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44、孩子的去留?!
“這個孩子……不能留!”歐陽景軒說的沉痛,咬牙切齒的說道,“不能留!”
龔醫女隻覺得整個身體被抽空了一般的癱軟的抬身,因為適應了黑寂,她親清晰的看清歐陽景軒那稱沉痛的臉……明明說的那樣決絕,為什麽卻是這樣的神情?
龔醫女突然忘記了害怕,隻是沉浸在了歐陽景軒無法抑製的痛苦之中……皇上不願意梅貴妃有孕,拿掉孩子不過一碗藥的事情,可為什麽他卻仿佛迫不得已般的痛苦?更何況……如今大牢陰暗,無需做什麽,怕梅貴妃的孩子也是保不住的。
就在龔醫女思緒翻飛的時候,黑暗中,傳來歐陽景軒悲痛萬分的聲音……
“她如今有了孩子,甚至已經三月有餘……你讓朕怎麽還能將其硬生生的從她身上奪走?”說到後,歐陽景軒言語變的憤怒而犀利。
要說龔醫女不震驚那都是假的……她顧不得禮儀的跪坐在地上,仰著頭看著被黑暗籠罩的歐陽景軒……皇上此言,竟是根本不是不想要梅貴妃的孩子,而是有著迫不得已的難言之隱,不能去要?
為什麽?
奪嫡事了,如今皇上勢力遍布,太醫院偶爾有小道消息,卻也是歐陽鈞悎和歐陽靖寒成不了大事……時局已定,還有什麽東西能夠左右的了皇上?
空間再一次變的靜縊,除了粗重的呼吸聲,便隻剩下心跳的聲音。
小豆子守在門外,他看看被關閉的門,臉色凝重……雖然他聽不真切裏麵的聲音,卻大抵也從那斷斷續續中聽了個大概,組合一下,自然也就明白。
如果真的如爺兒的想法,那豈不是……
小豆子總覺,爺兒翻雲覆雨,卻,每每對梅主子這件事情上無法掌控……是注定還是劫數?
寢宮內,龔醫女隻覺得氣氛凝重的越來越沒有辦法呼吸,她心跳加速的同時,忍了忍,最後提著心凝聲說道:“娘娘胎息也就三月有餘,奴婢……奴婢這就回去配一碗藥……事後,事後……時候奴婢知道如何做!”
歐陽景軒沒有說話,隻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仿佛被人點了穴一樣。
大約過了盞茶的功夫,就在龔醫女認為這樣下去,自己會窒息而死的時候,他緩緩說道:“不要告訴她……朕知道了的事情……你之前如何做,便還是如何做……”
龔醫女方才那樣問,其實已經是在試探皇上的心意,可當聽到他如此說,心中還是震撼不已。
“下去吧……”歐陽景軒仿佛疲憊不堪的說完後,微微擺了下手,轉身往一旁的檀香木椅走去,緩緩坐下……就在龔醫女麵前,有些無力的坍塌了傲然的肩膀。
“是,奴婢告退……”龔醫女跪伏好後行了禮方才起身向宮門口褪去……在出去的那刻,她借由外麵微弱的宮燈光線看向坐在那裏無力的歐陽景軒,突然覺得,這個高高在上,運籌帷幄的年輕天子,變的仿佛死寂一般。那種無力,讓她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就好似她做了天大的傷天害理的事情導致了此刻。
龔醫女在多年以後,方才明白為什麽當初皇上如此沉痛,仿佛留與不留梅貴妃的子嗣都是件極大的痛苦……那個時候,她也才知道後悔,可是,世間卻沒有後悔藥可食。
龔醫女被小豆子悄悄帶離,就在接她的那個地方,小豆子放下她冷冷說道:“龔醫女是宮裏的老人了,自然也是不需要雜家提醒你什麽……但是,有句話卻不得不說,今晚兒的事情,龔醫女就爛在心裏好了,當做從來沒有發生過。”
龔醫女心有餘悸的應了聲,“豆公公放心,奴婢這個分寸是有的……”
小豆子點點頭,隨即示意龔醫女可以離開了。
龔醫女回到太醫院的時候已經東方吐了魚肚白……許是沉鬱的皇宮讓老天爺都覺得傷感起來,竟是初晨的時候空中開始飄了細雨。
入春以來,這是雲蒼城的第一場雨,溫暖的氣候因為雨的到來,空氣中彌漫著一絲絲寒涼的氣息。
未央宮被封了宮門,除了日常的配給,宮門不得再開……以前梅子會武功,要真想出去探聽點兒什麽,倒也不是不無可能,可如今梅子被賜死,忠心於風玲瓏的奴才卻是一個都不會武功,如今隻能在未央宮裏,在與世隔絕的情況下幹著急。
“別哭了,哭有用嗎?”丫頭將手中的濕絹遞給冬雪,仿佛一夜間長大的她臉上是去了往日的笑容。
冬雪接過濕絹揩去眼淚,抿了下唇說道:“如今主子什麽情況我們也不知道……主子身子哪裏受得了那陰寒潮濕的地方?”她看看那細雨,心中越發傷心,“這天兒也像是作對一般,竟然……竟然開始下雨!”
丫頭的心狠狠的擰了下,世間沒有後悔藥吃……如果有,她隻希望昨天她不會那麽沉不住氣!如果不是主子去了大殿,就算和皇上對峙,是不是也不會這樣嚴重?
想著,丫頭的鼻子也酸澀了起來……可是,她強自忍著,如今未央宮閉宮,她是最大的,她不能在這個時候在任由著往日的性子耽誤了事情。
“會有辦法的……”丫頭堅定的說道,“主子聰慧,我們就算隻有萬分之一,我們也一定不能在這裏自怨自艾。”
冬雪本來平日裏最有注意,可是,突然發生了這麽多事,到底年紀尚小,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要如何麵對……此刻見平日裏沒心沒肺的丫頭變的沉靜,她本能的點點頭,然後問道:“可是,我們宮門都出不去……來送配給的人就和啞巴一樣,連個話都不肯說,這如何是好?”
正說著,突然未央宮的宮門被打開……冬雪和丫頭先是一怔,隨即二人反射性的上前,竟是不顧已經漸漸下大的細雨。
“公公,可是……”
“未央宮裏的奴才,除了冬雪和丫頭,剩餘都退出未央宮!”來的內務掌管各宮奴才配給的馬公公斜睨了眼說話的丫頭,隨即淡漠的說道。
“公公……”
“丫頭姑姑,您也別喊公公了……”馬公公翹著蘭花指翻了翻眼睛,“這皇宮裏的事情,雜家先不要說不能說,就算能……也得雜家知道才行。”微微頓了下,他沉歎一聲,“平日裏姑姑待雜家不錯,雜家能給姑姑說的,也隻能是這話兒是豆公公傳的……豆公公是什麽人?那是皇上身邊兒的,是內務府的總管……”他撇了下嘴,示意那些個奴才快點兒,繼而說道,“這話雜家也就隻能說到這個份兒上……兩位姑姑就自求多福吧。”
“快點兒快點兒……這是沒有吃飯還怎麽著?”馬公公看著拖拖拉拉的人,翻翻眼睛,不再理會丫頭和梅子的,指著眾人就嚷嚷著。
到底有些奴才和風玲瓏有些主仆情誼,加上丫頭等人平日裏待下麵人也不薄,有些人想要告個別,可卻苦無機會……最後,也隻能含著不舍和無奈的心情離開了未央宮。
在奴才都撤掉後,未央宮的門再一次闔上……原本因為風玲瓏的突然打入大牢而變的死寂的未央宮,這下子徹底的變的安靜,仿佛在昭告所有人,此時已經沒有任何的回旋餘地……
“玥兒這琵琶彈的又精進了一層……”蘇婉儀笑容典雅,“主要是如今這份心境……恩,做何事,都是這心境左右,你當初就是少了這。”
彈著琵琶的蘇玥羞赧一笑,將琵琶放到一旁後說道:“太後提醒的,臣妾一直都記在心上。”
蘇婉儀含笑的點點頭,她親手布了小點到蘇玥的碟子裏,問道:“對於梅貴妃的事情……你有何看法?”
“臣妾沒有看法。”蘇玥淡淡說道,“都是伺候皇上的,臣妾隻要盡心伺候好皇上……那便是好的。”
蘇婉儀聽了,滿意的點點頭……歐陽景軒不同別人,如今蘇玥能夠看清楚形勢,她隻能說,蘇玥前途無量……不恃寵而驕的想要左右皇上的心思來興風作浪,她的路會走的更遠……站的位置也會更高,那個時候,如今想要得到的,都會得到。
“隻是臣妾有些不懂……”蘇玥看看左右,蘇婉儀明了的點點頭,示意了下桂嬤嬤。
“都下去吧!”桂嬤嬤說了聲,隨後跟隨著寢宮內侍候的人走了出去,她將門關好後,就聽蘇玥緩緩說道,“就算梅貴妃擅闖大殿,對待宮妃無非是那幾樣,要麽就是打入冷宮……為何皇上卻將梅貴妃關入大牢?”
蘇婉儀淺笑,昨日大殿上的事情眾人歐陽景軒吩咐不讓人提及,可到底嘴上的秘密隻有死人才能保守住……置於為什麽將風玲瓏打入大牢,梅子隻是個影子,怕是和堯乎爾有關。
歐陽景軒果然是成大事者,至少……比歐陽梟雲要狠!
*
楚淩站在帝都郊外的崖邊,看著對麵的荒蕪,不免笑笑,“夜擾倒也是個多情種……”
風雲看了看對麵,空無一物,“主上的意思是……夜擾是為了風玲瓏?”之前他和主上來此,無意間發現夜擾策馬到對麵,他們也就沒有出現,如果夜擾是為了風玲瓏,那還真是有意思了。
楚淩淺笑不語的轉過身,問道:“消息準確嗎?”
“應該不假……”風雲說道,“宮裏來的消息,未央宮的閉宮,除了風玲瓏王府帶進去的奴才,剩下的都已經被內務府召回,怕是歐陽景軒……”
風雲的話沒有說完,被楚淩抬起的手製止,隻聽楚淩淡笑說道:“噬心蠱的毒解了……如今便是情蠱,情蠱當初蠱女隻是為了怕本座對她起了心思下的……嗬嗬,倒也幫本座做了事情。”
風雲恭敬的看著楚淩,可心中不以為然……對於風玲瓏,雖然他也覺得這個女子長的頗為有姿色,身上也散發出一種吸引人的特質,但讓天下家除離墨外的三大美男子同時對她傾心,對於他來說,想不通。
“本座如今需要等一個契機……”
“主上的意思是?”風雲不解。
楚淩但笑不語……他需要等歐陽景軒徹底的對風玲瓏決絕,那麽……便是他帶走風玲瓏的時候。而至於風玲瓏身上的情蠱,他自會在帶走她後,想辦法解掉。
風雲仿佛看出楚淩的想法,不由得問道:“主上如今想要帶走她並非難事,為何……”
“人帶走容易,可心呢?”楚淩冷嗤一聲,“本座要的不僅僅是她的人,還有她的心……如果不講她心中的人拔除,本座做這麽多事又為何?”
風雲垂了頭不說話,隻是,心裏駭然……如果之前他決定主上隻是對風玲瓏有心思,那麽,此刻他卻明白,主上對風玲瓏而是一種毀滅性的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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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公主已經從天亮宮門開了後,就跪到這會兒了……”小豆子偷偷瞄了眼歐陽景軒,隨即給何沐箐示意了下,她了然的退了出去,“這外麵可是下著雨的,公主身子哪裏受得了?要是日後落下病根了,還不是皇上和王爺操心?”
歐陽景軒不為所動,隻是拿著朱砂筆批注著奏折,仿佛將小豆子當做了空氣。
小豆子暗暗一歎,看著歐陽景軒淡然的樣子,心情沉重,“爺兒,您這是何苦?”
歐陽景軒終於有了反應,他放下朱砂筆到筆擱上,隨即抬眸看向禦書房外……禦書房的門沒有關,能看到回廊外細細的,卻密集的雨打在初生的綠葉上,將枝葉洗的幹淨不染鉛華。
“霂塵呢?”歐陽景軒淡然問道。
“少府大人在給公主打著傘……”小豆子沉歎,“可公主倔強,來來回回的也將少府大人手中的傘打落了好幾次,二人正僵著呢……”說著,他偷偷瞄了眼歐陽景軒,“爺兒,這就算雨淋不著,可地上潮濕,公主這腿怕是……”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隨即轉了口,“何況……不看少府的麵子,著王爺……”
歐陽景軒輕倪了眼小豆子,他頓時住了嘴,“讓她去看,你帶著去……霂塵就別讓進了。”
“喏!”小豆子應了聲,急忙的出了禦書房。
歐陽景軒有些疲憊的躺靠在禦椅上,一雙狹長的鳳眸看著外麵的落雨,漸漸深邃了起來……他給她配的藥她不曾喝下,如今受孕,到讓他如何忍心扼殺他和她的孩子?
歐陽景軒閉上了眼睛,將眼底泛出來悲傷盡數的掩蓋……給孩子一個機會,如若他/她挨得過這次,那是上天的意思,不管以後如何,痛苦也好,絕情也罷……都是他的命!
何沐箐端了另一杯熱茶進來,腳步很輕,動作也很輕的將禦案上那已經微微涼卻的茶盞換掉……
“寧陽……”歐陽景軒眼睛不曾睜開的喚道。
何沐箐欲轉身的動作停下,“皇上有何吩咐?”
“你明日……”歐陽景軒睜開眼睛看著她,“……如此伺候朕,覺得委屈嗎?”
何沐箐含笑搖搖頭,“伺候皇上是奴婢的福分,又怎麽會覺得委屈?”話落,她微垂了下眸,掩去眸底化開的羞澀。
歐陽景軒眸光幽深的看著何沐箐,看了好一會兒,方才緩緩說道:“你和朕相識多年……朕的心目中,你一直是知書達理的女子,拿捏分寸也是拿捏的極好。先皇封你為縣主,多少都是因為你這性子……”
何沐箐抬了眸,一雙眼睛不解的看著歐陽景軒,仿佛不懂他此刻說這個何意。
“昨日……梅貴妃來過禦書房?”歐陽景軒突然又轉了話題。
何沐箐輕抿了下唇,已然明白了歐陽景軒的意思,她垂眸回答道:“貴妃娘娘昨日是來過禦書房……奴婢告知娘娘皇上去了大殿,娘娘不聽奴婢勸阻就……”說著,她放下手中托盤急忙跪下,“娘娘行事一向有分寸,是奴婢不曾去想過多,以至於……”她跪伏著磕了頭,“請求皇上責罰。”
歐陽景軒沒有說話,也就任由著何沐箐在哪裏跪著……他微微起身拿過茶盞,修長如玉的手指捏著杯蓋滑動著上麵的浮茶,杯蓋碰觸著杯沿發出“呲呲”的脆響,在靜縊的空間變成了迫力重重的落在何沐箐的心上。
歐陽景軒淺啜了口茶,茶是貢茶,清香的緊,可喝到嘴裏卻苦澀難當,“寧陽……不管朕如今對後宮的那些妃子有什麽想法,可到底她們是主子……”他放下杯盞,“你以後也是要做主子的人,如果這點兒容人的雅量都沒有,那就太讓朕失望了。”
何沐箐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微微顫抖起來,一直以來,她認為自己做的隱秘,至少很多時候她根本不用出麵,隻要借由宮女的嘴傳出去,自然後宮有的是人對付風玲瓏……
“皇宮是朕的宮寢,如果皇宮裏的事情朕都無法掌控……又何談掌控這大好河山?”歐陽景軒起身,轉過禦案步下三階小階彎腰將何沐箐扶起,他看著她故裝淡定的臉,幽幽說道,“朕不管,是因為朕有著目的……也就由著你去做,可有些事情如果是了分寸,那這皇宮也就不是你待的地方……懂嗎?”
何沐箐在歐陽景軒微眯的眸光下下意識的點頭,待反應過來的時候,歐陽景軒已然轉身朝著禦書房外走去……她呆立在原地,久久的不能回神。
皇上剛剛的意思是……他借由後宮之手,想要廢了風玲瓏?
禦書房內氣氛詭譎,陰暗潮濕的大牢裏悲傷一片……歐陽若琪之前在這裏被關了幾個時辰就已經受不了,此刻看著風玲瓏衣衫單薄的在這裏,她一聲“三嫂”過後,就開始控製不住的哭了起來……
風玲瓏從鐵欄杆的間隔中探出手,輕輕的拭去歐陽若琪臉頰上的淚珠,淡淡說道:“你這愛哭的樣子……到不像我認識的若琪了。”說著,她安慰的嘴角微勾了笑意。
歐陽若琪聽聞她如此說,不但沒有止住眼淚,反而哭的更凶了起來,“三嫂,三哥怎麽可以將你光到這裏?”
風玲瓏淺笑,“叛亂蠻夷之女……本就該是階下囚。”她收回冰涼的手,嘴角一抹苦澀,“倒是我自己非要究根問底,害了梅子。”
歐陽若琪將身上的披風退了下來,心中突然慶幸方才聽了小豆子的話去換了衣衫,此刻的鬥篷倒是幹淨的……她上前,就從間隔中塞了進去,“三嫂,你將這個披上……”說著,她受不住的抽噎了下,淚就和斷了線的珍珠串兒,不停的向外湧。
風玲瓏淺笑的點點頭,上前任由歐陽若琪給自己披上……她如今倒也沒有什麽矯情的本錢,孩子本無辜,是她非要帶來這個世上的,縱使父母成仇,她又如何忍心讓腹中的胎兒因為自己的怨恨而無辜逝去?
“看我我,就回去吧……”風玲瓏依舊淺笑,“雖然條件差了下,可到底心情平靜……”見歐陽若琪不懂,她微微一歎,末了問道,“若琪,給我講講你見到的堯乎爾吧?”
說到這個,歐陽若琪哭的越發凶猛起來,她本能的搖著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若琪,我已經都知道了……你又何須欺瞞我?“風玲瓏輕輕一歎,她側過了身,看著那小小的一個窗戶,娟綢覆蓋隻能微微看到光線,聽到雨聲,卻看不到,“人總是噙了幾分貪念,明明既定的結果,卻還奢望著有一線希望……”
歐陽若琪看著風玲瓏,她來的目的本來是想要勸慰三嫂,可她沒有辦法遏製自己的悲傷,以至於反而讓三嫂越發憂傷,“三嫂,我……”
“罷了……”風玲瓏淡淡說道,轉回了身看向歐陽若琪,“回去吧。”
“三嫂……”歐陽若琪上前,兩個胳膊穿過間隔就抱住了風玲瓏,“我這就去求三哥,求三哥放了三嫂……若琪什麽都不要了,若琪隻要三嫂好好的。”
風玲瓏閉了眼睛,將眼中氤氳的水霧掩蓋,“走吧……”
歐陽若琪放開了風玲瓏,她吸吸鼻子,紅著眼睛說道:“三嫂,你等著,我一定會求到三哥,三哥一定不會舍得讓你在這裏的……”話落,她忍著哽咽聲深深的看了眼風玲瓏,隨即跺了腳,轉身向大牢外奔去。
風玲瓏看著那本該不知愁滋味的背影如今染上了悲哀,心中不免淒然,“勞煩豆公公照料公主……”
一直侍立在轉角處的小豆子聽聞躬身,“喏……奴才謹遵梅主子懿旨。”話落,他抬身看了眼風玲瓏,見她一臉淡漠,仿佛像風,不經意間就能吹散。
“哐啷”的聲音在雨聲下越發詭譎,大牢再次恢複平靜,就像風玲瓏的心一樣……沒有了任何的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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