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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我是公主

  回到客棧,老闆娘見他們回來,主動幫他們開了房門。飛白把巫雪兒抱進她的房間,放在床上,剛準備走,巫雪兒抬起雙手勾住他的頭。

  他以為她是在睡中亂伸,輕輕抬起她的手,準備把頭退出去。巫雪兒突然說道:「飛白,以後你就記住和我一起數的星星,忘記以前的星星,好嗎?」

  飛白瞬間定住,雙手撐在床上,腿屈膝跪在床沿,就這樣看著巫雪兒的臉,過了很久很久,他才回道:「好。」

  巫雪兒放開手,翻身面朝右側。飛白回房,又爬在窗檯,他想記住今晚的星星。

  第二天,吃完早點,二人向都城出發。這次他們選擇了御劍,距離都城約三百丈的地方才停下。

  巫雪兒朝城門望了望,城牌上的字,她沒見過,應該說她沒見過那種寫法,但她猜寫的應該就是「巫雪國」。

  門洞兩旁侍衛持劍而立,威嚴肅穆。兩個洞門,右邊進城,左邊出城,來來往往。路旁站著一隊人馬,馬車前站著一位侍女,馬車旁又是兩排侍女,樣子都是畢恭畢敬,一看就是大戶人家才有的排場,不知在哪兒幹嘛!

  這些都不是她在意的,她在意的是那些人的穿著。所有人都穿得很單薄,這雪的存在對他們似乎沒有任何影響。

  巫雪兒看了眼飛白,扯了扯他的斗篷,說道:「現在,你是最特別的呢?」

  飛白笑了笑:「你不覺得你們才是特別的嗎?冰天雪地,穿得如此單薄。」

  巫雪兒難得見他反對自己,又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二人走到城門口,剛準備進城,馬車前的侍女走了上來,半屈膝行禮道:「奴婢終於等到公主了。」

  巫雪兒看了看身後,並沒有人,又看了看一眼飛白,才看著眼前的人,回道:「姑姑是否認錯人了,我不是什麼公主。」

  馬車前的人其實並不年輕了,只是氣質從容,又保養得當,站在遠處根本看不出年齡,又因她稱要找的人為「公主」,想來是宮裡的人,巫雪兒因而稱呼她為「姑姑」。

  見巫雪兒拒絕,侍女也不著急,從容的說道:「您就是我巫雪國唯一的公主,沒錯。」

  巫雪兒不知她為何如此確定,問道:「您是如何確定的呢!」

  那侍女看了一眼她腰間的玉佩,說道:「您腰間的玉佩,是我巫雪國王室之物,乃公主出聲之時皇上特意為公主定製的,僅此一枚。」

  巫雪兒提起玉佩仔細看了看,當初只留意到玉質的好壞,沒見過雪花,也就不知道這玉佩其實就是一朵雪花。

  見巫雪兒看玉佩,侍女又補充道:「況且,豐咸長老很早就來信,說公主最近將會回來,我們已經在這兒等待多天。」

  知道師傅的名字,玉佩是師傅給的,這兒是師傅讓來的。基本能確定,侍女說的是真的。

  巫雪兒一臉不相信的看著飛白,飛白也很驚訝,可也還算有準備。

  第一次見她,雖然她穿著粗布麻裳,總是不停說話,但他就感覺到她身上有一種特別的氣質,那是他看過的,坐在馬車裡的小姐才有的氣質。對於不停說話,他知道那是因為孤獨。

  孤獨的人總有兩個極端,要不就像她一樣,不停的說,尋找存在感。要不就像他自己,從此隱覓,既然孤獨那就孤獨吧!一個人也還不賴。

  坐在馬車裡,巫雪兒還是不清楚這到底怎麼回事。侍女說父皇、母后、奶奶正在等著她,也就是皇上、皇后、皇太后正在等著她。她馬上就有親人了,原來除了師傅和飛白,她還有其它的親人。

  他捏著飛白的手,焦急不安,她還是沒想明白這怎麼回事。

  她推開馬車車窗,叫道:「娜溪姑姑。」

  她已經知道,剛才那侍女名叫巫娜溪,是皇太後身邊的人,奉命在哪兒等她。

  聽到巫雪兒叫自己,巫娜溪立刻走了上來,問道:「公主,怎麼了。」

  巫雪兒問道:「娜溪姑姑你在皇太後身邊多久了。」

  「三十年了,公主。」

  巫雪兒猶豫了下,還是問道:「那你可知道,我為何跟隨豐咸長老在外這麼多年,如今又要接我回來。」

  巫娜溪看了一眼她,說道:「奴婢不知,一會兒見到皇上、皇后和太后,您就明白了。」

  見巫雪兒一臉失落,又補充道:「不過,奴婢知道,皇上、皇后和太后一直很想念公主。」

  巫雪兒關上窗門,不再說話。

  飛白見她在期待、焦急、疑問中來回切換,精神越來越差,拉過她另一隻手,放在掌心,說道:「雪兒,沒事,我還在。」

  馬車終於停了下來,娜溪姑姑已經拉開門帘,放好腳踏,飛白先出去,又把手遞給了巫雪兒,巫雪兒自然的把手放進他手裡。

  娜溪姑姑抬頭看了一眼,又低下去,就像什麼也沒看到。

  馬車無法駛進宮城,他們又轉乘軟轎。看著殿宇嵯峨,宮牆環伺,二人都是百感交集。

  軟轎在一小院停了下來,巫娜溪先上前推開了門。巫雪兒看見滿院繁花內站著一堆人。為首的是一位頭花斑白,一臉慈祥的老奶奶,她的右邊站著一位已是中年,但神氣炯炯的男子,左邊也是一位中年女子,一身貴氣,後邊還跟著幾個英氣爽朗的男子,男子中年齡較小的一臉好奇的盯著她。

  見巫雪兒進來,為首的老奶奶在左首邊女子的攙扶下急匆匆走了過來,拉住巫雪兒的手:「雪兒,雪兒。」

  又在她手背上拍了拍:「回來了,回來了。」

  巫雪兒知道這應該就是巫娜溪說的奶奶,她試圖叫一聲,卻怎麼也張不開口。

  巫娜溪走了過來:「公主,這是皇太后。」

  又抬頭看著她:「也是……您的奶奶。」

  見老人一臉期盼的看著她,她又試了試,還是沒辦法張口。

  老人拍了拍她的手背,背過臉去,巫雪看她乾癟的嘴唇一動一動的,極力隱忍不想讓她看見,一時不忍反握住了她的手,叫道:「奶奶。」

  老人驚喜的轉頭:「哎!」

  巫雪兒感受到了聲音里的驚喜和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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