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離開武天城
‘嘿嘿!’
袁城主還在左右為難的時候,王軒紅著臉恍恍惚惚的一笑,然後一手搭在了袁冰清肩膀上,又神情莫測的笑了起來。
這給一眾賓客看傻眼了。
他們其中不少人對於酒後亂性的操作都有一定的經驗,看王軒的樣子,莫非也不能免俗?
袁城主可就在旁邊站著,而且這還是城主府啊。
很多人目光落在袁城主身上,袁城主僅剩的右手微微抬起,拳頭握了又鬆,鬆了又握,想說點什麽卻偏偏一個字都沒吐出來。
因為袁冰清眼角擒淚,朝他搖了搖頭。
眾賓客再度震驚,看著王軒那張俊朗無暇的臉,再想起王軒的天賦和背景,如果袁冰清真跟他剪不斷理還亂好像也能理解。
這奇葩的一幕,難道真的要這麽堂而皇之的發生在他們麵前?
王軒嘴角露出迷之微笑,然後手掌往下滑了幾分,抱著袁冰清就輕飄飄的跳到了宴會中央,然後搭著她的肩膀就朝廳外走去。
袁鬆舉起酒杯一飲而盡,腦海中陷入沉思。
這姿勢,他怎麽覺得跟自己抱巡捕兄弟肩頭的情景一模一樣?
路過門檻時,王軒腳不知道怎麽被絆了一下,帶著袁冰清往露天的庭院衝了出去,袁冰清急忙想止住身形,結果兩人齊刷刷的跪在的地上。
後麵目光跟隨過來的人再度傻眼。
王軒做了一個非常正經的作揖禮儀,迷迷糊糊但是又聲音清澈的朗聲喊道:
“我,王軒,請天地作證,今日與袁冰清姑娘結為異性兄妹,從此互幫互助,情誼長存,與親兄妹無異!”
宴廳內的一群人當場石化,而袁冰清也呆在了原地。
接著王軒一手落在袁冰清的頭上,輕輕鬆鬆的按了下去,兩個清澈的響頭在大庭廣眾之下響起。
這一刻,醉酒迷糊中的王軒終於清醒過來。
感受著額頭的痛楚,他感覺地上的石板應該都被他砸裂了,然後是紛至遝來的記憶,接著他兩眼一黑,直接佯裝暈了過去。
這都什麽事啊,沒臉見人了!
武天城真不能待了!
袁冰清隻感覺一陣天旋地轉,抬起頭來時額頭有鮮紅的印子,然後她就看到王軒倒了下去一動不動了。
“軒管事,你怎麽了?”袁冰清急切喊道。
宴廳內,有人朝往袁城主拱手說道:“袁城主,恭喜了。”
袁城主臉色陰晴變幻,他做夢也想不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自己女兒的心思他還是知道的,但他也知道以王軒的天賦,不會是袁冰清能追得上的,現在好了,直接斷念想了,不由帶著幾分幽怨的說道:
“他們結為異性兄妹,跟我有什麽關係?”
“你就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張家主掃了袁城主一眼,冷聲說道:
“以王軒的天賦,隻要不死,名聲必然能響徹整個大武國,甚至是整個武域,到時候誰會冒著得罪他的風險,來收拾你袁家這條小雜魚?”
張家主直接朝外麵走去,不顧臉色逐漸難看的袁城主,繼續冷聲說道:
“即日起,張家退出武天城,也不再參與武天城的任何紛爭!”
隨著張家主一表態,李家主也當即表態:
“老夫年事已高,也不再願意參加紛爭,隻要我還在一日,李家將以城主府馬首是瞻,今日先行告退。”
其他人可不是一流武者,隻能目光問詢的看著袁城主。
袁城主勉強一笑,客氣說道:
“麻煩各位白跑了一趟,今日就散了吧,來日再議!”
“告辭!”
城中權貴們紛紛說著客氣話,接連退出了城主府。
而這時候,王軒早已被抬進了客房,城主府還安排府中的大夫來給他驗傷。
王軒本身就略懂醫術,又領悟了輕重無我,對一身精氣神有著極高的掌控,自然輕鬆的模擬出醉酒昏睡的脈象,輕鬆騙過大夫。
“放心吧,王軒少俠身體無礙,隻是不勝酒力,睡醒就好了。”大夫囑托道。
“真的沒事嗎?”袁冰清關切的問道。
大夫看了她一眼,認真的說道:“放心吧,倒是大小姐你,不僅心神紊亂,而且額頭傷的不輕,若不及時治療,恐怕會留下傷疤啊。”
袁冰清露出幾分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傷心說道:
“那就麻煩苗先生了。”
待房間的人全部退去,王軒迅速睜開雙眼,然後將頭搖成了撥浪鼓,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
“喝酒誤事啊。”
王軒拍著腦袋心中暗道:“不過這樣也好,既然注定沒有結果,那就趁早斷了念想,她如今年紀尚幼,早晚有一天也會長大的。”
“這輩子怕是也跟酒無緣了。”
王軒翻身而起,觀察過周圍的人群流動後,迅速翻窗上屋簷,然後無聲無息的跑出了城主府。
回到獼府,王軒第一反應就是收拾東西。
這時候大白也通過了獼生的考驗,徹底躋身到宗師境界,回來看到手忙腳亂收東西的王軒,不由問道:
“師弟,你急什麽?”
王軒回過頭來,忽然發現自己心有些亂了,連忙快速平複心境,說道:“沒什麽,師兄的考驗怎麽樣了?”
大白拍著胸脯,欣喜的說道:
“放心吧,師兄我已經徹底躋身宗師境界,通過了師傅的考驗,而且師傅還賜了我新的名字,白空,好聽吧。”
王軒愣了一下,點頭說道:
“好聽!”
其實很早以前他就覺得,大白像是寵物的名字,隻能算是小名,但師兄挺喜歡的,他也就沒敢勸師兄改名字。
白空這名字,聽起來才正常。
這聊了幾句之後,王軒的心緒也完全平複的下來,緩緩說道:“師兄,收拾東西吧,我們明天一早就走。”
“好,早就想出去了。”白空驚喜的說道。
片刻後,王軒找到師傅師母,秉明了明日啟程的決定,獼生和百草微微笑著,隻是點頭說了一個字。
“好!”
這給王軒一種錯覺,好像師傅師母早就在等他離開一樣。
這三個月來,他應該沒耽誤這兩人辦正事吧?
下午時間,王軒沒有再練武,而是到市井采購了大量物資,除了保證晚餐的足夠豐富以外,還儲備了獼府接下來一段時間的生活用品。
剩下的時間,他就在廚房搗鼓了一下午,拿出看家本領用心做了一大桌子好菜。
傍晚時分,孫老夫婦也被請到了獼府。
就這樣,一府六口人,在其樂融融的氛圍中愉快的進餐,聊的也是一些輕鬆愉快的話題,並沒有人對王軒的此行表現出擔憂。
孫老還笑嗬嗬的失口說道:
“小軒,等到了地界,我請你喝真正的猴兒酒,不僅醇厚無比,而且有極大的淬體功效,很適合你這種初入修行路的人。”
“多謝師公!”
王軒也是處變不驚的回道。
從這一句話裏,王軒也斷定孫老真的是師傅父母的轉世身,而師傅之所以一直留在武天城,估計也是想多陪伴父母。
這中間應該有一段曲折的故事,但他沒準備問。
他怕有些話一開口,天上的雷就落下來了。
這武域神神叨叨的,畢竟是能讓仙神佛魔都化為凡人的地方,並不像表麵上這麽平靜。
獼生最後叮囑道:
“好好修行吧,路還長著呢。”
夜幕快要降臨的時候,袁鬆和袁冰清來到獼府,王軒也是大大方方的接待了他們,並沒有離開城主府時的慌亂。
“我之前說過,城主府不會讓你白幫忙的。”
袁鬆直白的說明來意:
“這是城主府僅有的一塊星隕鐵,很適合鑄造兵器,將來你應該能用的上,還有萬兩銀票,王兄就在路上當零錢花吧。”
有一點他沒說明的是,這一塊拳頭大小的星隕鐵,就價值黃金萬兩,是城主府最重要的收藏。
“這怎麽好意思呢?”王軒推辭說道。
袁冰清微微欠身,溫婉的說道:“兄長,一件好的兵器必不可少,你就帶上吧。”
“妹妹!”
王軒脫口而出兩個字,忽然感覺到一種窒息的尷尬,但還是硬著頭皮說道:
“好,那兄長就收下了。”
他接下拳頭大小的星隕鐵,卻發現重達五十多斤,不過鑄造兵器並非隻用一種金屬,將來真要使用也不是問題。
再閑聊了幾句,袁鬆兩人告辭離去,臨行前袁冰清還是鄭重說道:
“兄長,一路小心!”
“放心吧。”王軒微微笑著說道。
目送著袁家的兄妹倆離開,王軒的目光又掃過眼前的武天城,這一下,他算是徹底的跟武天城的朋友告別完了。
夜幕降臨後,王軒來到了夫子廟前。
紅牆紫竹,黃釘大門,這是他前世一道印象深刻的記憶,也是他來到武天城後的一個精神寄托,現在也該告別的了。
稍許停留之後,他翻牆進了前院。
他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回來,可本來是落葉飄零的前院卻是幹幹淨淨,像是今日才打掃過一般。
一股暖流在心中淌過,王軒幹脆拆了大門的門栓,然後將大門放開。
從今以後,夫子廟將成為一個常年開放的景點,若有乞兒像他當年一樣無家可歸,也可以來夫子廟避避風雨。
回到後院,他拿起工具來到大門前,將“十年寒窗”的對聯換掉,變成:
上聯:“路漫漫其修遠兮”。
下聯:“吾將上下而求索”。
橫批:“道無止境”。
在夫子廟的最後一件大事,他將夫子雕像前一米高的功德箱收掉了,然後將後院緊鎖,回到了獼府。
第二天,一切如約而至。
獼生將自己和百草的馬匹贈給了王軒和白空,目送著他們離開了獼府,然後長出了一口氣的說道:
“終於走了,中午去望秋樓下館子,晚上去父母家吃飯。”
城北的城牆一角,一夜未眠的袁冰清看著疾馳遠去的王軒兩人,嘴角露出了幾分灑脫的微笑,眼角卻默默留下兩行清淚。
“我的青春,結束了。”袁冰清堅定而沉穩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