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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10、“幸福”的一家三口

  歐陽景軒的手幾乎觸碰到風玲瓏臉頰上的肌膚的時候,她淡然的向後退了退的說道:“就這樣吧……”她星眸輕落在歐陽景軒僵在半空的手,暗暗一歎的抿唇淡然說道,“等下我還想出去走走……拿來拿去的倒也不方便。”


  歐陽沅看了眼歐陽景軒後看向風玲瓏,適時開口:“兒臣也想出去走走,雖然今夜夜色欠缺,可好在此刻無風,倒也舒逸……父皇難道不想出去走走?!”


  歐陽景軒嘴角自嘲一笑,他緩緩放下手說道:“我不去了,等下你和玲瓏一同去走走也好。”


  “一起吧……”風玲瓏脫口而出,許是想要掩飾方才的尷尬,許是今天跟著歐陽景軒身後到底有了潛意識的小心思,她星眸輕動的看著歐陽景軒說道,“也好看看宮中如今的形勢。”


  歐陽景軒的手已經垂落,他看著風玲瓏,猶如蟬翼一樣的人皮麵具並不能影響一個人的神情……她還是她,依舊淡漠如水。隻是,那體內潛藏的火熱,如今卻是為誰而綻放?!


  明明應該是沒有其他人打擾的一家三口的夜食,本該是溫馨而開心的,卻此刻誰也不作聲,倒是顯現了幾分尷尬。


  歐陽沅心裏沉悶,他不解大人之間的事情……可是卻明白父皇很苦。有時候,他總覺得自己應該是恨母後的,到底不曾歿,卻不認他,也不理會父皇。可父皇說,這些都是母後身不由己的……這個身不由己到底為何他不知道,隻是此刻知道,怕是母後其實心裏也是不好受的。


  “想去哪裏走走?”歐陽景軒放了布菜的筷箸,鳳眸深邃的看著風玲瓏問道。


  “去禦花園走走吧。”風玲瓏隨口說道,方才也隻是一時想要緩解尷尬才那樣說,可如今宮中都在這人的掌握之中,去哪裏不過都是做做樣子。


  歐陽景軒垂眸淺笑了下,“嗯”的應了聲後,夾了一塊蝦仁小餃到歐陽沅碗裏,“這兩日禦花園裏的茶花也都開了……寵兒怕是最近在裏麵樂不思蜀呢。”微微一頓,他視線再次落在風玲瓏身上,“近些日子,它倒是和春熙走的近了……春熙開心,又央著我從王府裏移植了些品種過來。可寵兒也不喜,就扒著那紅色的茶花不放。”


  風玲瓏淺淺一笑,像是憶起了往事……那年初雪,寵兒怕是入了冬不適宜,寧是每天都無精打采的。可後來無意發現園子裏多了幾株茶花,它倒是瞬間就精神了。後來才聽聞,那是先皇賜的……王府到來不及觀賞,卻都被寵兒糟蹋了個遍。


  歐陽景軒看著風玲瓏嘴角那抹淡淡的,狡黠的笑,鳳眸漸漸變得深邃起來……縱然此刻看的不是她那張雲淡風輕中透著些許靈動的臉,可能見到她笑,倒也滿足的不得了。


  歐陽沅靜靜的吃著,非禮勿視這詞兒此刻他可是很認真的做著……過了好一會兒,估摸著父皇也看夠了,他方才抬頭說道:“寵兒最近也不到兒臣那裏去,想來都在父皇宮裏了?!”


  風玲瓏看向歐陽沅,嘴角又是一笑,下意識的說道:“寵兒怕他,倒是想來……可進不得來。”話落,她突然一愣,發覺自己這話說的太過隨意曖昧,到像是此刻一家人隨意交談一般。


  歐陽景軒的視線越發的深邃,深的好像漩渦一般,隨時想要將風玲瓏的一切吞噬到他的身體裏。他靜靜的看著她,菲薄的唇角也不自知的本能揚起一抹淡淡的笑。這一幕……倒是他想了五年多。雖然隻是無意,可也好過從未發生過。


  什麽時候開始,他已經如此小心翼翼的奢望和滿足著?


  父皇和二哥都說,他看似柔和無害,可骨子裏的那股子張狂邪魅的傲氣,卻是霸道的不得了……隻是,他對她,仿佛從來隻剩下卑微的奢求。

  歐陽沅並沒有發現什麽不妥,隻是點點頭,“寵兒很怕父皇,可好像又喜歡黏著父皇……”他對一個小牲畜會有這樣的靈性有些不解。奇談怪誌的書籍倒也沒有少看,什麽蛇女報恩,狐女媚心什麽的,偏偏沒有見過靈寵那小東西的事跡。


  風玲瓏笑了笑,對於靈寵的靈性她記憶中不多,可也不少……曾幫她騙歐陽景軒,大殿之上為給她解圍故意撓傷他人的事情屢見不鮮,“曾聽小豆子說,仿佛隻要是牲畜都是怕他的……”她說著,輕睨了眼歐陽景軒,全然不知此刻的說話方式隨意的就好似本該如此。


  三人邊吃邊聊,雖然都是無傷大雅的事情,可到底三人之間的尷尬不見,彼此更是聊得舒心隨意……


  夜色想是也不忍心叨擾了此刻的和諧的畫麵,原本被烏雲遮住的月色,竟是也悄悄的露了臉……月牙如鉤,月色柔和的將三人的身影拖得長長的。


  到了外麵需要避諱,歐陽景軒和歐陽沅前麵走著,風玲瓏和小豆子、福東海後麵跟著。可到底是有差別,小豆子和福東海下意識的微微和風玲瓏錯開小半個身子,不敢比肩同行。


  到了茶園附近,過聽見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做大宮女打扮的春熙悠閑的坐在一個大石頭上,眼睛不停的看著晃動的茶花樹轉動著,嘴裏還念叨的說道:“奴婢的小祖宗,你這樣弄下去……奴婢也來不及給你折騰啊?!”她語氣輕快,頗為無奈。


  這宮裏的人誰不知道,皇上對歿了的孝元皇後癡心不改,順帶著隻要是孝元皇後身邊的人事物都恩寵的不得了……尤其是這個曾經陪伴孝元皇後身邊的小牲畜更是。試想……現在能碰到皇上禦手的,除了太子殿下,怕也隻有這小東西了。


  “吱——”突然,靈寵尖叫一聲,“嗖”的就竄了出來,在春熙還來不及反應下,就見那小小的白色影子飛快的往歐陽景軒的方向而去……


  春熙趕忙起身,剛剛想要喊叫,就看到了不遠處的歐陽景軒一行人,急忙閉了嘴的跳下石頭,踩了步子就上前行了禮。可這禮還沒有行,她就見靈寵弓著身子,紮著毛的狠狠看著歐陽景軒……


  原來,靈寵先一步竄了過來,第一個反應自然是想要跳上風玲瓏的身子,可到了半路,就被歐陽景軒那淩厲的警告目光給赫然製止。它氣惱不過,又不敢造次,隻能以這樣的方式和歐陽景軒對峙……


  歐陽景軒感覺到身後的風玲瓏微微輕歎了聲,他淡然收回眸光,微微意識了下……就見靈寵不情不願的跳到了他的手心,可那樣子卻一點兒都不稀罕,甚至很不滿。


  “奴婢參見皇上,太子殿下!”春熙急忙回過神行了禮。


  “下去吧。”歐陽景軒隻是淡漠說道。


  “是!”春熙應聲後微福了下,隨即轉身退離了禦花園。


  竹笛在手中打了個旋兒後,歐陽景軒將其別在了後腰,隨即抬了步子繼續向前走,指腹有意無意的摩挲著靈寵柔滑的毛發……這已經入了秋,靈寵性子有些懶,打那年王府的意外後,如今冬季在禦花園中也都會備上不少的茶花供這小東西驅寒。


  這一晃……就已經五年多。猶記得那年,他翻牆隻為抱抱她,有時候想要和她同榻而眠,自然要將這小東西扔了出去……到也有些被扔的仇視,最後小家夥在玲瓏走了後,回來到和他有了些許仇視下的感情。


  靈寵被摸的舒服了,漸漸的也就放下了惱怒的心情,大尾巴一甩的將自己蜷成了一團兒,就安心的在歐陽景軒溫熱的掌心睡了起來。

  夜色正好,輕柔如水。歐陽景軒等人漫步在禦花園中,一圈兒下來,倒是一個人也沒有……風玲瓏暗暗奇怪,如今後宮冷清,這禦花園本也是她們愛來的地方,今夜倒是安靜的很。


  而她哪裏知道,在眾人剛剛出了龍陽宮的時候,福東海就已經吩咐了小匣子將禦花園裏不相幹的人都盡數驅逐,而周遭更是不允許嬪妃等人的靠近……難得如此和諧的畫麵,自然歐陽景軒不想被毫不相幹的人打擾。


  “去前麵的亭子坐會兒吧……”歐陽景軒視線落在前方假山上的亭子微微偏頭問道,看似相似在問歐陽沅,實在是問了身後的人兒。


  風玲瓏並沒有說什麽,福東海上前一步躬了身,“奴才這就去準備。”話落,他人已經急匆匆的離開。


  待歐陽景軒等人一圈兒下來到了那假山上的亭子的時候,裏麵已然準備妥當……溫爐,軟墊子,一些吃食和一壺溫在小爐上的荔枝紅。


  這假山當時建造的時候本就以五行之位建的,從底下能看到亭子的一角兒,卻看不到全部,就好比此刻風玲瓏坐在內裏,隻要不是上得這假山,倒是外麵看不到她。


  “好像之前不曾看到過這裏……”風玲瓏坐在溫軟的墊子上,一旁置放著溫爐,星眸微微轉過,倒也發現了這裏的不同。


  “後來在建的……”歐陽景軒不假人手的提了茶壺,拿了杯子給風玲瓏倒了茶水,“有時候想要和沅兒說會話兒,這裏倒也方便。”


  風玲瓏微微點頭表達了謝意,碰了茶杯淺啜了口……一晚上吃了不少物什,確實有些口渴。


  “這個是禦膳房新來的禦廚做的,”歐陽景軒親自夾了一塊香桂棗糕到風玲瓏碟中說道,“雖然比不得之前王禦廚,可好在喜歡研究新花樣兒……你嚐嚐合不合口?!”


  風玲瓏本沒有心吃,可看到歐陽景軒那份隱忍的期盼,到也不好拒絕了去……她垂眸夾起,微微咬了一口……所有的動作在頃刻間停止,好似萬物都在瞬間變得靜止了一樣。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感覺,甚至……熟悉的傷痛。


  風玲瓏輕輕抿了下唇瓣,嘴角還殘留著沙棗那綿長的香氣……曾經,丫頭最喜歡將沙棗碾碎成沫放到鍋盔裏,總是說這樣的鍋盔吃起來甜甜的,香香的,好吃的不得了。


  後來,丫頭又覺得鍋盔都是窮人家的人吃的,實在難以天天送到翁主的大帳內……她便又合計著將沙棗置入糕點中……可到底是粗糙的東西入不得細,來來回回的也不知道折騰了多少次,才能有後來的棗糕。


  “合口嗎?”歐陽景軒問的小心翼翼,他那狹長的鳳眸微微凜著,透著微微的緊張。


  風玲瓏緩緩垂落了筷箸,輕抿了下唇角的緩緩說道:“味道合口……卻不合心。”她視線低垂的落在香桂棗糕上,視線深處有著沉痛,“其實,你不必做這麽多……有時候做得多了,便會想得多。想的多了,卻怕會是越發無法的釋懷。”


  歐陽景軒對風玲瓏的話也不太意外,“你又何嚐知道……我就是為了讓你不釋懷?”


  風玲瓏抬眸看向歐陽景軒,仿佛有些不能理解他的話。


  “佛曰:真亦是假,假亦是真……真真假假,世事無常!”歐陽景軒幽幽說道,“在乎了,便會去想,不在乎……卻也不會不想,不是嗎?”話落,他視線落在墨空,就好似問的不是風玲瓏,而是他自己。


  風玲瓏輕歎,“人心無常……”僅僅四個字,道出了如今她和歐陽景軒之間最根本的問題。緩緩起身,她走到一邊,麵色平靜的說道,“有時候我總在想……如果沒有那些個事情阻隔,你我不曾有過彼此的揣摩,會不會好一些。”她微微頓了下,接著說道。“後來想想,倒也不全然是……我自小在霂塵的熏陶下,有些東西已經根深蒂固。無奈卻不是不想……”

  “那你又怎麽知道那不是我所想?”歐陽景軒看著風玲瓏問道。


  風玲瓏默不作聲,過了好一會兒,方才緩緩說道:“怕是為時已晚了。”她如今身邊有離墨,她不能負了他,何況還有那夢境中的白衣男子……已然事情亂的讓她無法去認真思考情歸何處。隻因她欠了離墨一個重生,欠了他一個前年的守候……


  歐陽沅想要開口,可卻被歐陽景軒輕睨的視線給製止。


  “時辰不早了,早些回去歇息吧……”歐陽景軒起了身,示意福東海將這裏的東西都撤掉後,轉身帶著眾人下了假山。他今天說了太多,也逼迫了她太多,這不是他所想的。


  “兒臣直接回東宮了。”歐陽沅在禦花園岔路口的時候說道,他看了眼風玲瓏後,又說道,“兒臣明日要去太傅那裏,就不過來給父皇請安了。”


  歐陽景軒點點頭,看著歐陽沅帶著小豆子走遠了後,才轉身往龍陽宮走去……而就在他們剛剛離開不久,禦花園遠處的樹下,一穿著絳紫色的宮裝,頭綰墮馬髻,發髻上插著一隻掐絲銀鎏金帶款蝴蝶花卉的金步搖,整個人隱沒在樹影下,竟是看不清是誰……


  “最近好像皇上太過於安靜了,你覺得是嗎?”葉夢涵看著漸漸隱沒的身影說道。


  歆然微微擰了眉心,緩緩說道:“主子,您的意思是……皇上最近有些反常?”


  葉夢涵微微點頭,在歐陽景軒的身影看不太清楚後緩緩轉身往末惜宮走去,她沉默不語,一雙美眸在黑夜下變的深遠而迷茫……他如今到底是什麽想法?

  她百思不得其解,以前一直認為她是了解這個在身邊一同好幾年的男子的,甚至,覺得她能夠抓住他的一切,可後來才發現,一切都是假象。他對她的好,不過是因為梅妃,而他對風玲瓏的好,才是真正發在內心的。


  “宮外來消息了嗎?”葉夢涵在踏入寢宮後問道。


  歆然搖搖頭,“這些天也十分的安靜……說來也奇怪,”她微微偏頭,“本來想著夜擾和陸少雲來了,怎麽也會有一場惡鬥,卻如今反而粉飾太平,一切都安靜的讓人覺得詭異。”


  葉夢涵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嘴角微勾了抹冷然的說道:“暴風雨前的寧靜罷了……”


  帝都長街上,一前一後的兩個身影飛快的掠過屋簷,二人的動作猶如閃電一般的滑過,讓人還來不及看個真切,已經消失不見。


  前麵的身影時不時的回頭看一眼,見後麵的人始終窮追不舍,嘴角一抹冷嗤後,暗暗提氣的加快了動作。他在屋頂上不停的縱躍,最終,將身後的人引到了城郊一處廢舊的破廟前的空地。


  “朋友,你這樣跟著我……是為何?”陸少雲看著身後剛剛落地的黑衣人,嘴角一抹冷然的笑意,視線變得殺氣騰騰。


  黑衣人看著陸少雲,隻是片刻,他沒有任何預兆的突然抽出腰間軟件,“刷刷刷”的就朝著陸少雲急攻而去……


  陸少雲微微皺眉,沒有想到對方竟然上來就是殺招,微微擰了眉心的同時,已然掌心聚集了內力,和黑衣人戰到一處……開始,他還並沒有太過在意,隻是,在數招過後,他才發現,這人武功高強的他有可能根本不是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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