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出國
梁京墨看向舷窗外，大朵大朵綿軟的白雲近在身側，一眼望不到盡頭，他輕出一口氣，原本複雜的心情也鬆快了些許。
雖然這是一個陌生的時代，但同樣是一個巨星輩出的年代，那些他無比熟悉的名字，都將在未來的幾年十幾年後綻放光芒，他可以再次追逐自己的夢想，就算此刻正在逐漸遠離他心愛的祖國，但總有一天，他會滿載榮譽而歸。
「小墨，要喝水嗎？」林暄妍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梁京墨身上，殷勤甚至有些小心翼翼地問道。
也不怪林暄妍會這樣，梁京墨願意跟她去巴西，實在出乎她的意料，甚至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要知道在知道她要去巴西定居后，梁京墨就不肯跟她說話了。
林暄妍做夢也想不到，她兒子的身體里入駐了一個熱愛足球的靈魂，足球文化盛行的巴西，就像金銀珠寶對巨龍的誘惑，讓人難以抗拒。
「不要，謝謝，」梁京墨還有些無法適應身份的轉變，言語舉止不經意間就會流露出幾分疏離。
林暄妍臉色一暗，以為梁京墨還在生自己的氣，心裡酸酸澀澀頗不是滋味。
梁京墨活了二十七年多，心裡只有足球，別說是談戀愛了，連女人的手也沒有牽過，哪裡懂得女人的心思，自然沒有察覺林暄妍低落的情緒，他看著舷窗外，心已經飛到了目的地。
目的地不是巴西，卻是一個同樣對梁京墨具有誘惑的地方——阿根廷。
六月的布宜諾斯艾利斯白天氣溫只有十五六度，微風吹在身上，不冷不熱，給人舒適的感覺，因為處於旱季，所以空氣有些乾燥。
一出候機大廳，一個金髮高大男人就迎了上來，一把抱住林暄妍，還深深吻了下去，直把梁京墨都看愣了。
深情擁吻的兩人依依不捨地分開，男人這才注意到梁京墨，結結巴巴用中文和梁京墨打招呼，「小墨，你好，我……是奧斯卡，是……espera（等一下），」背了許久的台詞到底沒能順利說完，名為奧斯卡的男人本能說了母語，又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小抄，腔調奇怪地照著念。
梁京墨很有耐心地聽著，切身感受到了這位繼父的關懷，因為初次見面的招呼內容有點多，居然寫了滿滿三張紙。
互相認識后，三人上了車，到酒店放下行李，林暄妍本想讓梁京墨在酒店休息一下，奧斯卡卻接到了一個電話，來電人是聖洛倫索競技足球俱樂部的主教練馬斯切拉諾。
「馬斯切知道我們來布宜諾斯艾利斯度蜜月，要我們務必去見見他，」結束通話，奧斯卡向林暄妍聳聳肩，無奈道：「親愛的，看來我們的蜜月旅行得暫時放放，先去見見這位老朋友。」
林暄妍並沒有意見，只是擔憂梁京墨坐了幾個小時的飛機是不是累了，「我和你一起去，小墨，你就留在酒店休息吧，」後半句話是對梁京墨說的。
22世紀末出品的系統功能眾多，實時翻譯便是其中一個，所以兩人用葡萄牙語進行的對話，梁京墨都聽懂了，知道兩人要去見一位足球俱樂部的主教練，他沒有想到這麼快就有機會接觸到足球，高興都來不及，哪裡肯留在酒店。
「我和你們一起去，」梁京墨說得堅定，黝黑的雙眸中像是盛滿了熠熠星光，讓人不忍心拒絕。
「可以嗎？」林暄妍詢問奧斯卡的意見。
奧斯卡點頭，「為什麼不可以，我們是一家人啊。」
奧斯卡本來約了馬斯切一起吃晚飯，但是梁京墨稍稍透露對足球的喜歡，新鮮出爐的爸爸奧斯卡就坐不住了，在得到馬斯切的同意后，帶著家人直接殺到了俱樂部。
「馬斯切，這是我兒子小墨，他很喜歡足球，」奧斯卡一臉驕傲地向馬斯切拉諾介紹。
馬斯切拉諾是個高大壯實的中年男人，一頭理得極短的黑髮，笑起來的時候，眼角有著深深的皺紋。
「馬斯切拉諾先生，您好，」在系統的幫助下，梁京墨沒有什麼困難地用西班牙語向其問好。
「嗨，小傢伙，你喜歡足球，來我帶你去訓練場看看，」馬斯切拉諾彎腰，一把抱起梁京墨，一邊說一邊往訓練場走去。
雖然外表是個小孩子，但內心已經是成人的梁京墨，抿了抿唇，嚴肅地向馬斯切拉諾說道，「先生，我可以自己走。」
馬斯切拉諾站定，與梁京墨對視，片刻后敗下陣來，不得不放下樑京墨，改為牽著他的手。
牽手神馬的，算了，他忍！
小蘿蔔頭梁京墨非常渴望一夜之間就長大成人，然而掰著手指數，起碼還有十年的時光，啊，光是想想，就讓人覺得眼前一片黑暗。
在梁京墨走神時，馬切斯拉諾已經帶他來到了訓練場，考慮到梁京墨的年紀，這片訓練場是兒童組專用的，場上都是梁京墨的同齡人。
按照國際比賽規定設置的11070碼的場地只用了半邊，場上兩支五人小隊正在進行對抗。
以梁京墨的眼光來看，這些小孩的腳法還很稚嫩，但是踢的倒是有模有樣，尤其是其中一個黑色短髮的小孩，看上去瘦瘦小小矮矮一隻，踢得卻很……兇猛，對，兇猛，梁京墨覺得這小孩就像是一隻欲撕碎敵人的野狼，連眼神中都充滿了危險。
見梁京墨看得目不轉睛，馬切斯拉諾也沒有打擾他，直到梁京墨收回視線，他才問道：「有什麼看法？」
梁京墨斟酌了一下用詞，「配合很默契，」這也是青訓營出身的球員的優點，從小一起訓練，自然比旁人更有默契，「只是……這位小朋友似乎不太合群，」梁京墨指了指那位球風兇猛的小孩。
馬切斯拉諾順著梁京墨手指的方向看去，笑了起來，「克里斯踢球是偏獨，不過這孩子進球的慾望比誰都強烈。」
「克里斯？」梁京墨念著這個名字，覺得很耳熟。
「克里斯德爾菲諾，」馬切斯拉諾隨口說道。
梁京墨卻一下變了臉色，他終於想起為什麼會覺得這個名字耳熟了。
克里斯德爾菲諾，被譽為22世紀初最偉大的球星，諸多數之不盡的榮譽加身，是個傳奇人物，而現在，這個傳奇人物還這樣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