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84、天花,情兩難!
蝶夫人沒有回答素娥,隻是輕倪了她一眼後,率先抬了步子朝著末惜宮走去……因為歐陽景軒回來,後宮的女子又開始各個打扮的花枝招展,時不時的在外麵晃動一下,期望著和歐陽景軒來個偶然的相遇。
看看天色,墨空中一輪不太圓的皎月高高而掛,輕柔的灑在皇宮的每個角落,映襯的這一個個心思深沉的人反而變得灰暗起來。
素娥提著小宮燈在前麵引路,二人的步子倒是悠然並不著急,就好似和往日一般悠閑的朝著末惜宮走去,到蝶妃那兒也是如往常一般的串串門。
葉夢涵沒有就寢,聽聞蝶夫人來了,不由得先是微微顰蹙了下秀眉,隨即說道:“傳。”
“是……”小宮女應了聲後退了出去,須臾,蝶夫人便帶著素娥走進了寢宮。
歆然讓人奉了茶,然後便和素娥一同退了出去,將寢宮的門關上。
“姐姐這麽晚了來是……”葉夢涵聲音輕柔的問道。
蝶夫人淺淺一笑,頓時,媚惑的容顏透出讓人意亂神迷的色彩,隻聽她淡淡說道:“隻是皇上回來了,倒是反而更加睡不著,就到妹妹這裏坐坐……”微微一頓,她一雙美眸看著葉夢涵熠熠生輝,“也不知道妹妹有沒有安歇,過來看看,見燭火亮著,就讓宮女通報了。”
葉夢涵一聽,倒是沒有懷疑什麽,畢竟,蝶夫人實際是她雙生的姐姐,私下裏二人也是稱呼如常,走動更是常有,倒也不會多加揣測了去……而心裏微微的擔憂,也就減下去許多。
蝶夫人和有葉夢涵二人閑聊著,因為天色已晚,倒也不曾聊太久,蝶夫人就離開了……隻是,二人狀似不曾聊什麽太過深入的東西,其實,各自噙了心思的將自己想要問的都問了出來,隻是,有沒有得到滿意的答案,怕也隻是她們自己清楚。
“主子。”歆然將茶遞給葉夢涵問道,“藍妃今日來是……”
葉夢涵淺啜了口茶,方才緩緩說道:“估計是想探本宮的底吧。”她淡淡說道,“她如今怎麽想,本宮有點兒猜不透了……”她陷入沉思,回想方才蝶夫人那些言語,雲裏霧裏的讓她摸不清頭緒,不由得讓她心生了疑惑。
歆然沒有打斷葉夢涵的思緒,隻是,她隱隱間覺得今天有點兒奇怪。主子剛剛收到了消息,藍妃就來了……畢竟已然戌時過了,這個時間過來,也就太奇怪了。
葉夢涵所想也是如此,可是,藍彩蝶一晚上所說的話雖然是在套她,她卻並沒有發現藍彩蝶有半分異常,是為了何?
突然,外麵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葉夢涵的思緒,她還沒有來得及想,就聽到外麵傳來宮女焦急的聲音:“娘娘,琳琅寰宇傳了話兒過來,小王爺突然高熱,”宮女喘了口氣接著說道,“小孟子派來的人說,小王爺一直喊著娘娘……”
葉夢涵微微緊了下秀眉,隨即起了身說道:“本宮走一趟。”
“是!”歆然應了聲後去拿了薄披風。
葉夢涵帶著熙熙攘攘的宮人一路到了琳琅寰宇,裏麵已經聚集了幾個太醫正在診治,無外乎都是說高熱受寒,脾髒侵入外力寒氣致使,隻要用幾帖藥便好。
可是,這樣的情況已經從下午持續到了晚上,到了這會兒後便是愈演愈烈……
“母妃……母妃……”歐陽聰難受的緊緊的閉著眼睛,額頭上都是細密的汗珠,他痛苦的呻吟著,嘴裏一直喊著葉夢涵的名字。
“蝶妃娘娘到——”
外麵傳來太監的通傳聲,隨即葉夢涵已然跨入了門檻,頓時屋內的人跪了一屋子,紛紛唱喝著娘娘千歲。
葉夢涵沒有理會,隻是徑自走到了床榻邊兒坐下,看著歐陽聰難受的樣子,她輕輕的托了他的小手,柔聲說道:“聰兒,母妃在這裏……”
歐陽聰仿佛感受到了她一般,艱難的睜開眼睛,迷離的視線將葉夢涵的臉映照的格外虛幻,他的呼吸有些粗重,艱難的緩緩說道:“母妃……”他隻不過吐出兩個字,就已經喘息的不行,“……我,我好難受……”
葉夢涵眉心緊了下,隨即擰了視線的看向跪在地上的太醫就沉聲問道:“你們沒有聽到小王爺說難受嗎?還在那裏跪著幹什麽?”
太醫一個個一個激靈的急忙應了聲,“是是是,臣這就給小王爺看……”說著,眾人就跪伏著上前,又是給歐陽聰把脈,又是觀察著他的視線等……
“聰兒乖,一會兒就沒事了,有母妃在這裏陪你,就不難受了……”葉夢涵的聲音柔和的就好像催眠的一般,讓歐陽聰的眼睛越來越迷離,最後眼皮沉重的合上。隻是,在視線的最後,他看著葉夢涵臉上那並沒有過多擔憂的樣子的時候,他小小的心靈有著說不出的滋味。
小孟子跪在一旁,一邊兒看著歐陽聰,一邊兒焦急的看看太醫……下午的時候,小主子雖然覺得有些不適,可並沒有這樣嚴重,怎麽到晚上就成了這般?
“呀!”
不知道是誰驚訝的叫了聲,頓時,將本就凝重的氣氛變得越發凝重……葉夢涵眸光陰冷的看著那個驚叫的太醫,一雙流光溢彩的眸子因為敷上了一層陰霾,透著讓人無法呼吸的窒息。
“你叫什麽?”葉夢涵的聲音更沉,有人從古森林最深處溢出來的一般。
那太醫暗暗吞咽了下,方才一臉怯怯的看留言歐陽聰的的脖子,隨即諾諾的垂頭說道:“回稟……”他吞咽了下,“回稟娘娘,小王爺他……他……他好像是得了……”他看看左右的太醫,見其二人也是一臉的凝重,知曉怕是已經診斷出了,“小王爺他怕是得了天花……”他說完,視線怯怯的落到葉夢涵的臉上。
後宮這位主子一直就是威嚴在外,卻賢良淑德,從來不會去爭搶什麽,以至於從接掌鳳印開始至今,都不曾出現什麽偏差。可是,就是這樣的一位主子,卻傳聞對親生子嗣並不親厚,尤其是在皇上得太子之後……可是,到底是自己的兒子,縱然如今儲君已立,可以後的事情誰知道呢?自然,也不可能真正的放棄歐陽聰這個皇上的長子。
這樣想著,太醫一個個心裏自危了起來,生怕葉夢涵一個火氣蔓延到了他們身上……
葉夢涵也小孟子是同時一愣,誰也不曾想到歐陽聰竟然得了天花……這可是要閉了宮門,有可能因為此而歿了的。
“治……”葉夢涵咬牙切齒的瞪著那幾個太醫,憤怒的說道,“如果你們治不好,本宮就讓你們統統人頭落地……聽到了沒有?!”
太醫們一個個心裏暗罵了聲倒黴,卻紛紛傾身應了……隻是,這天花傳染,誰也不想因為一個不得寵的皇子而最後自己跟著後麵倒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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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你該回宮了……”風玲瓏淡淡說道,隨即起了身,什麽話也沒有說,隻是深深的凝了眼歐陽景軒,轉身就欲離開。
“怎麽,被我說到痛處了?”歐陽景軒的還慢悠悠的,透著幾分邪魅的雅然,一雙狹長的鳳眸深深的凝著風玲瓏那因為微轉而蕩起的紗裙。
風玲瓏的動作微微一滯,隨即緩緩轉身看著歐陽景軒,一雙星眸透著的全然是淡漠,“是說到我的痛處,還是皇上的呢?”她冷然勾了勾唇角,“皇上的後宮那是皇上的,我和離墨,那是我們的關係……到底我一個死過一次的人,皇上還能用之前的種種來束縛我嗎?”
歐陽景軒心中微微一愕然,但是,俊逸的臉上卻半點兒都不曾表現出來,隻是看著風玲瓏淺淺勾了菲薄的唇,緩緩說道:“既然如此……你還要報生前的仇,豈不是自相矛盾?”
風玲瓏微微顰蹙了秀眉,星眸看著歐陽景軒的時候也是微微起了變化,隻是,太淡,以至於她自己都不曾發現。須臾過後,她也淺淺一笑,“有些事情本就是矛盾的,就好比皇上曾經和如今對我一般……”她笑靨如花的輕輕挑了眉眼,留給歐陽景軒一個顛倒三生的笑容後,飄逸的轉了身,隨後帶上了蒙紗兜裏,消失在了歐陽景軒的眼底。
歐陽景軒甚至很還感覺到空氣中那清幽的一抹香氣,似梅花,似沙棗花香……他緩緩閉上了眼睛,如今的沙棗花已然落敗,可沙棗已然結了串串……她可曾再回到堯乎爾那片天地上看過,他為她親手種下的那十裏沙棗林?梅花未開,她又是否知道,通往沐拓山那十裏梅林,和君影草亦是他親手種下,年年白雪皚皚的覆蓋了梅林的時候,他都期盼著終有一日,她立在紅梅林下,讓那梅花朵朵染了她的眉眼,落了滿世的芳華?
皇後睜開眼睛,歐陽景軒澀然一笑,隨即掏了銀兩起身,隻是,人還沒有來得及走,明日走了進來……
“皇上,公子有請。”明日還算恭敬,卻微微透著淡漠的說道。
歐陽景軒眉角微挑了個邪肆的弧度,“今日晚了……明日朕在清潭雅居設宴,邀你們家公子和姑娘一同。”話落,不等明日回答,他深深的凝了眼,最驕傲輕勾著淡淡的笑,越過明日離開。
歐陽景軒行到雅閣一側的時候,眸光隔著珠簾輕倪了眼樓下的賭局,鳳眸微深了下,隨即拿出兩張銀票,和方才等風玲瓏時寫好的紙箋,一張銀票和紙箋在他手微微一揮之下,不偏不倚的落入了第一問的箱子裏,隨即他微微提了內力的說道:“我賭她和離墨,超不過三個月……”話落的同時,一張輕飄飄的銀票落入了賭桌中間,又是一千兩黃金!
所有人一麵驚愕的看著銀票,一麵感歎著下注之人的內力修為竟是已然到了摘花飛葉如此高的境界。
歐陽景軒眸光輕抬,深深的凝著對麵,縱然什麽都看不到,他依舊知道,此刻離墨和風玲瓏必然在看著他……他勾唇一笑,用了傳音入密,“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纏綿思盡抽殘繭,宛轉心傷撫笛簫。”
風玲瓏的心弦猛然一動,她看著歐陽景軒朦朧的聲音轉身,避過簫悅樓人的視線離開,她的心竟然空落落的一時之間隻剩下了他臨別時的那首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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