉了兩三個周天之後，王戈能夠明顯的感覺到，自己原本中正平和的玄天功內力變得帶著幾分陰寒邪異，但是其總量卻是相比之前增加了不少，玄天功心法運轉一個周天增加點內力遠遠比不上邪惡修煉方法增加的。
但這不是僅僅隻有內力氣息變化這一點的代價的，更大的代價王戈感知的非常清楚，那就是自己的身體生命力本源，處於一種高速消耗的狀態，也就是說，內力或者說魂力，它的高速增長，消耗的是王戈的生命力。
雖然如此，但王戈並沒有任何要停下來的意思，反而是憑著一股猶如磐石一般的心勁催動著內力依照著邪惡修煉方法運轉。
王戈的身體外表失去了光澤，似乎是從一個朝氣蓬勃陽光滿滿的少年，忽然變成了一個暮氣沉沉毫無活力的老年人，原本少年式的青春彈性皮膚變得鬆弛，就連那結實有力好似虯結一般的肌肉都是呈現出鬆鬆垮垮的樣子。
“那是怎麽回事兒？”
朱竹清雖然比寧榮榮更能察覺到王戈的變化，但是寧榮榮卻不比朱竹清能夠藏得住，不僅僅是她們兩個，還有柳二龍和小舞也都看到了王戈更大的變化。
那原本烏黑濃密的頭發失去了光澤，烏黑漸變成花白，最後是枯敗的死白，原本這是垂垂老朽的暮年之人才會有的現象，因為那種人是生命走到了盡頭，已經無法維持頭發的正常狀態，是生命力幾近枯竭的症狀，但現在王戈的身上卻出現了。
明明他在不久之前還是少年人的姿態，但是小舞和寧榮榮朱竹清她們能夠想象得到，現在另一麵的王戈會是個什麽樣子。
“記住他的這個狀態，他是在拿命拚。”
柳二龍這時忽然說出來了一句話，小舞三個頓時如同被雷霆霹靂給擊中了一般，雖然表現出來的程度有所不同，但卻都是渾身顫抖。
“為……為什麽？”
問的人是平常最為沉默的朱竹清。
“那句話他當時是這麽跟我說的，我不希望我的女孩兒們迫於其他原因一個個離開我，所以，我要變得更強，強到任何人都隻能是絕望的姿態。”
柳二龍說這句話的時候，麵容上不動聲色，但是內心卻是有著狂濤駭浪暴風驟雨，久久不能平靜。
如果當初是和他的話，我大概現在會很幸福的吧！
隨著內力如同噴湧一般暴漲，王戈感覺自己的精神力似乎也有著一定程度上的提升，比如他感覺在感知自己的時候，無論是精細程度還是什麽都有著極高表現，但是相應的，王戈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是快要虧空到了極點，就像是一根蠟燭即將燃燒到了盡頭。
“都到這種程度了，藍銀皇血脈還是逼不出來嗎？”
王戈這時候已經沒有力氣說話了，連低聲呢喃都做不到，苦笑的表情都隻能是勉強牽連動一點兒麵部的肌肉。
快要燃燒殆盡的蠟燭，那顯得昏暗的燭光忽然變得明亮了起來，終於，蠟燭的燃燒進入了最後的這個階段，無論是蠟燭還是人，對於這個階段的稱呼可以用同一個，回光返照。
回光返照，亦作回光反照，指太陽剛落山時，由於光線反射而發生的天空中短時發亮的現象，比喻人死前精神突然興奮，也比喻事物滅亡前夕的表麵興旺。
那陡然明亮的燭光絕對不是好轉，而是生命力最後的光輝閃爍，時間極短的曇花一現，短暫的光輝之後，燭光便熄滅了，隻剩下嫋嫋的一縷青煙飛舞。
小舞和寧榮榮朱竹清在不太遠的地方看得清清楚楚，原本不斷佝僂的脊背，就在那一刻，徹底彎下去了，沒有絲毫餘地的，沒有任何回轉可能的，倒下去了。
晶瑩的淚花在在眼眶中打轉，悲咽之聲還沒有發出便被手給捂了回去，全身止不住的在抖動，不是歡喜的不可抑製，而是悲傷的逆流成河。
“失敗了嗎？”
柳二龍麵色猶如深潭，內心好似無悲無喜一般感歎了一句，雙手將三個女生攬在懷裏。
幹枯的草木也不是完全沒有複生的可能，尤其是那隨處可見生命力極其頑強的野草，即使烈陽暴曬至枯焦，等到一個合適的時機，卻也仍然能夠恢複盎然的生機。
遠方某處風景秀麗的山洞中，一株藍銀草仿佛感知到了什麽，似是不安的不停晃動著，散發出點點盈然的光，藍色光點繚繞出玄妙的軌跡，似是什麽神秘的法陣一般。
一股浩然博大的生命力猛然從王戈那枯朽的身體中散發出來，連綿不絕的向著四周擴散，形成一道又道和煦暖人的微風不斷吹拂著周邊一切。
王戈的身體表麵浮現出藍盈盈的光，一道一道形似藍銀草枝葉的光束匹練將其包裹，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藍色的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