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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26、直麵逼問,是誰在逃避?

  寧默灃悠閑自得的躺在搖椅上,享受著初晨的陽光……秋風徐徐,香果為伴,好不樂哉。


  “公子,”小九子翻翻眼睛,看看丫頭們陸陸續續的給她又是茶水又是糕點的搬到他一旁的小桌上,聲音裏透著酸不溜溜的語氣的說道,“你說說你,明明是臥病在府才罷了早朝的……可要是讓人看見你這般,皇上一定扒了你的皮。”


  寧默灃一聽,一點兒不以為意的咬了一口香梨的囫圇的說道:“皇上現在才沒有心思來我府邸裏看我是不是病了呢……”哼,一個楚淩已經夠讓他鬧心了,現在還多個風玲瓏,他不焦頭爛額就算不錯了,哪有閑情管他。


  “可話也不是這樣說的啊……”小九子一把將寧默灃想要去拿糕點的盤子給端走了,“我可是聽說了,皇上今兒個罷了早朝,說是要來看看公子……你這位國之棟梁。”


  寧默灃嗤笑了出聲,眼睛裏漸漸射出一抹異樣的光芒,就好似是在說小九子愚蠢一樣,“嘚,本公子不吃了還不成……”說著,他索性拿過一旁的書籍就開始翻看了起來。


  要說這西蒼當朝丞相,天子門生,殿試殿元之才看的什麽書……小九子簡直有些無言以對。你說說,要是別人看到西蒼的相爺,他的公子看的竟然是……是那種不三不四的書,真不知道臉往哪兒擱。


  “公子,你還是繼續吃東西吧……”小九子將糕點放回了桌上,順手就去抽了寧默灃的書,“我看你這書還是不要……欸欸……公子!”


  寧默灃猛然坐了起來,合起書很認真的看著小九子就說道:“我說……你有完沒完了?還讓不讓人安靜會兒了……去去去去,去一邊兒玩去……買物什還是看戲喝茶都算本公子的,滾!”他一臉不耐煩的罵了聲,複又躺了下去的開始看。


  小九子頓時苦了臉,聳拉了肩膀就轉身欲離去……可當看到門口站著的一襲白袍的歐陽景軒的時候,他嘴裏頓時打了個滾兒,嘴裏支支吾吾的顫聲喊道:“皇,皇上……”


  “這個遊戲你昨天就玩過了……”寧默灃的聲音懶懶的傳來。


  小九子嚇的“噗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一把拽了拽寧默灃的衣袂,就聽他顫聲說道:“奴才,奴才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寧默灃放下書,心裏合計著小九子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這玩笑開的也越來越逼真了的時候,就看到歐陽景軒背負著手朝著他走來……他一個激靈,險些沒有從藤椅上掉了下來。


  “皇上……皇上怎麽來了?”寧默灃急忙起身,躬身作揖,“臣恭請皇上安。”


  “免了吧……”歐陽景軒淡漠的說了句,讓人聽不出他聲音裏的好壞,隻是在一旁的藤椅上坐下,修長如玉的手指輕輕撚了一粒葡萄入嘴,“嗯,入嘴即化,滿口香甜……果然是你處的聖品佳果。”就在寧默灃嘴角微微抽搐的時候,他接著說道,“小九子……”


  “奴才在!”小九子趕忙跪著轉了身。


  “有好的就去送點兒到簫悅樓……嗯,就說寧相請樓主吃的。”歐陽景軒隨意編排了個由頭。


  小九子暗暗偷笑的看了眼寧默灃,趕忙應了聲,“是,奴才這就去……”


  寧默灃起了身,臉色有些不好的說道:“皇上,您這會兒怕是應該在早朝吧?”


  “朕罷了……”歐陽景軒說的隨意,“聽說寧相病的越來越重,朕體恤臣子,當然要親自來看看了。”


  之前也沒有見你去看五皇子,隻是見你派了禦醫……哼,不安好心。


  “朕本來想著派禦醫過來,可聽聞太醫院的人說,寧相脾氣大的很,將禦醫都趕回去了……”歐陽景軒緩緩抬眸看向寧默灃,“想著朕也算是被人稱之為國手,便過來看看愛卿。”

  寧默灃暗暗腹誹了句,急忙說道:“臣不敢……”


  “你有什麽不敢的?”歐陽景軒突然收斂了嘴角的邪魅,一副冷然的看著寧默灃。


  寧默灃暗暗咧嘴,就知道歐陽景軒今天來是要算賬的。他索性也不等歐陽景軒說話,在一旁坐下的說道:“皇上,有什麽事兒……您就直說。”微微一頓,他接著說道,“不過,大哥已經走了……他說,嫂子出門的時候就交代了,隻要皇上約他見麵,就要趕緊走。說什麽泄露天機嫂子會有損身體……現在嫂子可是有孕在身,經不起折騰。”


  歐陽景軒微微蹙眉,沒有想到寧默元走的這麽快。


  看歐陽景軒神色,寧默灃就知道自己所料不假……什麽體恤,什麽來看望都是假的,不過是接口罷了。


  “皇上……”管家適時走了進來,朝著歐陽景軒躬身了後就朝著寧默灃說道,“簫悅樓姑娘來了。”


  寧默灃眉眼微挑了下,第一反應就看向歐陽景軒……果然見他神色見頓時迸射出迫切,隻不過稍縱即逝,瞬間又恢複了平靜。


  “那個……”寧默灃正了正色,“臣先行去招待來客,皇上請稍等片刻。”說著,一本正經的就對管家說道,“沏茶!”話落,也不管歐陽景軒麵色變沉,徑自大步流星的離開了。


  “皇上請稍後,奴才這就去給您沏茶。”管家躬身說了後,急忙去沏茶,等回來的時候,就覺得院內大好的晨光被覆上了一層凝重的氣息。


  歐陽景軒冷寒著臉,背負著手立在院中,看著飄零的落葉在風中輕輕落下,竟是染了一身的孤寂……相較於他,寧默灃此刻心情大好。


  “今天怎麽會來我府中?”寧默灃看著風玲瓏,一臉的笑意。


  “聽聞你臥病不起……”風玲瓏淺笑,星眸中更是有著笑意的緩緩說道,“看來,果然是為了那事……那人和你置了氣兒。”


  寧默灃輕笑,“看來……你已經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風玲瓏點點頭,“多方湊起來的……”她麵色突然變得一絲無奈,星眸微垂,長長的眼睫就和小扇子一樣微微顫動著,“但是,我感受不到過去的種種……唯一心中能夠憶起的都是醒來時落下的那份恨意。”對他的那份情意雖然還在,可卻無法感受寧默灃所說的那份撕心裂肺。


  寧默灃一聽,卻笑了,“你在自欺欺人!”他總是如此毫不遮掩的直直的將風玲瓏想要掩藏的給刺穿,展現在他的麵前,受他嘲諷。


  風玲瓏微微顰蹙了秀眉,抬眸看著他……仿佛對他這樣的言語不解。


  “你今天來……是想要知道什麽,或者,還是想要從我這裏尋求到什麽?”寧默灃拿了杯盞,手指撚著杯蓋輕輕滑動著浮茶,那“呲呲”的聲音就像是警鍾一樣,一下一下的落在風玲瓏的心裏。


  寧默灃淺啜了口茶水,緩緩放下杯盞後,方才看著風玲瓏,眼睛裏牽著含笑的審視……他在逼她,逼她承認此行的目的。


  風玲瓏被寧默灃看的幾乎無所遁形,卻是……又是幾乎一夜未眠,她在想千年前的事情,想五年前的事情。最後,她抗拒……抗拒去想那千幅的水染乾坤,抗拒去想五年前的種種。


  “你猜的對……”風玲瓏的聲音悠悠傳來,就好似空穀黃鸝,明明動人卻有著讓人難掩的悲傷,“我害怕真正憶起的那日,卻又明白,有些事情已經避無可避。”


  寧默灃心中哀然,如果這世間有種情愛無私的神靈,他覺得非他莫屬了……


  “走吧,”寧默灃突然起身,“我帶你去尋求你想要的答案。”


  風玲瓏微微蹙眉,見寧默灃神色,麵色突然一凜的問道:“他在府中?”

  “你果然一如既往的聰敏。”寧默灃神色詭譎,“別人嘴裏知道的,都是假的……何不聽他自己說?”


  “他說沅兒是已歿皇後的孩子……”


  寧默灃輕笑,“所言不假!”


  風玲瓏仿佛將最後心裏的一點兒疑惑也已經釋懷,可是,就如寧默灃說的,這些都是別人口中知道的……那人不曾對她親口說。


  看風玲瓏神色,寧默灃自然知道歐陽景軒那人怕是別扭了起來……暗暗一歎,一個楚淩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能讓那樣一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睥睨男子如此忌憚?!

  寧默灃微微轉了身,麵色凝重……他了解歐陽景軒,換位思考,如今能夠威脅到他的,怕也隻有估計風玲瓏才會至此。


  到底為何……


  “走吧。”寧默灃眸光微凜了下,踏了步子就往外走去,看到外麵侍候的芸兒的時候,他嘴角含笑的說道,“小九子,帶芸兒姑娘去嚐嚐本相家鄉的東西……”不等芸兒開口,他就率先堵了她的嘴的說道,“嗯,聽聞芸兒姑娘對美食很有研究,倒是可以品嚐一二。”


  芸兒又不是傻子,知道寧默灃是想要支開她……她先是看了眼風玲瓏,見她點頭了,方才微微高傲的揚了眉眼的說道:“那我就去嚐嚐吧。”


  “芸兒姑娘請……”小九子含笑的引了芸兒離開。


  寧默灃帶著風玲瓏徑自往內院而去……到了一處拱門處,上麵蒼勁有力的筆力揮灑出“君望樓”三個大字,一看就是名家之筆。


  “皇上欽賜的……”寧默灃淡淡說道。


  風玲瓏立在那裏靜靜的看著,歐陽景軒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一手的臨摹更是出神入化。可真正看過他揮墨的,多數都是在感歎。


  “我就不進去了……”寧默灃開口道,“能不能讓皇上開口,就看你的本事了。”話落,他深深的凝望了眼風玲瓏後,轉身離開了。


  寧默灃沒走多遠,就看到已然落了葉的垂柳樹下站著一墨色身影……他頗為頭痛的輕歎一聲,走了上前,“墨樓主這是擅闖民宅?”


  “皇宮我都去得……何況這區區相府?”離墨的聲音悠悠傳來的同時轉身,一雙墨瞳深諳的讓人覺得冷寒,那如雕似刻般的俊顏更是微微凜著,布滿陰霾。


  寧默灃陪著笑,“是是是,墨樓主所言極是……這天下間,卻是還沒有墨樓主去不得的地方。”微微一頓,他也收斂了笑意的說道,“隻是,不知道墨樓主今日之行……所為何事?”


  “寧相睿智,怎麽……能看到玲瓏心思,到看不出我所為何事了?”離墨冷嗤一聲。


  寧默灃討了個沒趣,暗暗撇嘴,麵色卻不改的說道:“食君之祿擔君之憂……我能看出皇後娘娘的心事當然也是因為此。”他以為如此說,離墨會有所麵色,卻沒有想到他隻是冷嗤了下,並沒有表示什麽。


  離墨緩緩偏身,看著垂柳的紙條在水中滑出一道道水波紋,瀲灩了視線的同時,緩緩說道:“等他二人談完,煩請轉告歐陽景軒,我在簫悅樓等他!”話落,他輕睨了眼寧默灃,“她想要見他,我不會阻止……仿佛,寧相的氣度小了不少。”他輕笑了下,墨瞳變的幽深的同時轉身,飄然離去。


  寧默灃麵色微沉,心知離墨暗自嘲諷他比歐陽景軒的氣度小很多……所謂知心了解,也不過如此。


  後院內,風吹枝葉動……雖然已經深秋,可今日的陽光正好,處處透著微暖的氣息。


  歐陽景軒靜靜的看著風玲瓏,輕歎一聲緩緩說道:“寧默灃果然是多事之人……”

  “嗯。”風玲瓏輕輕應了聲,心扉中換過一抹針尖劃過的錐痛。


  歐陽景軒緩緩轉身,側對著風玲瓏說道:“有什麽話,以後再說吧……”他的聲音透出淡漠的疏離,“不管是你想要知道的,還是已經猜到的……”


  “為什麽?”風玲瓏麵色沉靜的就仿佛洞房夜初見。


  歐陽景軒不敢去看風玲瓏,生怕一個把持不住,什麽都泄了底,“沒有為什麽。”微微一頓,他冷然的輕勾了菲薄的唇角,“你不也說過,過去的……始終是過去的。”


  “可有些事情要如何過去?”風玲瓏突然不沉靜的問道,一雙星眸更是噙了憤怒,“堯乎爾,風部落……我阿爸、阿媽還有大哥……還有族人?”


  歐陽景軒默不作聲。


  風玲瓏置於雲袖中的手漸漸緊握了起來,“當初你許我一生無憂,三生繁華又如何過去?”她屏氣凝神,聲音中透著不容忽視的氣憤。


  歐陽景軒漸漸蹙了劍眉,對於風玲瓏犀利的指控,他無言以對……她總是可以用最簡單的言語,將他淩遲的無法直麵。


  緩緩偏身,歐陽景軒狹長的鳳眸輕輕凝了起來,緩緩問道:“如今就算我給你一生無憂,三生繁華……你,能接受嗎?”他突然凝了聲,一步步上前,在風玲瓏麵前站定,“你能不愧對離墨,或者,毫無芥蒂的和我在一起嗎?你可以麵對我三千後宮,甘願母儀天下嗎?”


  一個個問題直麵的拋出,風玲瓏被歐陽景軒逼得後退了一步……


  “你如今想的,甚至知道的……”歐陽景軒漸漸陰沉了臉,鳳眸更是深邃不見底,“不過都是聽說、揣測……風玲瓏,如今就算我告訴你,我願意為你做這一切,可你就真的還能如當初一樣,甘之若飴的為我付出嗎?”


  歐陽景軒冷嗤一聲,“一個記憶殘缺,一個甚至記不得自己有過子嗣的人……何來質問我這些?”


  從來,風玲瓏都不是歐陽景軒的對手……歐陽景軒太過了解風玲瓏,以至於要如何能將她所有的一切奢望打斷,他太過清楚。


  隻是可惜……一如他所說,一個記憶殘缺了的人,已非當日。


  “那如果當有一天記起了呢?”風玲瓏星眸中亦是噙了冷然,“那刻你要讓我如何麵對?”


  歐陽景軒頓時啞口……


  “歐陽景軒,今日我來尋寧默灃,想要知道……至少我願意直麵過去,可你……卻害怕麵對未來了,是嗎?”風玲瓏星眸緊緊的凝著歐陽景軒,不想錯過他任何的情緒。


  歐陽景軒卻笑了,隻是嘲諷的笑,卻是不知道在自嘲,還是在嘲諷風玲瓏,“那離墨……你將置他何地?”


  風玲瓏怔愣在哪裏……方才被歐陽景軒逼問的失去了理智,此刻他如此冷嘲的問出離墨的時候,她整個人陷入了無法運轉的境地。


  五年的朝夕相伴,千年前的糾葛……她不是冷血的,她怎麽可能毫無知覺?


  風玲瓏的步子漸漸向後退著,星眸更是因為驚慌而不知道要看向何處的到處轉著……


  歐陽景軒看著她的樣子,心中滑過一抹自嘲……明明……明明她已經在朝著他走來,為什麽他還要推開他?

  可是,他又能如何?


  萬一……這次他死了,要讓她一個人如何麵對這樣的結果?!


  “啾——”


  突然,一道犀利的聲音劃過天際,歐陽景軒麵色猛然一凜,還來不及細想,就看到風玲瓏麵色免得詭異起來……


  歐陽景軒驚駭,大步流星的上前一把拉住了風玲瓏的手腕,就見她的眸子裏漸漸溢出詭譎的光芒,“玲瓏,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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