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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葬入冰湖

  沒人知道季鹹是怎麽登上蜀山的,看見她時,整個人都成了泥團,氣息微弱,若不是一旁金紅的大刀,誰都認不出認出這是季鹹。


  她就這麽倚坐在蜀山大門前,一動不動。


  而她懷裏的祝非池確是幹淨如初,臉色紅潤,比她這個大活人看上去好了千百倍。


  那位赫赫有名的劍仙、蜀山掌門,看到自己愛徒,就安靜的躺在哪裏,竟然呆在原地,直到弟子呼喚,才沙啞著看先女子。


  “你們、回來了”


  可季鹹沒有半點反應,依舊低著頭,手是全身唯一幹淨的地方,溫柔撫摸著沉睡鱷祝非池的臉頰。


  有弟子上前攙扶,動作卻停住了,張了張嘴,不可置信的說:“掌門、她毫無靈力!”


  此言一出,眾人嘩然,褚掌門的思緒終於被驚醒,趕緊上前查看。


  查清結果,就算曾麵對千軍萬馬的他也失了態,不可置信的看著季鹹。


  靈根盡毀,已經是個完完全全的凡人。


  知道季鹹抬頭,用黑洞洞的眼睛看著他:“師叔,我把他帶回來了。”


  望著那雙黑黝黝的眼,渚掌門忍不住落淚:“你受苦了。”


  天虞的人收到消息,急忙趕往蜀山,就連不喜丁雅和季鹹來往的安榕長老,也不再阻攔。


  瞿湖急衝衝的趕往蜀山,想要見一麵季鹹,卻被渚光攔下:“她現在情況很不好,你進去之後,不要刺激她。”


  瞿湖已經知道了所有事,拍了拍瞿湖的肩膀:“節哀。”


  雖然祝非池魂燈滅一切都已經注定,但看到季鹹的那把劍,才知道祝非池選擇了怎樣一條艱難的道路。


  一根小小的天雷竹在渚光手中出現,正是季鹹原本想上交宗門的暴脾氣。


  “它一直在季鹹身邊”說完,渚光就邁著沉重的步伐離開了。


  瞿湖接過暴脾氣,獨自在季鹹門口等了許久。


  “你是季鹹的師尊嗎?你可不可以勸勸她,那顆冰火芝會修複她的靈根。”


  原來,祝非池死而不腐,是因為季鹹把那顆冰火芝含在他的嘴裏。


  沒了靈力修為的她,甚至隻能拜托暴脾氣幫她從儲物袋裏取出來。


  得知有冰火芝,瞿湖大喜,若是趕在風止離開前回到天虞,季鹹的靈根就還能修複。


  然而,祝非池一旦一開冰火芝,就會化作白骨一副,季鹹是絕不會同意的。


  第二天,門開了,季鹹閉著眼,感覺大前麵有人,她停住了:“師尊。”


  瞿湖顫顫巍巍的握著季鹹的手,最後一點希望破滅了,連話都不知道怎麽說。


  他知道在扶方城發生的事情,事實上季鹹二人的感情一直都是大家喜聞樂見的,卻誰都沒想到祝非池離開的這麽突然。


  瞿湖想要勸季鹹拿走那株冰火芝,怎麽也開不了口。


  季鹹在房間裏呆了一天,她已經把祝非池送回家了,徹底沒有其他念頭,整個人死氣沉沉。


  “師尊,我們回去吧。”


  瞿湖還以為季鹹想多陪陪祝非池,還在想辦法勸她回去,沒想到她主動提出。


  想起那顆冰火芝,瞿湖隻能以後再提。


  當丁雅看到好友這樣,一股寒氣堵在胸口:“季鹹”她跑過去抱著季鹹,就像抱著個瓷娃娃。


  渚光在遠處看著季鹹,心知自己的徒兒回不來了,甚至還得再承受一次祝非池的離去,渚光也不得不親自把冰火芝取出。


  可是,當他來到祝非池棺前,卻發現有一股神秘的力量阻止他取出祝非池口中的冰火芝。


  “師叔,把他葬在寒池,好嗎?”


  是季鹹的聲音,她早猜到渚光要做什麽。


  渚光歎了口氣,他不知道季鹹是怎麽做到的,但她讓將祝非池葬在湖底,他確實明白的。


  輕輕的把祝非池放入寒池,看到他腰間的鎏金玉牌,渚光更是心痛。


  猶豫再三,他終究還是沒把鎏金玉牌拿走。


  “祝父祝母,非池他來陪你們了”


  原本冰寒刺骨的池水開始翻騰,湖底走出怨靈,輕輕的把祝非池擁在中心,沉入湖底。


  渚光在湖邊立了許久,有弟子路過,聽到他在喃喃自語,講的正是蜀山劍法的最後幾招。


  祝非池沒來得及學會的那些劍招。


  等瞿湖離開,湖中心多了塊寒冰做成的墓碑,鎏金玉牌封印其中。


  鎏金玉牌的另一麵,竟刻上了三字。


  那文字無人能懂,古老神秘,可大家就是知道,那是祝非池的名字。


  坐在飛舟之上,季鹹從未出過房間,眾人怕她吹著冷著,把她的房間布置得格外舒適。丁雅害怕她犯傻,更是寸步不離。


  “到哪了?”這是季鹹幾天來第一次開口,丁雅大喜:“快到令丘了,明日我們就能回宗了!”


  季鹹沉默片刻:“去穀家”


  丁雅臉色僵硬,神色憂愁,下意識的便要遮掩自己的異樣,才想起來季鹹看不到了。


  “我們還是先回去,以後再……”


  “去穀家”季鹹還是同樣的話,看向丁雅:“我沒事,就去先去穀家”


  她知道什麽了嗎?丁雅看不出來,隻好說:“我去問問掌門。”


  關上門,丁雅在門前站了一會兒,好不容易止住淚,問門口的人:“你們說了什麽嗎!”


  瞧見丁雅惡狠狠的眼神,幾個小弟子嚇壞了,忙說:“回師叔,弟子們什麽都有沒說。”


  丁雅也知道是自己敏感了,這幾天她們一直在一起,季鹹到底是怎麽知道的!

  想起她們的那位沉默寡言的好友,丁雅心疼如割。


  令丘沒了往日的熱鬧,四周蕭條,人人自危。


  因為就在天虞腳下,令丘的情況倒是比其他地方好些。


  穀家的門前掛滿白布,穀家人皆著素衣。


  穀豐呆坐在靈前,前麵是他親弟弟的派位。


  他一直在想,若是他和穀瑞一起去找靈植,一切是不是就不會發生了。


  穀瑞死了,死在回來的路上,被發現的時候,魔族啃食的四肢殘缺。


  “少爺,天虞來人了。”


  丁雅攙扶著季鹹從門外走了進來,穀豐下意識的往他們身後尋找另一人的身影,想起來後眼皮垂了下來,

  “季鹹,你們怎麽來了?”穀豐故作堅強,他知道季鹹現在精神不穩定,不想她再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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