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誅人誅心

  張玉紅終於逮著說話的機會,“老大,你是怎麽收服張義的?揍服的?”


  不應該啊,張義從來是個不服輸的主,挨一拳必得還一百拳那種人,按理不找機會打殘池冰和申家慶就不錯了,給她做保鏢?不敢相信。


  池冰無辜的搖頭,一臉的茫然。


  是不是揍服的她真的不清楚,但那幫人要給她做保鏢卻是實打實的。這種不明原因的主動服侍,她也很忐忑。


  講真,她是真的不知道張義抽的什麽風,給她當保鏢?她那點資產養活自己都不富裕,根本不夠養保鏢的好不好。而且,她還沒有奢侈到需要保鏢隨行的地步,雖然前世早就習慣了。


  果然,有些人就是有病,和平共處不好,非得揍一頓才能身心舒暢。


  以後,再遇上這種事情不用多說,直接開幹就完了。什麽以德服人,都是扯淡。


  這件事當天晚上就傳到吳玉天的耳朵裏。


  夜色如水,繁星當空。


  吳玉天心情很好的喝了幾杯,昨天晚上想辦而沒來得及辦的事情,他打定主意要在今晚好好的辦幾次。而近幾天想要辦一直沒有辦成的事情,經過一天的奔波成了兩件,值得喝一杯。


  浴室裏淅淅瀝瀝的水聲停止,輕盈的腳步帶著水聲由遠而近。


  很快,一個溫暖鮮香、洗得白白淨淨的人會出現在他的麵前。


  吳玉天的腦海裏浮現那些香豔的畫麵。


  孫玉纏著浴巾打開浴室的玻璃門,手扶著門沿略頓了頓,她的眉目被熱氣熏蒸得朦朦朧朧,蜜酒一般的朝著吳玉天溫柔淺笑。


  吳玉天氣血翻騰,幾步上前把人抱起來就按在大床上。


  空氣驟然變得熱烈。


  篤篤!


  當門一腳,當發未發的緊急關頭,有人不知死的來敲門。


  “不要管他。”


  孫玉情正濃時,藕臂扣住吳玉天的脖子,不讓他離開。


  吳玉天臉色黑得像暴風雨前的天空,媽的,就差一步,就不能讓他如了願嗎?

  敲門那位,你最好有大事,不然.……

  他惦記著這次出去未了的事情,再怎麽生氣也不能不務正業,用力把脖子上的那兩隻手拉下來,翻身坐起,拎起浴袍穿好,咬著後槽牙去開門。


  “天哥。”


  “什麽事?”吳玉天鐵青著臉,一副山雨欲來的可怕模樣。


  門外的人心裏通通的打鼓。


  天哥的臉色好可怕,分明是什麽什麽不滿。拷,自己不是來得這麽不是時候吧,耽誤天哥好事了?

  小弟困難的吞了吞口水。


  “那個天哥,要不,你先解決了我再說?”


  吳玉天被氣笑了,踹了門外人一腳,“以為爺是你呢,有話說,有屁放。”


  小弟揉著屁股嘻嘻笑,“天哥,就你那小妹妹真是個極品。”


  吳玉天聽說池冰下了張義的麵子,又故意的把他們一行人當成狗來遛,被打斷好事的鬱悶煙消雲散,沒忍住吃的笑了。


  小東西,不僅功夫好,膽子大,還挺小心眼兒。


  這是報那一架之仇呢。真情打人家一頓都不夠解氣,還要讓他們丟了麵子才算。


  關上門,尚未轉身,孫玉蛇一樣的緾了上來。


  吳玉天捉住隻手用力握了握,在她的臉上輕啄一下,“我還有點東西要看,你先睡。”


  他鬆開孫玉的手,轉身進了一牆之隔的書房,留下孫玉一個人在原地發愣。


  本該熱烈的夜晚就這麽被破壞了。


  又是為那個女孩。


  孫玉說不出自己是個什麽心情,失落?難過?

  她也該習慣了,自打天哥見過池冰,對她就是這副可有可無的樣子。


  難道天哥真的喜歡上她了?

  池冰,誅人誅心,你夠狠。


  *

  期中考試在同學們的哀號聲中如約而至。


  放榜那天,但凡有點上進心的同學都圍在消息欄前尋找屬於自己的位置。然後有的驚呼,有的喜悅,有的懊惱,有的無所謂。


  “池冰第一名誒,她好厲害。”


  “可不是唄,人家不光長得好看,打架厲害,成績也厲害,我好羨慕她。”


  “光學習好有什麽用啊,老師說品行不好以後在社會上吃不開的。”


  “她怎麽品行不好了?你可不要亂說話。”


  “和男同學一起住就是品行不好,以後啊,她肯定找不著好男朋友了。”


  “你可真惡心,人家都澄清了,隻是朋友關係,你怎麽那麽……”


  池冰木然的從消息欄前經過,連眼光也不曾留下一個,更沒為那人女同學泛酸的話生氣半分。


  愛說什麽就說什麽,沒有誰止得住悠悠眾口。


  每天浪費時間和這些熊孩子混在一起,簡直就是在消耗生命。


  她決定找個合適的時機去和教導主任談一談她的隻考試不上課的大計,有太多的事情等著她去做,錯過了,很可能會是終身的遺憾。才沒有時間和熊孩子計較。


  曆經二十三天,屏風終於完工。


  她到達素衣軒時,唐遠正抻長著脖子瞅著她出現的街角,望眼欲穿。


  “小祖宗,你可算來了。再不來,你老板我可要急死了。”


  “急什麽?怕你那三千塊錢花不出去?”


  唐遠一噎,咬咬牙。


  小丫頭說話總是這麽噎人。


  本來還想看在她年紀尚小、容易調教和繡活出彩的份上,磨練磨練後把她收入麾下呢,這小脾氣恐怕不好管哪。


  要不要收了小東西,看來還得再好好的想一想。萬一收了來,哪天管不了了,成天的騎在他的頭上作威作福,他這考老板就可以卸職回家了。


  “別貧,先驗驗貨再說別的。”


  池冰也不是喜歡多話的人,把手裏卷成筒狀的成品遞給唐遠。


  唐遠淨了手,打開包著繡品的軟布,輕輕的展開。


  饒是他出自刺繡大家,從小受家風熏陶,早已練出火眼金睛,一般的東西絕對入不了他的眼。當他看到池冰的繡品時,仍然震驚的不知所措,眼底彌漫著濃濃的驚豔。


  上次的喜鵲登枝已經讓他足夠震驚,這張鬆鶴延年則是令他震憾。


  他從沒見過如此精湛的繡工。


  更加想象不到乳臭還沒褪幹淨的十六歲小女孩的工藝如此老道。


  要不是上次他把她鎖在繡坊,親自杜絕了她作弊的可能,恐怕他死都不會相信這些東西會是出自池冰之手。


  試問如今的刺繡江湖,出池冰左右者能有幾人?

  答案:鳳毛麟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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